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又沒欠你錢,你比追債的還狠。
虞鶴毫不費力地跟在歐強身後,直到歐強無力奔逃的時候,才終於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緊緊束縛住了他。
“你,你放過我,我帶你去見我爸爸還不行麽?”歐強道。
虞鶴笑道:“行啊,你指路,我押著你走。”
“唉,真是服了你了。我又沒欠你錢,你卻比那些追債的還狠。”歐強道,已經服軟。
虞鶴冷哼一聲:“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指路,不然我真廢了你。”
歐強再不敢耍半點小聰明,老老實實地指起路來。
二人前行數裏地,終於見到一棟民房,是製麵廠的家屬住房。
進得屋子,虞鶴見到了歐強的爸爸,也就是通過“馥芬鬱芳麵”在製麵廠打出一片名聲的歐望。這個時候,虞鶴才解開了歐強的束縛,目光微轉,看向歐望,將來意說明。
歐望穿著一件打了許多補丁的純藍色短衫,下身的黑色褲子已經洗得有些發白。他慢慢地坐到了已有多處崩皮的沙發上,咳了幾聲,嘴角皺紋輕輕地抽了幾下,才將目光移到了虞鶴臉上:“馥芬鬱芳麵隻剩下最後一份了,這些年來我一直舍不得用。好在它跟一般的麵粉不一樣,隻要還未開封,就不存在會有過期的問題。不過,你要是想讓我把它給你,總得拿點真本事出來。看你的雙手,你應該是個廚師吧?”
“是,前輩好眼力。”虞鶴大方承認。
歐望笑道:“那就更好了。”
“什麽意思?莫非前輩想考較我的廚藝?”虞鶴問道,心裏充滿期待。
歐望點頭:“並不是我故意刁難你,實在是那‘馥芬鬱芳麵’必須要交到懂廚且懂麵的人手裏,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若是給了其他人,隻會是暴殄天物。”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想要我怎麽做?”虞鶴道,心裏卻是想道:“這老爺子是個心裏有著自己原則的人,雖然不會有什麽壞心思,但事情卻會麻煩許多了。”
歐望道:“你給我做一碗麵,若你的手藝達到了我的要求,我自會將‘馥芬鬱芳麵’交給你。”
虞鶴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聽身邊的歐強說道:“爸,你不是答應我要拿那東西換錢替我還賭債的麽?怎麽就給他提了一個這麽普通的要求?要是我再還不上賭債,咱家都要被那些追債的給拆了!”
“這件事情你還有臉說?嗜賭輸錢的是你,卻要我來給你湊錢還賭債。你心裏到底是把我當作父親,還是把我當作一個與你沒有半點關係的提款機?”歐望道,氣血上湧,又咳了幾聲。
歐強本欲還嘴,卻心有餘悸地看了虞鶴一眼,嘴唇微動,終是沒有繼續爭吵,而是說道:“現在有外人在,我不跟你這個老家夥拌嘴皮子。換不換錢隨你的便,反正到時候你別後悔就好了。”
話音甫落,隻聽得脆響入耳。歐強立時翻倒在地,左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還留下了一個極其清晰的五指印。
“你……”歐強捂著自己發腫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虞鶴。
歐望也是一抖,本想伸手去扶,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沒有伸手,搖頭歎了口氣,心中想道:“讓外人給他點教訓也好,這小夥子出手懂得分寸,不會傷及性命的。”
虞鶴看著歐強,眸光已凝:“你算個什麽東西?還真把自己給當回事了?要不是你,你爸爸的生活不知比現在好過多少,你還總覺得他是欠你的一樣,真是恬不知恥,一點臉都不要。”
歐強被虞鶴批得狗血淋頭,根本想不出半句反駁之詞,也不敢反駁。因為他心裏知道,眼前的這個家夥,比那些追債的人還要恐怖數倍。
見得歐強完全不敢說話,虞鶴的心裏倒也不怎麽氣了,便沒再他身上繼續浪費時間,將目光移回了歐望臉上:“老爺子,我也不想騙你。我雖然是個廚師,但拿手的菜就這麽幾樣,對於麵、粉之類的東西,可是沒有半點造詣。根本,根本無法完成您的考驗。”
“是麽?那就真是抱歉了,你既然不會做麵的話,即便我很讚同你的品德,也不敢將‘馥芬鬱芳麵’就這樣交給你。畢竟這東西實在太稀有了,且又剛好隻剩下一份了,還請你見諒。”歐望道。
歐望已經將話說得這麽客氣了,虞鶴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您都如此說了,我也不好強搶,這就告辭了。”說罷,未有絲毫停留,轉身離開了。
歐強從地上爬起,狠狠地瞪著虞鶴離開的方向,暗罵了幾句,便將矛頭對準了身子孱弱的歐望。
虞鶴早已到了樓下,即便耳力再強,也未到達順風耳那般強悍的地步,便什麽也沒聽見了。
“我現在根本不會下麵,就算買個食譜臨時來練,估計也做不出讓歐望滿意的味道。也不知五味吊墜能不能改善廚師食譜外菜肴的味道……”虞鶴想道,腦袋忽然一痛。
一股陌生的信息竄了進來,但僅是瞬間,便已被虞鶴盡數接納。
“唉,看來我的這個念頭算是破滅了。五味吊墜隻能改善廚神食譜上解鎖的菜肴的味道,我隨便做的肯定不行。主要是歐望做了一輩子的麵粉師傅,在麵類食材上的造詣肯定比我高上太多,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要求,但達到要求的標準肯定不會低。”虞鶴想道,無奈搖頭,隻好先回去,再想其他法子。
念頭甫落,忽地傳來一陣劇響,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大聲喝罵。
虞鶴一愣,循聲看去,正是從歐家傳出來的。他還沒來得及施展身法,卻見幾家窗戶皆被推開,不少正在休息的製麵廠工人都把腦袋給探了出來,看著正發生著衝突的歐家的方向,臉上盡是不滿:“老歐這個兒子真是個孽障!”
“老歐為什麽不跟這逆子斷絕關係?非要這樣忍著過日子?”
“或許老歐還覺得他這個兒子能改邪歸正不成?罷了,這始終是他家的家務事,我們即便心疼老歐,也不好多管。”
這些製麵廠工人皆無奈地搖了搖頭,關上了窗戶。
虞鶴不放心歐望,生怕歐強會搶走他手裏的“馥芬鬱芳麵”,身法疾展,轉身折回。
虞鶴趕到歐家門口,隻見房門大開,裏麵的景象毫無遮攔地呈現在眼前。歐望先前所坐的那個椅子已經崩裂,門口鞋架上的鞋子也都四處散落。歐強正拿著一柄鋒利的水果刀,將歐望撲倒在地,刀鋒抵在了他的脖頸上,五官扭曲,麵目猙獰,哪裏還念及半點父子之情?
“老東西,還不把‘馥芬鬱芳麵’給我?說了拿來賣錢給我還賭債的,你怎的說話不算話?難道我這個兒子,還不比那所謂的品德親近?就因為一個假惺惺的家夥,你這老東西竟然想把東西免費送給人家?還好那廢物不會做麵,不然老子的賭債要怎麽還?”歐強道。
歐望年歲已高,根本掙脫不了,但骨氣仍在,也未痛罵歐強,隻是緊咬牙關,一個字也不肯說。
“老東西!你要再不肯說的話,信不信我殺了你!”歐強吼道,刀鋒輕劃,已在歐望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虞鶴歎了口氣,沒想到歐強竟是這般狠毒。他立時出手,激出一道拳罡,先將歐強掀倒在地,而後將其一腳踹開,伸手扶起了歐望。
歐望的雙眼已經透露出絕望,一陣猛咳,竟咳出了數口鮮血。他看著虞鶴,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聲音也已哽咽:“我以為我對他好,給他錢花,就能讓他回過頭來。可現在看來,真正做錯的,其實是我。要是我能在他小時候多陪陪他,不整日留在廠裏鑽研製麵就好了,咳咳……”
虞鶴沒有發表什麽言論,隻是將目光落在了歐強臉上。見他倒地,不敢動彈,倒是稍稍放下了心。
歐望知曉虞鶴還在提防著歐強,也未阻止,說道:“小哥,我還是將‘馥芬鬱芳麵’交給你吧,你跟我來。”
虞鶴點頭,跟在歐望身後。
歐強盯著二人的背影,並未做出什麽動靜太大的動作,隻是悄悄地將掉落在一邊的水果刀又扒了回來,藏在了身後。
歐望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方形小木盒,盒上鐫著不少金點,如繁星一般。他將盒子遞到了虞鶴手裏,又咳出了幾口鮮血:“這最後一份‘馥芬鬱芳麵’就在盒子裏了,你可得好好利用,別浪費了。你品德夠好,即便不會做麵,以後也能慢慢學習,總比那些能力好,但品德極差的家夥們要好得多。”
虞鶴點頭,接過了裝有“馥芬鬱芳麵”的木盒,捧在了手裏。他還沒來得及將木盒收到墜裏,便聽得一陣極為輕微的腳步聲。循聲看去,竟是持刀慢慢摸過來的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