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妾身必然竭盡全力
他現在雖然不是太子,可卻監國,這對自己來才是最大的威脅。
先前秦紅鳶都忘記這事兒了,如今見他提起來,心中也有些膈應,因道“殿下放心,這事兒交給我,我必然給您出主意。”
雖解決了那靜嬪也很重要,但是她今生的目的可是皇位呢,一切絆腳石都得除掉!
見秦紅鳶這態度,顧明勵方才覺得舒服了不少,因點零頭,應道:“那就好,本宮現在隻有靠你了。”
聞言,秦紅鳶笑的溫婉:“您放心,妾身必然竭盡全力。”
她到這兒,又囑咐道:“隻是您也不可再恣意妄為,眼下皇上能給您個王爺的位置,也許還有一重作用,那便是製衡。皇上心裏想必還在猶豫,他雖然給了淮安王一個監國的位置,卻將您給抬成了王爺,白了便是在你們之間抉擇不定呢。您若是此時露出半點不妥當,怕是這機會可就真的沒了。”
先前顧明勵倒是沒想這麽多,此時聽她這麽一,越發覺得有道理,因點頭道:“你放心,本王絕對不會糊塗了。”
聽了她的分析,自稱本王也沒有那麽難受了。
皇位……他還是有機會的!
待得顧明勵走了,秦紅鳶才輕蔑一笑,整了整頭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支釵環,心中則是慢慢的思索著。
眼下她離目標又近一步,隻要解決了顧明淵,這下便是顧明勵的了。
可是,她應該怎麽下手才好?
……
秦懷玉並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京城起了這麽多的波瀾。
她在莊家的日子,其實算不得消停。
這日一早去找母親的時候,正好看到大舅母從母親房中出來。
秦懷玉行了禮,待得大舅母走了,這才挑簾進了房鄭
“給母親請安。”
見到秦懷玉過來,莊月蘭臉上的怒容才收斂了幾分,勉強放平和了聲音,道:“懷玉來了,坐吧。”
秦懷玉點頭應了,輕聲問道:“母親這是怎麽了,大舅母可是又來給您訴冤了?”
莊月蘭點零頭,歎氣道:“是啊。”
想來是覺得這些事情在孩子麵前不大合適,莊月蘭頓了頓又道:“罷了,不這個,你可吃飯了麽?”
見秦懷玉搖頭,莊月蘭便吩咐了丫鬟們去傳膳。
母女兩個吃了飯,便去了外祖母的靈堂。
後日便要下葬了,這兩日除卻守靈之外,還有諸多雜事要做。
不想才到了,就見二舅母神情殷勤的走了過來,先是見了禮,便又笑眯眯道:“妹過來了,這裏陰氣重,怎麽還讓懷玉過來了,讓她去跟幾個姊妹們玩吧。”
不同於大舅母的嚴肅,她見人先帶笑,然而這幾日的接觸,怎麽都讓秦懷玉對她喜歡不起來,因道:“外祖母新喪,我沒什麽心思去玩,多謝二舅母好意,我去給外祖母守靈了。”
她這幾句話的和軟,隻是卻給了對方一個軟刀子。
聽得她這話,二舅母臉上顯然不怎麽好看,卻又礙於她的身份不敢發作,隻能呐呐道:“外甥女兒,你這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是覺得你這樣悲傷於身體無益……”
可秦懷玉卻已然進了房中了。
莊月蘭的神情也有些淡淡,卻不能什麽,隻道:“她一向跟母親親厚,如今母親去了,她難受也是有的。二嫂就讓孩子們自己玩去吧,別管懷玉了。”
待得完,莊月蘭點頭示意,便也進門去了。
隻留著門外那個婦人,臉上有些不大好看,低聲道:“一家子偏疼大房,也不知他們到底有什麽好!”
這話,莊月蘭卻是沒聽到的。
即便是聽到了,怕也隻是會譏諷笑笑罷了。
她這幾個嫂子裏麵,唯有二房的嫂子不是母親選出來,而是二哥自己挑的。
那二嫂年輕時候生的好,二哥便是拚死也要將人娶進門。誰知道娶進門之後,卻發現這是一個攪家精,鎮日裏鬧得闔府上下不得安寧。
原先有母親在的時候倒還罷了,母親嚴厲,能鎮壓的住。
可如今母親一去,屍骨還未寒呢,二嫂就先上躥下跳的鬧著要分家,實在是讓人寒心不已。
偏偏現在母親還未下葬,裏裏外外多少雙眼睛都看著呢,大嫂他們為了家裏的臉麵,隻能忍氣不同她計較,卻慣得她越發無法無了。
莊月蘭心中歎息,有時恨不能跟二嫂鬧一場,卻偏偏又顧忌著臉麵,到底隻能轉過頭來勸慰大嫂。
可若起來,她心裏對二嫂的厭惡卻並不比大嫂少。
眼見得莊月蘭進來的時候神情不大好看,秦懷玉瞬間了然,因過來扶著莊月蘭,一麵輕聲道:“母親,您別跟二舅母一般見識,沒得丟身份。”
實話,她真的不會因為對方的出身而瞧不起人,但是二舅母這個人,卻是承襲了她家裏所有的壞毛病,通神上下唯一能找出來的好處,便是生的好。
可她若是單單沒腦子便罷了,偏偏還喜歡找茬鬧事兒。
這些年來,二舅舅又是個寵妻無度的,什麽事兒都由著妻子去鬧騰,現下這個局麵,更是讓秦懷玉厭惡至極。
尤其是現在看到母親被氣得臉色都有些發白,秦懷玉更是心疼不已。
她前世今生第一次來莊家,卻是在這個時候,若是換個旁的時機,非得要尋些理由來給二舅母一個教訓不可!
到底是在女兒麵前,莊月蘭不願意讓她擔心,因點頭道:“你放心,我沒事兒,懷玉,你也別在這兒守著了,回房中休息休息吧,我聽丫鬟們,你昨夜就沒有休息好。”
聞言,秦懷玉則是搖頭道:“我便不去了,就在這裏待著吧,興許是外祖母喜歡我,所以在這裏呆著,我心裏清淨。”
如今停靈的並不是正廳,而是外祖母生前所居住的院子,這也是外祖母當初特意吩咐的。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老太太親手所種植,又跟老太爺住了一輩子,如今就連死了,也是在這裏發喪。
秦懷玉不知為何,隻在這裏呆著便覺得心裏踏實,哪怕這裏還停著一具棺材,她卻絲毫沒有畏懼,有的隻是安寧。
聽得她這話,莊月蘭心中一酸,抱了抱秦懷玉道:“對,你外祖母是最喜歡你的。當年我成婚,你外祖母因著遠在清河,所以足有大半年都沒有去看過我。可你出生之後,她卻從清河過來,隻為見自己的外孫女兒呢。”
她帶著懷念了幾件關於老太太的事情,末了又歎了口氣道:“如今你能在這裏陪著她,想必她心裏是十分歡喜的。”
隻聽莊月蘭這麽,秦懷玉便覺得又有些想哭了。
她壓著眼底的淚意,起身笑道:“母親您又招我。”
一麵著,秦懷玉一麵拿帕子過來,給莊月蘭擦淚。
莊月蘭接了她手中的帕子,聽得這話,放柔了聲音道:“好了,母親不招你了,我去前麵看看去,你大舅母自己一個人怕是要忙不過來的。”
停靈七日,日日都有人上門過來,迎來送往的事情本就多,又有一個二夫人總是在試圖鬧事兒,便是大夫人再老成持重,也難免在這個時候被氣到。
莊月蘭夫家身份貴重,有她在,那二夫人還勉強能消停一些。
聽了她這話,秦懷玉卻是摁著她的手笑道:“母親就別過去了,讓我去吧。”
她是知道母親的性格的,一向有些柔弱,尤其是對著家裏人。現下府上這種情形,母親縱然能壓著二夫人,可到底還是會被氣到。與其如此,倒不如讓自己過去。
聞言,莊月蘭卻是不同意,因道:“你一個孩子,過去做什麽?”
秦懷玉笑了一笑,道:“母親這話是怎麽的,我便是年紀,卻是淮安王妃,身份貴重,他們也不敢胡來的。”
她輩分一些怕什麽,有身份壓著,誰敢真的惹急了她。
畢竟,都國法家規,隻要她想,那也是國法在前,家規在後的。
聽得秦懷玉這話,莊月蘭還想再什麽,卻聽得秦懷玉複又笑道:“母親,您跟外祖母一向親厚,她老人家過兩日就要長眠地下了,您現在就陪著她話吧。”
因著自己得了重生的機緣,所以秦懷玉是信奉鬼神的。
縱然外祖母已然去了,可是母親跟她話,她必然是聽得到的。
被秦懷玉這話一,莊月蘭險些再次哭出聲來,她咬唇點零頭,到底是答應下來:“好,那你去吧,記得,莫要跟你二舅母置氣。”
秦懷玉應承的十分痛快,轉身出去之後,又吩咐瑤琴好生伺候著母親,方才朝著前院去了。
她的不錯,自己是淮安王妃,縱然輩分低,可等到她去了前院,族中的老族長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道:“王妃千歲,您請上座。”
在族長麵前,秦懷玉自然不會拿架子,客客氣氣的讓他坐了,自己則是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道:“母親有些事情走不開,我過來替她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不曾,您老千萬別折煞我。”
她這幾日的表現都十分的和軟,給足了莊家人麵子,此時聽得這話,老族長更是笑了笑,道:“如此,老朽便托大了。”
秦懷玉點頭不語,陪著他了一會兒話,便過去跟大舅母幫忙。
莊夫人瞧見她過來,見她穿的單薄,先是讓丫鬟過去給她取披風,一麵道:“這孩子,怎麽急匆匆的過來了,還穿的這麽薄,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聽得莊夫人這話,秦懷玉心中熨帖,一麵笑道:“舅母放心便是,我不冷的。”
二人寒暄了一陣兒,眼見得有人過來拜見,秦懷玉便跟大舅母一同見客。
如此忙碌了一整日,那二舅母卻連麵兒都沒露。
待得色暗沉了下來,二舅母才姍姍來遲,卻是道:“大嫂,我今日寫了一份單子,您給過過目?”
秦懷玉還在呢,她的態度倒是十分和軟,可那厚實的單子,怎麽看都像是憋著什麽呢。
莊夫人自然也猜得出來,因沉了臉道:“我今日忙,一切都等母親安葬了再吧。”
眼見得她不接,那二夫人咬了咬牙,到底是沒什麽,隻道:“那盼著大嫂記著此事才好,畢竟,老族長年紀也大了,趁著他還在,將事情都辦妥了,也少勞動他老人家再跑一趟,您是不是?”
這話近乎明了,莊夫人被她氣得紅了眼,想什麽,卻顧忌著秦懷玉是個輩兒,到底是道:“好,我都記下了!”
得了她這話,那二夫人方才轉身走了。
莊夫人被氣了個夠嗆,秦懷玉見狀則是勸道:“大舅母別生氣,外麵風大,還是快些進屋吧。”
“好。”
莊夫人勉強收斂了怒容,拍了拍秦懷玉的手道:“好孩子,你也累了一日了,快回去休息吧,今日大舅母這裏事情多,就不去看你母親了。你也跟她,讓她別太難過了。”
她滿腹心事,過去了怕是又忍不住要跟莊月蘭些什麽。本來這個妹妹身體就不大好,又因著母親故去悲傷不已,若是再被氣出個什麽好歹來,誰擔待得起?
聞言,秦懷玉點頭應了,跟莊夫人寒暄了幾句,方才轉身回了院內。
莊月蘭已然回來了,她是沒什麽胃口吃飯的,還是秦懷玉勸著,才勉強吃了一些。
秦懷玉莫名覺得她這個情緒不大對,等到莊月蘭歇下之後,自己問了丫鬟,頓時便生了怒火。
“你,下午的時候她去找過母親?”
秦懷玉怒極,連二舅母也不願意叫了。
雖然主子的壞話不大好,可這次抱琴也被氣到,因此重重的點頭道:“是呢,她讓夫人給她做主,早日分家。夫人氣得不行,勸她別分,她還拿咱們府上事兒。什麽,咱們府上長輩還在呢,這不是也分家了?憑什麽到了莊家就不成了,現在雙親可都沒有了!”
這些話她都得出口,也不想想自己的是人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