第111章 針鋒相對
秦紅鳶咬了咬牙,到底是沒有忍住,走過去,帶著幾分譏諷道:“大姐姐倒是很有心情,這是來賞花了麽?”
聞言,秦懷玉眉眼一彎,淡淡道:“嗯。二妹也好興致啊,可是姨娘身子好了?”
她一句話戳人心中痛處,秦紅鳶嘔的幾乎吐血,可一想到姨娘交代的要忍耐,便強製露了一抹笑意,道:“是,姨娘身子好了點,隻是大夫說要靜養。”
“既是身子不好,那就好好兒歇著吧,二妹也該勸勸她,凡事莫要太逞強。畢竟,不是她的,拿到手裏也得有福氣受著不是?”
秦懷玉臉上仍舊言笑晏晏,仿佛那些誅心之語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中一樣。
可惜她能冷靜,秦紅鳶卻是受不了的,當下便臉色一變,咬牙問道:“大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啊。”
秦懷玉施施然的笑著,似乎並未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麽,懶懶的起身,將交給了丫鬟,道:“這花兒倒是開的不錯,二妹要一同賞花麽?”
見她邀請,秦紅鳶下意識要拒絕,可不知想到了什麽,又頓住了腳步,點頭道:“好啊。”
眼下還不是跟秦懷玉撕破臉的時候,別的不說,隻說六皇子的事情,她還是得費心一些,讓這秦懷玉能夠進套才行。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丫鬟則是遠遠地跟著,她們說話便無人可以聽見了。
“姐姐瞧,這梅花開的多好。”
秦紅鳶說這話的時候,抬手折了一枝梅花,笑道:“不過卻比不得姐姐的容貌,當真是人比花嬌。”
聞言,秦懷玉臉上笑意未變,淡淡道:“二妹謬讚了。”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被這冷風一吹,秦紅鳶卻是清醒了不少,這會兒臉上隻見笑意,仿佛先前的那些怒火嫌惡與憎恨都是幻象一般。
“不過——”
她話鋒一轉,又歎了口氣道:“可惜這樣好的花,熬得過寒冬,卻趕不上那春日的暖意融融。總得了個遺世獨立的名頭,終歸還是抵不上春日百花盛放的光景。可見這花兒也好,人也好,都得對了時候,才能有好的果子。”
聽得這話,秦懷玉哪裏不懂,這是在暗示自己六皇子的事情呢。
她勾起一抹冷笑,並未接話,隻是眼眸裏的涼薄比這寒風更冷上幾分。
平心而論,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從未想過要為了那些皇權富貴如何。
前世裏,就算是輔佐顧明玨,也不過是傾盡了一顆心,便傾盡了所有去助他。至於那些榮華富貴在她的眼中,根本比不上他隨手插在自己頭上的一朵野花。
而今生,沒了這些癡念,顧明玨於她而言,更是刻骨的仇敵。
至於那些權勢,更是浮雲了。
所以秦紅鳶這話,隻讓她越發覺得譏諷。
秦紅鳶說完之後久久得不到秦懷玉的回答,抬眼打量她的時候,卻見對方的眼中竟然是嘲諷。
她頓時覺得臉上一熱,下意識的問道:“姐姐覺得我說的不對麽?”
聞言,秦懷玉回眸,眼神仿若雪山神女,聖潔不可攀。
“花開四季,何為不合時宜?二妹,心中何物,眼見便何物。這話,你聽得懂吧?”
這話直白且不留情麵,讓秦紅鳶的臉色瞬間漲紅,繼而道:“大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懷玉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她一向光明磊落習慣了,現下跟秦紅鳶虛與委蛇,隻覺得格外的惡心,因淡漠道:“你我原本就沒什麽姐妹情分,現下沒有外人,倒也不必裝的這麽親親熱熱的。還有,你願將頑石當美玉是你的事情,想拖我下水,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吧。”
說完這話,秦懷玉也不再看她那一臉震驚的模樣,轉身便要離開。
卻不想,秦紅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帶著幾分驚恐質問道:“大姐姐,你將話說清楚,什麽叫頑石當美玉?”
她現在的城府還沒有那麽深,被秦懷玉驟然點破事實,驚怔之餘更多地是害怕,難不成,秦懷玉知道了什麽?
見她攔著自己,秦懷玉不耐煩的將她的手甩開,淡淡道:“你自己心裏清楚的事情,何必來問我?”
“我不明白大姐姐在說什麽。”
秦紅鳶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冷靜,卻不知她此刻的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大姐姐,您是聽了誰渾說的,這是想要離間咱們姐妹的情誼呢,您不可相信這些啊。”
聽得秦紅鳶這話,秦懷玉嗤了一聲,反問道:“那二妹妹倒是說說看,是誰要離間你我的情誼?還是說,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情誼可被離間的麽?”
這話太過直白,倒是讓秦紅鳶一時語塞,繼而呐呐道:“自,自然是有的。”
“秦紅鳶,有些東西,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也不代表,你就可以拿我當傻子,懂吧?”
秦懷玉懶得跟她說這麽多,隻是見她現下這個死皮賴臉的模樣,也隱隱的起了幾分火氣。
對於這對母女,她一直都打算一擊斃命,再加上局已經布下,隻等收網,所以便沒有再用別的手段。
但是架不住,這秦紅鳶一直在自己麵前蹦躂。
“大姐姐你……”
秦紅鳶沒想到她會這麽不顧及情麵,還想說什麽,卻聽得秦懷玉打斷了她的話,繼續道:“你所圖什麽我清楚,想跟顧明玨苟且也是你的事情。可有一點,你若敢毀平原侯府半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
這一次,秦紅鳶徹底被嚇到了。
她原本還抱著幾分僥幸,可秦懷玉這話,卻是直白的告訴自己,她知道。
是的,什麽都知道。
然而也正是因為對方這一副將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姿態,徹底的激怒了秦紅鳶。
自己苦苦巴著的六皇子,在秦懷玉眼中什麽都不是,而自己所追求的一切,在秦懷玉這裏都唾手可得。
她隻覺得妒火將自己都要燒化,再也維持不住先前端莊的模樣,臉上的偽裝也龜裂開來,尖銳著聲音問道:“秦懷玉,你現在這樣囂張,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嫡長女罷了,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麽比我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