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師徒決裂!
虞鶴沒有絲毫猶豫,立時進入到了“滄瀾化琅”的武技臨境中。
眼前,仍是熟悉的古樂湖。
虞鶴才剛落地,便聽到了一陣極為激烈的爭吵聲。
他循著聲音看了過去,一男一女,還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
男女手中各執一柄青鋒長劍,一俊一美,相得益彰。
老頭空手無刃,身形較佝僂,卻是精神矍鑠,絲毫不像垂暮之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三人便是青年時期的葉瀚北、葉瀾芸以及垂暮的葉痕隱。”虞鶴想道,輕伏身子,沒有急著露麵。
葉瀚北道:“師父,您曾教導我們無論如何都得行正派之事,可您,可您為何又瞞著我們,偷偷修煉那邪功秘笈?如今您體內真氣岔湧,丹田盡碎,也算是老天爺給您的報應。我們念在您昔日恩情的份上,不會對您出手,但您也別想要我們再留下來了。”
葉瀾芸附和道:“師父,您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沒想到以前那個滿口正義的師父,竟是隻披著羊皮的惡狼。您不僅奪走了大木箱裏的秘笈,還將罪責都嫁禍給了那個大哥哥!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十幾年,但我現在想起,仍是記憶猶新!原來,原來我們一直都是您的工具而已!”
虞鶴將二人的話給聽了個清楚,心裏豁然明白,想道:“我當時還以為葉痕隱隻是趁著追尋葉瀚北蹤跡之時,進入洞中殺了那白衣女子,原來連木箱裏的東西也是他給拿走的。好一個不懂音律,差點害死老子!”
“可他既然進得洞中,為何不把旁邊的寶箱一起打開了?是因為時間不夠了,需要盡快趕回來了麽?可,可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是在葉瀾芸說話時回來的,這中間的時間也太少了吧?難道……他殺白衣女子的時間,跟拿走木箱裏物品的時間,其實不在一塊兒?”
“倒是葉瀚北跟葉瀾芸這兩個家夥,也真是可憐,被他給瞞了十多年,這才知曉他的真正麵目,唉。”
念頭還未落定,忽然聽得葉痕隱冷喝一聲,竟探手向葉瀚北的咽喉扼去!
葉瀚北眉頭一擰,顯然沒有料到葉痕隱會突然發難,抽身暴退。
葉瀾芸的反應較快,轉腕提劍,自下而上,迅速一撩,極其幹脆地斬掉了葉痕隱的手掌!
葉痕隱痛叫一聲,跪倒在地,已是滿頭冷汗,臉上卻盡是不甘:“要不是老子真氣岔湧,哪裏輪得到你們兩個孽徒放肆!你們看不慣為師,盡可殺了為師!”
葉瀾芸退到葉瀚北身邊,沒有多言。
葉瀚北道:“我們的功夫都是你教的,甚至連命都是你救的,絕不會行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方才出劍,無非自保,咱們就此別過,永不相見!”
說罷,葉瀚北下意識地牽過了葉瀾芸的手,轉身便欲離去。
葉痕隱的眼中卻是閃過一道寒光,他咬牙忍住劇痛,用未傷的那隻手掌,從懷中拿出了一把銀針,手腕疾鬥,向葉瀚北、葉瀾芸射了過去。
寒星點點,疾風勁湧。
虞鶴本欲出手解圍,卻又聽得一聲嬌喝。
喝聲落定,一把銀針盡皆潰散,紮入四周草地。
葉瀚北、葉瀾芸轉過身來,看著被人震落在四周的銀針,心裏皆打了個顫。
來人有二,皆是女性,同樣裝束,盡穿一身黑色勁裝,裹著黑色麵巾。
葉瀚北、葉瀾芸齊聲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出手震落銀針的黑衣女子,並未承謝,徑將目光落在了葉痕隱的臉上,冷哼一聲,道:“葉痕隱,你還認得我麽?”
葉瀚北、葉瀾芸滿臉疑惑,卻是不敢多話。
虞鶴繼續伏在草裏,倒是滋滋有味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葉痕隱怪笑數聲,咳出一口鮮血,道:“厲心棠,雖然老子當初是入贅了你們厲家,但好歹也是你姐姐的丈夫,你如此直呼我大名,當真不怕折了你的壽麽?”
厲心棠呸了一聲,怒道:“就你這樣的東西,還配提我姐姐?我姐姐因為你,十幾年前便跟家中鬧掰了,直到現在,都杳無音訊,你還配提她?要不是我得到消息,知曉你躲在這古樂湖,又豈會尋來?我姐姐到底被你藏到哪裏去了!”
葉痕隱笑道:“那個傻貨早就被我殺了!你若不信的話,大可去湖底的密洞看一看,這都過去十幾年了,應該隻剩一具骨頭架子了吧,哈哈哈!你們厲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都該死,全都該死,哈哈哈!”
“你,你這個畜生!我姐姐對你傾盡所有,你為何還要對她痛下殺手?”厲心棠痛苦悲吼,瞬間欺至葉痕隱身前,舉起了手掌,卻是遲遲沒有拍下去。
葉痕隱桀桀怪笑,似乎是料定了厲心棠不敢下手,又道:“你姐姐是對我好,可那又有什麽用?老子早就受夠了你們的白眼!當時老子入贅你們厲家,隻是為了偷學你們家的功夫而已。可你們家的功夫,實在是爛得透頂,根本沒有半點價值。更讓我覺得好笑的是,你那蠢貨姐姐還以為老子是真心愛她的,一直被老子耍得團團轉,哈哈哈!”
笑聲還未落下,厲心棠終於是壓抑不住心裏的怒火了。
她怒喝一聲,手掌往下,蓄勁猛拍,立時拍碎了葉痕隱的天靈蓋。
腦漿,伴著鮮血四處飛濺,落在草上、地上,融入泥中。
幾近癲狂的葉痕隱,已在此刻去閻王爺那打卡簽到了。
直到此刻,葉瀚北、葉瀾芸以及虞鶴,都還是處於懵逼狀態。
厲心棠也沒多說什麽廢話,從葉痕隱的屍身上搜出了一本秘笈,揣入懷中,而後帶著一同前來的黑衣女子,飛身離去了。
那黑衣女子不禁回頭,多看了還未回過神來的葉瀚北一眼,噗嗤輕笑,鼻下黑巾微微掠起,露出了一半嘴唇。
唇緋齒皎,似若含珠。
可葉瀚北卻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女子,他仍與葉瀾芸站在一起,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麽。
葉瀾芸道:“他好歹是我們的師父,對我們也有過養育之恩,讓他如此曝屍在外也不好,咱們還是先把他給葬了吧。”
葉瀚北點了點頭,跟著葉瀾芸一起,將死去的葉痕隱就地埋葬了。
待得二人埋葬完之後,虞鶴也終於是現出了身形。
沒等虞鶴開口,葉瀾芸卻是瞬間認出了他來,笑道:“大哥哥!你是那個大哥哥!”
葉瀚北經過提醒,也是回想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向虞鶴抱拳行了一禮,道:“十幾年未見,我與師妹都已長大,哥哥你卻還是原來的模樣,當真令人欽羨。”
虞鶴擺了擺手,笑道:“別拍我的馬屁了,我可不吃這一套。”心裏卻是想道:“他們兩個這是繼承了上一個試煉幻境的記憶?這樣也好,還省了我許多麻煩。”
想罷,虞鶴走到二人麵前,將自己心裏的想法盡數說了出來。
二人相視一眼,皆點了點頭。
葉瀚北笑道:“古樂湖的古音,一直伴我成長至今,若能解開這裏的秘密,也算是了了我跟師妹的一個心結。師妹雖未精研過什麽樂譜,但她於音律的辨認,卻是遠強於我。”
葉瀾芸經葉瀚北這麽一誇,俏臉兒不禁騰上兩朵紅雲,嗔道:“哪有這麽誇張……”
虞鶴的心裏卻是有了分寸,想道:“原來她有絕對音感,難怪這麽容易便能聽出古音中的開門密碼。古樂湖的傳聞,肯定跟音律脫不了幹係,有她相助,定事半功倍。”
想罷,三人也不耽擱,皆潛入了湖底,用著以前的音律順序,順利地打開了通往湖底密洞的鐵門。
三人遊至洞中,白衣女子的屍體早已成了一堆枯骨,其身邊的腐朽寶箱也已完全腐朽,跟上次簡直就是兩個模樣。
可洞裏並沒有明顯的其他出路,三人站在一塊,眉頭緊擰,滿麵疑惑。
葉瀚北道:“現在還是下午,古音還不會響起,要不咱們幹脆等到晚上再說?”
葉瀾芸附和道:“我覺得師哥說的有道理,說不定等古音一出,咱們便能循著古音直接找到了呢?”
虞鶴捏著下巴,仔細搜尋了一遍這座密洞,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他沒有辦法,隻好跟著二人回到了湖邊,靜等夜晚降臨。
是夜,暗幕低垂。
詭異清脆的古音,再度響起。
三人凝耳靜聽,各有所得。
虞鶴道:“古音比十幾年前要粗雜許多了。”
葉瀚北道:“好像不是從湖底傳過來的。”
葉瀾芸卻道:“音調也改了,咱們先循著聲音追過去,音調我可以慢慢聽。”
虞鶴點頭,看向葉瀚北,道:“你保護好芸兒,我走最前麵。”
葉瀚北應了一聲,護住了葉瀾芸,老老實實地跟在了虞鶴後麵。
三人順著古音傳來的方向一路疾行,經過了囊括著葉瀚北、葉瀾芸整個童年的小木屋,終是在一處山洞前停了下來。
山洞的入口已經被不少巨石死死封住,洞邊有個機關,跟湖底的鐵門類似,卻是多了兩個部分,一個是“變宮”,一個是“變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