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官職不大,架子不小。
虞鶴拿出扶山覆厄,眉頭緊擰:“屋中太小,閣下若要一戰,便去屋外。”
玉荷亦是拿出薄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銀悍,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銀悍握住槍杆,輕抖銀槍,其上灰塵盡數抖落,慢慢起身,卻是笑道:“本將對付你們,不用去什麽開闊地,屋中足矣。”
銀悍說完,眼裏盡是不屑。
虞鶴道:“官職沒銀殺大,架子卻比銀殺更大。”
玉荷點頭,深有同感。
銀悍聽得虞鶴諷刺,怒火騰燃。
他一抖銀槍,杆上龍紋耀出銀光,槍勢如龍,綻出數股銀色槍風,向虞鶴眉心點去。
虞鶴抬劍抵擋,劍身與槍風碰撞,脆響入耳,火星迸濺。
槍風力道甚巨,虞鶴隻覺渾身骨骼一陣劇痛,而後身體竟完全不受控製,向後退出了數丈。
還好房門並未被關上,否則非把房門撞碎不可。
虞鶴被銀悍震到屋外,痛哼一聲,渾身竟使不上半點力氣。
玉荷大驚,攢劍迅襲。
銀悍卻是看也不看,輕嗤一聲,槍尖倏點,點在薄劍的劍鋒之上。
巨力如蛇,纏繞盤延,順勢撞在了玉荷的手臂上。
哢嚓脆響,玉荷的手臂竟被生生打斷,痛叫一聲,仰飛而出,摔在虞鶴身邊。
“他,他的力道太強了……我,我連他一招都沒法接下。抱歉,我,我拖後腿了。”玉荷咳出一口鮮血,手肘已經完全彎曲,好在骨骼並未粉碎。
虞鶴咬牙,渾身力氣漸漸回複。
他緊握劍柄,擋在玉荷身前:“你先療傷,不用參與我跟他之間的戰鬥。”
玉荷強忍痛楚,應了一聲。
虞鶴將目光移到了滿臉嘲笑的銀悍臉上,心裏卻在不停地打著鼓。
銀悍的實力,比他想象中更加強大。
甚至,甚至與銀殺不分上下。
銀悍笑道:“你的心裏,是不是已經生出了懼怕?像你們這樣子的廢物,連我一槍都接不住,還想去挑戰銀殺?真是不自量力。”
銀悍嘴裏雖是這樣說,但他的臉上卻是看不見半點對銀殺的欽佩,反而還帶著些許憎惡。
“他身為銀殺的部下,眼裏為什麽會透露出對銀殺的憎惡?他既然憎恨銀殺,為什麽又會變成銀殺的部下?”虞鶴想道,心裏極其不解。
可銀悍卻並不打算給虞鶴再度思考的機會,寒光一點,槍芒乍吐,槍尖竟延出一道銀色虛影,徑指虞鶴心口而來。
虞鶴大驚,幻出劍影,凝於身前。
銀色槍芒觸碰到相互堆疊交織的劍影,如一條狂怒的巨龍,將麵前的重重劍影給生生地撕開了一條口子。
槍芒躥入,劍影顯得極其無力。
虞鶴不敢多呆,一掌將身後的玉荷推開,縱身躍起,使扶山,凝出劍山,往下方槍芒迅壓而去。
“劍氣成山?這廢物小子體內的真氣竟然有這般渾厚?那方才為何連我一招都接不下?難不成他在探我的虛實?”銀悍微驚,心中想道,將槍尖往上一挺,槍風迅撩,如狂怒巨龍一般激然昂首,向著劍山凜然襲去。
劍山與槍風毫無阻礙地碰撞在了一起,土色光芒與銀色光芒交織輝映,綻出一圈極其刺眼的氣浪。
氣浪狂掀,小木屋哪裏承受得住這般強悍的衝擊?
木屋崩塌,籬笆粉碎,立時成為平地。
玉荷受到氣浪波及,向後掀倒了數丈,又嘔出一口鮮血,渾身疼得連最基本的起身都無法做到了。
劍山粉碎,槍風彌散。
這一招,虞鶴跟銀悍倒是鬥了個不分上下。
虞鶴落地,身子微晃,臉色明顯比之前白了許多。
銀悍仍站在原地,位置沒有絲毫的變化。
但他身周的牆壁及桌椅板凳,都已變成了齏粉。
“咳……這家夥的實力也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明明隻是銀殺的部下,招式裏所蘊藏的威勢竟比銀殺那幾下還要強大。”虞鶴輕咳一聲,嘴角滑下一絲鮮血,心中已經劇震,想道。
見得虞鶴現在的情況,銀悍臉上的笑容倒也收斂了許多。
他輕啐一口,雙手禁握槍杆,掌心已經泛起了些許冷汗。
銀悍體內的情況,遠不及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無礙。
其實他也受了不輕的內傷,但因為其臉色本就偏白,倒是看不出什麽異常。
虞鶴不是傻子,雖然不能從銀悍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但從銀悍雙手緊握槍杆的動作下,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他不敢托大了,看來這一招過後,我跟他都沒討得了好。”虞鶴想道,心裏默默一鬆。
念頭甫落,銀悍不打算再給虞鶴喘息的機會。
銀槍迅抖,欺身襲來。
槍尖速搠,留下點點寒芒。
虞鶴抬劍抵擋,劍招並出,同銀悍近身纏鬥起來。
槍勢凶暴,搠搠生風,忽而刺向虞鶴左肩,忽而刺向虞鶴右肩。
虞鶴手持闊劍,施展出來的劍勢遠不如這般靈巧,一時間倒是有些手忙腳亂。
噗的一聲悶響,槍尖貼著劍身滑過,刺進了虞鶴右肩肩頭。
血花迸濺,劇痛襲身。
虞鶴眉頭一擰,咬牙將身子往後一退,闊劍向下斜斬,逼得銀槍不得不順勢下遞,倒是避免了肩頭被貫穿的風險。
險勢稍緩,虞鶴連忙撤劍,噔噔噔倒退數步,劍鋒微展,使劍起微瀾,斬出數道劍氣,意圖遲滯銀悍的行動。
銀悍冷哼一聲,銀槍迅挑,手腕急翻,挽出數朵銀色槍花,將襲來的劍氣盡數化解。
他順勢進擊,寒風再襲。
虞鶴大驚,側身閃避,躲開銀槍,提腕拂劍,斜斬橫削。
叮當脆響,劍鋒砍在槍杆之上,濺出火星。
銀槍劇顫,銀悍撤回槍勢,小退數步,隻覺雙手不停顫動,虎口亦是生疼。
虞鶴賺得片刻喘息,連忙吃下了一道菜肴。
傷勢盡愈,血洞愈合,真氣亦是歸至充盈。
銀悍發現了虞鶴的變化,猛地皺緊了眉頭,眼裏盡是難以置信:“瞬間恢複?這廢物小子怎麽會懂得這般高深的秘術?若是跟他打起了消耗戰,最終輸的隻會是我。看來,隻能使出必殺一招,爭取在一招之內解決掉他。”
想罷,銀悍臉色頓凝,眼裏再也沒有半點小覷。
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本命精血,盡數灑在銀槍之上。
精血染入了槍杆上的龍紋裏,立時綻出一道血光。
血光迅漲,凝成血罩,將銀悍及其手中的銀槍盡皆罩在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