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法之意義。
聞人赦卻道:“以法治國?法是天法,還是人法?天法無逆,無論有無皇帝,皆如常態。若是人法,無非枷鎖,存在又有什麽意義?”
“哈哈哈!你從小到大盡是這般天真。若不以法治國,那些賤民想做什麽便做什麽,這堂堂國土,豈不亂成一鍋稀粥?祖宗費盡心血所打下來的基業,定會毀於一旦!”聞人傾道,眼中盡是嘲諷。
虞鶴想道:“原來榮王竟是這樣子的性格……重視百姓的感受不是壞事,但如果完全不設立法律,這對一個國家來說,害遠大於利。”
“如此看來,皇位給這聞人傾來坐,倒也挺合適的。”
聞人赦還沒來得及反駁,聞人傾便已喚來了幾名牢衛。
他們打開牢門,解開了聞人赦身上的鐵鏈。
聞人傾道:“將他押去刑場,立時處斬。”
“是!”牢衛齊聲應道。
幾人的背影,從虞鶴的視線裏慢慢消失。
眼前景象再度變幻,重新回到了夜裏的虎狼山。
玉荷、曾窮重現眼簾,皆癱倒在地。
玉荷重傷喘息,麵如金紙。
曾窮渾身皆是刀傷,已經昏厥,不省人事。
玄袍裹風,狼頭映眼。
寒刀斬風斷水流,冷容懸頰蔑蒼裘。
“萬俟傲?”虞鶴道。
萬俟傲道:“你殺了我哥哥,還殺盡了他的榮虎衛,也該納命了。”
“你既然想要我的性命,為什麽在幻境裏不動手?”虞鶴問道,眼裏皆是不解。
萬俟傲道:“哥哥曾有令言,能過他者,實力定然不弱。若有收服可能,絕不能放棄。所以,我便遵照了他的遺訓,讓你去幻境走了一遭。”
“但我擔心,你不會就此臣服,便先出手,擊敗了你的兩個隨從。不過你放心,我萬俟傲可不是那種喜歡以人質作要挾的下三濫之輩。”
“我擊敗他們,隻是想給我們兩個留下一個完美的獨鬥機會。我不喜歡在獨鬥之時,被人打攪。”
“話已至此,是戰是降,由你決定。”
萬俟傲將狼頭單刀一橫,盯著虞鶴,冷意漸重。
虞鶴笑道:“我現在倒是不想給聞人傾當走狗了,我救了他的性命,他卻將我們一步一步地引入絕境,若再給他效力,顯得太過愚蠢。”
“但是……因為私人原因,我不得不站在你們的對立麵。抱歉,隻能選擇一戰。”
話音甫落,萬俟傲冷哼一聲,寒刀迅斬,狼影倏現,已劈至虞鶴肩頭。
虞鶴抬劍,架開寒刀,借勢巧退一步,使劍起微瀾,斬出數道劍氣。
劍氣襲虐,萬俟傲揮刀化解。
“功夫不錯,很久沒見過這般霸道的劍勢了,難怪哥哥會敗在你手下。”萬俟傲道。
虞鶴笑道:“你也不錯,不過比起你哥哥來,還是略差幾分。”
萬俟傲臉色大變,舉刀疾斬。刀罡化作玄色狼影,一分為三,朝虞鶴奔襲過去。
虞鶴舉劍,使出滄瀾化琅,幻出漫天劍影,蕩出劍風,將狼影盡數絞散。
萬俟傲的眼裏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他如不信邪一般,繼續出刀。
刀光連閃,狼袍疾揚。狼影速襲,所過之處花草皆折。
“一刀壓不住你,我就不信這數刀連斬,還是壓不住你!”萬俟傲道,五官逐漸猙獰。
虞鶴淡然出劍,將身周的劍影盡數引爆。
劍束伴身,形若疾電。
狼影潰滅,刀罡盡散。
鮮血順著劍身,滴落在地,浸入腳下土中。
萬俟傲舉著的寒刀還未斬下,虞鶴的扶山覆厄便已貫穿了他的心髒。
“怎麽……可能……”
噗通一聲,萬俟傲栽倒在地,寒刀墜地,狼袍漸垂。
虞鶴拔劍,拭去劍上血漬。他鬆了口氣,將劍收入墜中。
虞鶴不再去管萬俟傲的屍身,忙走到了玉荷身邊。
玉荷道:“我還能撐住,你先去救他。”
虞鶴沒有囉嗦,趕到曾窮身前。
曾窮的呼吸已經紊亂,麵上沒有絲毫血色。
虞鶴歎了口氣,騰出右掌,抵在曾窮心口,渡氣給他續命。左手則凝出真氣,固成氣鍋,拿出了戒指裏的新鮮食材,單手烹飪起來。
菜成,喂入曾窮口中。
半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的曾窮,在虞鶴菜肴的救助下,立時恢複了過來。
他睜開了雙眼,意識逐漸清醒。
虞鶴道:“你緩緩神,我去幫玉荷。”
曾窮點了點頭,眼裏盡是感激。
同樣的方式,玉荷也恢複了過來。
她鬆了口氣,看著虞鶴:“你到底經曆了什麽?明明沒有花什麽時間修煉,實力卻已高出了這麽多。”
“那個家夥,跟我拚鬥的時候。我,我連他三招都接不下。你,你卻這般輕易地解決了他。唉……看來我們之間的差距是越來越大了。”
虞鶴笑道:“我好歹是廚神的傳人,若是倒在了這裏,豈不是丟了廚神的麵子?就算我不怎麽在乎自己的麵子,總得顧及我師父的顏麵吧?”
“嘁,都這當兒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可別忘了,咱們這才打過兩個門將而已,虎狼山真正的頭領,我們可是連麵都沒見到。”玉荷啐道。
虞鶴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聽得曾窮一聲慘叫。
兩人皆驚,笑容乍斂,看了過去。
曾窮身上的刀傷皆已痊愈,但其臉上又覆滿了冰晶。寒氣入體,瑟瑟發抖,好不容易恢複紅潤的臉色,又在此刻,變得煞白。
“恩公……救救我。”曾窮無力哀嚎。
虞鶴歎了口氣,跑回曾窮身邊,渡去真氣,驅除其體內的寒氣。
冰晶漸褪,曾窮的呼吸逐漸恢複正常。
玉荷道:“這樣下去不行啊,咱們再往上走,寒氣隻會越來越重。他的身子這般孱弱,能扛得住麽?”
“可皇帝有令,我們必須得鏟除了虎狼山的山賊,才能讓他擺脫魔爪,跟關靈雪在一起。若是半途而廢,豈不是正合了那皇帝老兒的意?”虞鶴道。
玉荷一愣,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無言以對。
曾窮卻道:“我這裏倒是有個辦法,既可以不讓恩公多加勞累,也可以躲過皇帝老兒的追查。”
兩人一喜,皆將目光落在了曾窮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