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有他在,很安心
方才他已經捏著她的手腕把了脈,知道秦懷玉沒有性命之憂,現下隻需帶她回去便可,自己哪裏的藥材還是齊全的。
秦懷玉其實並不怕,隻是有些精神不濟,此刻聽到他的聲音,竟覺得所有情緒都被消失,唯獨剩下了安穩,她閉上眼睛,也不知是昏過去,還是睡了過去。
見她這模樣,顧明淵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心疼,在看到地上鮮血狼藉之後,又轉為了沉沉的墨色。
他吩咐人將那受傷的車夫跟嚇壞了的錦詩一並帶回淮安王府,自己則是抱著秦懷玉上了馬車。
至於臨時的車夫,自然是寧安,不做第二人選。
這一路上,顧明淵都小心翼翼的抱著秦懷玉,既珍惜她被自己抱在懷中的感覺,又心疼她受傷的模樣,腦子裏更是將今夜的事情過了許多的念頭。
其實今晚他是慶幸的。
若不是寧安心血來潮,非要帶他去街上看雪景順帶買糕點,他絕對不會遇上秦懷玉受傷的一幕。
那時顧明淵原本是不想出來的,後來被寧安磨得受不了了,這才無奈的答應了下來。、
然而現在,顧明淵的心中隻剩下了慶幸,還好那時候他抵不過寧安的撒嬌,無奈的縱容了下來。
若不是如此,他怎麽會遇到秦懷玉被人追殺,又怎麽能恰好出手相助?
而今夜若是沒有遇見自己的話,秦懷玉會如何……
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那怕是到了現在,顧明淵都有些不敢回想,剛剛看到秦懷玉的那一幕。
因著多年的學習醫術,所以顧明淵對於血腥氣有著天生的敏感,聞到那味道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便是要遠離一些,畢竟今夜他帶著寧安出門的,讓小孩子看到殺戮與血腥終歸是不大好。
可是不知是不是對於某些事情天生的敏感,他在轉彎之前,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就是那一眼,已然足夠讓顧明淵目眥俱裂。
是秦懷玉。
顧明淵現在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是怎麽過去的了,隻記得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將那個黑衣人狠狠地打倒在地,之後一把抱住秦懷玉了。
她的味道摻雜著血腥氣,讓他的心都幾乎嚇得跳出來,然而那個人在自己懷抱的時候,又讓他的心放了回去。
她的溫度在真真切切的告訴自己,這個人還活著,她沒事兒。
顧明淵看著懷中這個睡著的姑娘,目光越發的下沉了下來。
今日刺殺秦懷玉的人武功不弱,必然不是尋常人。
可是她隻是一個姑娘家,平日裏從未與人結怨,怎麽會有人來刺殺她呢?
還好方才他還存著幾分理智,沒有將人當場給滅了口,等到回去之後,得好好地審一審,看看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要對秦懷玉下手!
顧明淵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卻不妨自己的袖子被人抓住。
他低頭看去,隻見秦懷玉還在昏迷之中,隻是那秀氣的眉頭皺在一起,手指更是格外不安的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這個動作,像是全心全意依賴他一般,讓顧明淵的眼神都忍不住柔和了下來。
先前的冷意似乎瞬間冰消雪融,唯獨剩下了眼前的姑娘。
他輕聲歎了口氣,伸出手來從秦懷玉的臉上輕輕地掠過,最終定格在了她的眉心,將她的眉頭輕輕地推開。
而昏迷中的秦懷玉,似乎感受到了顧明淵無聲的安撫,竟然真的舒展開了皺著的眉頭,安穩了下來。
見她這模樣,顧明淵的眉眼越發的舒展開來,看著懷中的女子,眸子裏滿是柔軟和心疼。
許是顧明淵的懷抱太過安寧,所以直到顧明淵給她的傷口上過藥包紮好,她都沒有醒。
至於寧安,一向是閑不住的,便去給車夫治傷了,他跟著張成林走南闖北,處理這些事情還是格外在行的。
錦詩過了最害怕的階段,心神逐漸清明起來,攔住了寧安的路,苦苦哀求道:“小公子,我家小姐怎麽樣了,您能帶奴婢去看看她麽?”
先前她被嚇壞了,這會兒才後知後覺逃過了一劫,她不認識淮安王顧明淵,可在不認識,也不至於連那門匾上的字都不認識。
若說之前她是擔心,那麽現在除了擔心之外,錦詩更是生了一種懼怕出來。
她不知道那淮安王是什麽樣的人,然而不管他是什麽品性,都是一個男人。
一個大男人,當街抱了她家小姐,還將她帶回了王府……
這傳出去,小姐的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所以現下錦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趁著無人知曉,帶著小姐趕緊回府去!
她哭得格外淒慘,寧安雖然覺得師兄跟秦姐姐難得的獨處時間,可到底又有些不大忍心看她哭,便道:“我先去看看秦姐姐如何了,再出來告訴你吧,你不用怕,我師……淮安王不是壞人的。”
錦詩聽得他的稱呼,心中詫異,小姐跟這位小公子是認識的?
隻是她也沒敢問,見寧安這麽說,也隻能妥協道:“如此,就多謝小公子了。”
她其實還想說帶著小姐現在就回府,可若是小姐的情形當真十分嚴重的話,那就得另做別論了。實在不行,她就先回府告訴夫人,讓夫人做決斷吧!
錦詩心中打定了主意,跟著寧安一路去了正院,這一路上看到的,更覺得不解。
堂堂淮安王,這府上竟然如此寒酸,說出去怕是都沒有人會相信吧?
念及此,她又不由得皺眉,也不知道這會兒自家小姐跟淮安王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在做什麽,隻求那位王爺是個正派人吧。
事實上,此時的顧明淵什麽都沒有做。
給秦懷玉喂藥之後,顧明淵便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而他的袖子,從先前開始,便被秦懷玉抓著。
他也曾試圖抽出自己的袖子,但是隻要一動彈,就會看到秦懷玉的眉頭皺起來。
見她這模樣,便是有天大的事情,顧明淵也不願意去做了。
畢竟,沒有什麽比她更重要。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室內點燃了宮燈,照的房中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