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這小子真是有眼無珠。
“跟小叮咚玩暗器,這小子還真是有眼無珠。”柴添想道,一臉蔑笑。
水瀾也未出手幫助小叮咚,而是在其耳邊低聲道:“小叮咚,這家夥是壞人,不用留他性命。”
小叮咚會意,小手輕推,體內真氣疾然而運,於周身凝成寒露陰鏢。寒露陰鏢激射而出,將襲來的漫天寒星盡數擊碎,勢頭未減,攜著勁頭,攢向執扇公子。執扇公子大驚,顯然未料到小叮咚竟有如此實力,剛想拂扇抵擋,寒露陰鏢便已襲至其身前,將其扇骨擊穿,紮入其周身大穴之中。這執扇公子也如先前那持斧壯漢一般,凍成冰雕,栽落在地,碎成一地冰渣。
眾散人見狀,原本就已經開始動搖的內心更是添上了一層恐懼。他們臉上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從先前的得意洋洋變成了如今的驚恐震駭。
“他們,他們根本不是強弩之末!他們的實力還是如此恐怖!我,我不奪這狗屁異寶了,你們誰愛奪就奪,我得保命去了!”一個手持長棍的老乞丐叫道,神色驚慌,轉身便逃走了。
“什麽狗屁異寶!哪有老子的性命重要?你們,你們奪你們的,老子先走一步了!”一個提著大刀的莽漢亦是轉過身子,心裏再無奪寶的念頭,倉惶逃竄。
有了一個兩個,便會出現三個四個。這些散人本就沒有什麽紀律,見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皆陸續轉身,加入到了逃跑的隊伍中。沒過多久,這些個氣勢洶洶的散人們便已盡數潰逃,再沒留下半個人影。
柴添、水瀾、小叮咚皆鬆了口氣。
虞鶴也在此時調息完畢,體內傷勢盡愈,真氣恢複至充盈。
柴添道:“小兄弟,那些家夥已經離開了,這兒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跟她們此次來到福州,還有些要事去做,就先告辭了。”說罷,同二女向虞鶴抱拳,轉身離去。至始至終,都未問起半句關於那龍蛇雕紋小爐的事情。
待得三人背影於視線消失,虞鶴卻是不急著拿出墜裏的龍蛇雕紋小爐,反倒走到了屬於溫別的那一灘爛肉前。他蹲下身子,在手上覆著真氣,於爛肉中不停翻找。未幾,虞鶴臉上綻出一抹笑意,將雙手從爛肉中拿出,掌中已經多了一顆鍛凡石。
“要不是我多看了幾眼溫別的死狀,怕是根本注意不到這顆鍛凡石。”虞鶴想道,撤去掌上真氣,左手握著鍛凡石,右手則拿出了墜裏的那尊龍蛇雕紋小爐。
小爐入手,不是很重。爐身所鐫刻的龍蛇雕紋栩栩如生,跟先前的龍蛇纏像幾乎是一個模樣。
虞鶴思忖片刻,終是以真氣劃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了爐中。
金光映閃,一股陌生的信息湧進腦中,好在信息量並不是很大,虞鶴很快便接受了。
龍蛇鍛爐:為福州辰巳澗之龍蛇纏像所守護之珍寶,相傳為龍蛇神匠“辰巳冶”所鑄而成,不知為何流落至此地。可放入隨身之儲物法器中,可隨時進行鍛造,為無品級法器。
虞鶴大喜,忙將鍛凡石放入了爐中,而後取出了墜裏的扶山覆厄,依著腦海中的信息,慢慢地將扶山覆厄蓋在了爐頂。金光瞬閃,龍蛇鍛爐微微顫抖,龍吟蛇嘶之聲淺淺響起,縈繞在虞鶴耳邊。眼前的扶山覆厄竟倏地縮成了手指大小,沒入爐中,與爐中的鍛凡石慢慢融合在了一起,再度綻出一圈金色的氣浪,掀得四周草彎花抖,葉落枝顫。
片刻過後,鍛凡石盡數融入扶山覆厄之中。扶山覆厄緩緩飄出爐中,渾身赤紅,懸在虞鶴眼前。虞鶴不敢貿然觸碰,待得劍身赤紅盡消,方伸出手指輕輕一點。指尖觸碰到劍身的刹那,扶山覆厄猛烈顫動,恢複成了原般大小,重回虞鶴手中。不過它的階級,已經提升,從之前的“七星凡器”提升到了如今的“八星凡器”。
雖然得到了龍蛇鍛爐,但虞鶴的正事卻還沒有完成。他來這辰巳澗,目的是為了尋找“龍蛇靈草”的,這龍蛇鍛爐,不過是意外收獲罷了。虞鶴掃了周圍一眼,並未發現半點異草的痕跡。他正無奈之際,忽而想起先前龍蛇纏像所在之地,疾使身法,縱身躍起,飛身躍至龍蛇纏像先前所立足的那塊澗中石盤上。
果不其然,石盤之上當真生著一堆朱青雙葉的異草。虞鶴並未忘記六淨居士的提醒,在異草中著目尋找,終是尋到了那唯一的一株朱葉大過青葉的“龍蛇靈草”。他伸手摘下了龍蛇靈草,將其放入墜中,轉身欲離開之時,耳中卻突地鑽進了一聲銳鳴。
虞鶴猛地轉身,隻見一道赤色與碧色交織的光芒向自己襲來,速度極快。他已來不及取劍招架,忙使“憑風雲起”,縱躍而起,險險避開。赤碧光芒一擊落空,尖鳴一聲,落在石盤之上,顯出身形,是一隻身形嬌小的雙色小貂,半邊身子呈赤色,半邊身子呈碧色。虞鶴淩空取劍,雙足互點,身子略微上騰些許,瞅準了澗中凸出的幾塊碎石,探足入澗,再於碎石上借力,將重心一轉,身子驟轉,雙手緊攥劍柄,劍鋒指著小貂的腦袋,垂刺直下。
這“赤碧貂”頗具靈性,感應到頭頂的危機,呲牙咧嘴,攢身閃避,卻是給虞鶴讓了一個落腳的位置。虞鶴泛起冷笑,劍鋒倏轉,雙手迅斬,疾使“劍起微瀾”,斬出數道劍氣。待劍氣斬出,虞鶴已經穩穩落在了石盤上,重心重歸雙足之上,心裏亦是踏實了許多。那赤碧貂卻是忙於躲避劍氣,無法趁隙突襲,急得連連尖鳴。
“這守護龍蛇靈草的異獸也不怎麽難對付,比起之前的那個怪物,倒是遜色不少。”虞鶴想道,心情略微放鬆了許多。
劍氣襲空,斬在一旁的澗壁上,震得碎石簌簌而落。赤碧貂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頭頂上卻是又落下了不少碎石。它四足並立,縱身疾躍,以碎石借力,淩空將方向一轉,不僅踏碎了落下的碎石,亦是朝著虞鶴衝了過來。它的前爪鋒利無比,閃著寒芒。虞鶴不敢怠慢,撐開護體氣罩,並不忘架劍格擋。
“叮”一聲脆響,赤碧貂的前爪徑穿氣罩,撓在扶山覆厄上,不僅濺出一陣火星,更帶起了一陣刺耳的銳聲。虞鶴心頭一窒,轉劍揮斬,劍勢疾迅,未等赤碧貂反應過來,便已將其橫切。皮骨分離,赤碧貂慘叫一聲,再無生息,徒留兩麵帶皮貂肉。虞鶴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變成了兩塊帶皮鮮肉的赤碧貂,悻悻然地將扶山覆厄給收到了墜裏。他將地上的鮮肉拎起,也不耽擱,身法運處,離開了這辰巳澗。
回到子午鎮後,虞鶴第一時間便趕到了客棧。好在客棧還未關門,夥計們也還沒有歇息。他將兩塊帶皮貂肉交給了小二,讓小二帶去了後廚,再要了一壺好酒,找了個空位,等著菜肴。不過,店裏的生意卻是冷清了許多。他看向掌櫃,摘去了蒙麵黑巾,問道:“掌櫃的,這才過了幾個時辰,為何店裏的生意竟冷清至此了?雖是深夜,但今兒夜裏按理說應當是個很熱鬧的晚上阿。”
掌櫃歎了口氣,道:“大概在半個時辰前吧,也不知那些個大俠是從哪裏回來,個個身上都帶著些讓人害怕的傷口。他們一邊罵著什麽,一邊回房拿出了各自的包袱,付錢結了帳,也不知去哪裏了。倒是苦了我了,還以為能好好賺幾天銀子,沒成想這連三天都不到,這些個難得的客人們便都走了個幹淨,唉。”
“看來那些個家夥見得奪寶無望,已經都離開了。這樣倒好,也省了許多麻煩事兒。”虞鶴想道,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未幾,烹飪好的貂肉已經上桌。他一邊嚐著自己的戰利品,一邊喝著美酒,這頓夜宵倒也吃得不亦樂乎。
次日,虞鶴洗漱罷,下樓結賬。
掌櫃卻道:“客官不用付錢了,您的房錢已經有人給付了。喏,這是您之前給的銀子。”說罷,不但沒收虞鶴的銀子,反倒還還了虞鶴一筆銀子。
虞鶴訝異,問道:“是誰給我付的賬?男還是女?”
“那位貴人可交待了,這個不能告訴給您。他還留了一句話,說是等您到了遼東,自會知曉這一切。”掌櫃道,順便還將遼東的走向告訴了虞鶴。
“好吧,那多謝你了。”虞鶴道,也不多問,出門牽過了馬,策馬啟程,向遼東而去。不過,他的心裏始終還是在不斷地揣摩著,倒也有了幾個可靠的猜想:“我在這裏的熟人沒有幾個,那粉衫少女還未轉醒,六淨居士還在清欲庵照顧她,能騰出空來給我付房錢的,不就那麽三個人麽?而這三個人裏,小叮咚還太小,不懂什麽人情世故,也就是說,這人若不是柴添,那便是水瀾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