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是秦紅鳶做的!
他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聲音裏便也帶了幾分試探:“父皇,兒臣是真的不知道您為何時發怒,可是兒臣做錯了什麽,惹您生氣了麽?若是如此,還請父皇責罰兒臣,千萬不要氣到自己的身體。”
聽得他這話,皇帝麵上的表情卻是越發難看。
要不是因為手頭的證據,皇帝當真要被對方這模樣給哄騙了過去。
可惜那些證據都在自己的麵前擺著呢,因為皇帝隻是冷眼看著他,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會做戲,可惜朕還沒傻呢!”
這話說的更加讓顧明玨心驚肉跳,心知有什麽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可是現下卻不等他去仔細揣摩,隻能順著皇帝的話道:“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麽,還請父皇示下!”
顧明玨這話,越發讓皇帝的怒火盛了幾分,沉聲問道:“事到如今,你還好意思問朕?”
這話中的意思,讓顧明玨一顆心都沉了下去,可不等他想明白,就見皇帝對著自己怒目而視,抬手將桌案上的證據摔了過去,沉聲道:“你自己看吧,這都是你做的孽!”
皇帝這個態度,讓顧明玨心中不好的預感加劇,他幾乎是倉皇的將那些東西撿起來,卻見上麵的血手印跟證據,字字句句都將那火藥之事指向了自己
可是……
這些事情不是早就被打點好,隻會盡數栽贓給顧明淵的麽!
顧明玨隻覺得自己仿佛跳進了一個圈套,第一反應便是喊冤:“父皇,兒臣冤枉啊!”
哪怕他現在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可也知道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認下來的,否則的話,那才是真的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畢竟,這件事情涉及的太大,且他先前還特意讓小廝等人去打聽了情況,心知那邊如今已經鬧大,炸死炸傷許多人,還是在這過年的情形下,那些人也都是非富即貴。
更何況,他為何保證事情被鬧大,早已安排了許多人去散流言,若是到了最後,這流言的最終受害者成了自己,而非顧明淵,那他可就是虧大了!
然而對於顧明玨的話,皇帝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冷冷的看著眼前不住地哭著求饒的兒子,眼中滿是失望:“朕倒是想要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你倒是跟朕說說看,讓朕如何相信?就憑著你這一張巧舌如簧的嘴麽!”
其實皇帝多半是在詐顧明玨。
畢竟這些都是一麵之詞,若說是栽贓陷害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皇帝本身就多疑,再加上這些時日顧明玨的確在他這裏沒有什麽信譽度,所以皇帝聽得他求饒,第一反應便是想要試探一番。
很明顯,方才那一瞬間,顧明玨是遲疑的。
他的眼中有心虛,且還有極力掩飾的害怕。
這說明,這件事情哪怕不是顧明玨的主謀,他也是參與其中的。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隻是顧明玨卻不知道皇帝此時是怎麽想的,聽到皇帝這話,連聲求饒道:“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還請您明鑒啊!”
顧明玨說到這裏,又有些心中忐忑,複又加了一句:“兒臣真的不知道是誰想要在背後害我,可是近些時日以來,兒臣的確是得了父皇您的讚賞,興許是讓人眼紅了也未可知。兒臣不敢辯駁什麽,隻求父皇您能夠明鑒,還兒臣一個清白!”
原本這些話沒什麽問題,可問題就在於,不過兩日之前,那靜嬪也是類似的說辭。
都是被人冤枉,都求著洗刷冤屈。
但……真的都是被無辜牽連的麽?
若說以往,皇帝可能還會覺得有可能,但是近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他遲疑了。
“清白?若是你們真的清白,何須過來問朕?”
皇帝沉聲說了這話,又轉而叫了禦林軍來:“六皇子暫且安排在宮中,等候這邊的查證結果吧。”
如今顧明淵還生死不知,在這樣的情況下,便是顧明玨真的是無辜的,他也不能讓人放出去。
否則的話,一旦誰有了些膽大包天的念頭,那自己豈不是後悔也晚了?
更何況,這顧明玨十分可能不無辜。
眼見得皇帝竟然隻靠著這麽點隨時可以被推翻的證據,就要將自己關起來,顧明玨頓時覺得心中慌了起來,因急切道:“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
他分明將事情都安排好了,皇帝按理說來是不可能找到證據的。就算是這些個下人們受不住酷刑反水,可沒什麽無證,便是皇帝也不能直接便將自己定罪吧?
顧明玨想到這裏,心中更加穩定了幾分,又道:“隻是父皇一向明理,兒臣願意等候您的發落,等您給兒臣一個公道。”
他這態度十足的溫順,倒是讓皇帝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可還不等皇帝說什麽,就見門外的大理寺卿的帶著人匆匆走進,卻是道:“皇上,這是下官搜查到的證據,請您過目。”
顧明玨先前還無所謂的往後看了一眼,可待得看到他手中捧的東西帶的人之後,卻是瞬間瞪大了眸子。
這些人……竟然是當日自己派出去做事情的暗探,至於那些證據,則是他親自經手過的文書等物。
甚至那時候為了能夠將火藥順利的運送到京城裏麵,他還特意發過蓋了私章的信件!
可是,這些本來應該被毀掉的東西和被處理掉的人,怎麽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裏?!
相對於顧明玨的慌亂,那大理寺卿卻是隱約的是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麽說,真的拿到了證據,至少對皇帝是可以交差的,畢竟有這些東西在,皇帝才不會降罪於自己。
至於這些東西會不會導致旁人的下場淒慘,那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畢竟,自己可不涉皇子紛爭呢。
大理寺卿心裏想得明白,將東西遞過去之後,卻是越發的恭謹:“這些都是下官搜查出來的,還有些人聞風而逃,似是得了消息,極為蹊蹺。除此之外,便再無異常。”
聽得大理寺卿這話,在看這些鐵證如山,皇帝哪裏還不明白?
他先前還隻是懷疑,可是現在這些證據真真切切的擺在自己的麵前,讓皇帝盛怒不已,直接將這些摔在了顧明玨的臉上,怒聲問道:“你現在還要喊冤麽?”
那些接二連三的證據都清楚明白,到了這個時候,顧明玨哪裏不明白,自己必然是鑽進別人下的套裏麵去了。
隻是當日他都是聽秦紅鳶教著去做的,現下是她跟自己一樣著了道兒,還是她才是那個下套的人,顧明玨卻是沒有辦法去查證的。
但,就算是沒有辦法查證,也不妨礙顧明玨在關鍵時刻,將人拉出來給自己擋刀。
“父皇,求您息怒啊,兒臣,兒臣另有苦衷!”
到了此時,顧明玨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將人推出去,摘自己才在主要的。
但是皇帝卻懶得聽他那麽多的廢話,對於他此時的話,一概覺得都狡辯,因沉聲道:“你還好意思說另有原因?朕看你分明就是屢教不改!私運火藥已然是重罪,如今還拿它們作惡,傷了如此多的無辜百姓,朕今日就要將你下獄,還那些百姓一個公道!”
麵對皇帝的怒火,顧明玨害怕的同時,再也顧不得其他,脫口道:“父皇息怒,這次真的不是兒臣做的,是秦紅鳶——主意都是她出的,且是她瞞著兒臣去做的,兒臣真的是才知道事實,原就是打算處理好後續才來請罪的,不想卻是先東窗事發。父皇,這次真的不是兒臣的錯,兒臣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呀!”
驟然聽得秦紅鳶這個名字,皇帝還楞了一下,繼而哼了一聲道:“你這又是想嫁禍誰?”
秦紅鳶,那是誰家的孩子?
秦……
他才想到這裏,身邊的內侍監就悄然提醒道:“回皇上,那是鎮國公的庶女,去歲就被報了亡故消息的。”
這話一出,皇帝的表情越發不好看了起來。
至於顧明玨,到了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便半真半假道:“回父皇,當初秦紅鳶並未亡故,隻是得了病,家裏便不要她了。兒臣那時候可憐她,加上我們之間的確有幾分情誼在,故而便將她給收留了。誰知她起初還老實,後來卻是開始耍了些手段,就連這次的事情,也是她一時糊塗做下的!”
反正他這話裏麵也有些真的,畢竟當時這些事情,可不就是秦紅鳶給自己出主意的麽。
現在把人賣出來,他一點都不覺得心虛。
皇帝卻是被氣到了,秦家已經對外宣稱亡故的女孩子,卻被藏在顧明玨的府上一年多。
這麽長的時間,孤男寡女會發生什麽,他連猜都不用,就可以想象到會發生什麽事情。
生氣的同時,皇帝又覺得心中一陣憋悶,咬牙問道:“朕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人在哪裏?禦林軍!”
眼見得皇帝要去抓人,顧明玨連忙如實匯報:“回父皇,她在兒臣的府上,為了隱藏她的身份,兒臣甚少讓人過去打擾,他們這次去了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