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你把拳譜給我做什麽?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虞鶴也沒打算繼續懈怠下去。送走寇七之後,他找到了程穎,將墜裏的羅漢拳譜給了她。
程穎不解:“你把這拳譜給我做什麽?”
虞鶴笑道:“今後可得麻煩麻煩你,先把這本拳譜學會了,然後再去教給其他人。寒星、寇七、一眾分店員工,還有嶽朗、湯淩玲,都等著你呢。”
程穎聞言,不禁翻了一個白眼:“我知道你是想讓他們也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你把這些事情都交給我做了,你……你又去幹啥子?”
虞鶴撓頭連笑:“哈……哈哈……我,我這邊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反正,反正你一般都比我閑,這些小事你就替我做了唄。”
“好啦好啦,真是拿你沒有辦法。”程穎歎了口氣,仍是答應了虞鶴的請求。
虞鶴大喜,忙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了程穎。
程穎的臉上,驀地騰起兩朵紅雲,並未推開虞鶴,隻輕輕哼了一聲,柔聲道:“等我教會了他們羅漢拳,你可要給我點獎勵。”
虞鶴笑道:“依你,都依你。”
“哼,你可別誆我,你的每句話,我都記在心裏呢。”
二人相擁片刻,終是分了開來。
虞鶴回到臥室,鎖上房門,拿出了回鍋勿忘的劍譜,進入到了回鍋勿忘的武技臨境中。
熟悉的武技臨境小屋,熟悉的一切。
虞鶴才站穩,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白發白須,身高約五尺左右。發間束狐飾,手中柱拐杖,是個年邁的老翁。
老翁見得虞鶴,滿眼訝異:“你,你是何人?為什麽,為什麽會得到這本劍譜?”
虞鶴思忖片刻,知曉了眼前老翁的身份,正是宋翊、韓九媚、雷恨的師父,也就是先前麒麟道翁口中所提到的九狐翁,便答道:“徒孫見過師祖。”
“師祖?你是誰的徒弟?”九狐翁道,眼神起了些許變化。
虞鶴想也沒想,答道:“韓九媚。”
九狐翁輕捋白須,眼神變得溫和許多:“我的三個弟子,在穀中乃分三個派係,每個派係都有一枚專屬的信物。你既是九兒的徒弟,自然便有九兒這一派係的信物,快些拿出來給我瞧瞧。”
這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砸在了虞鶴的頭上。他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一時呆愣,想不出半點應變的法子。
“怎麽了?拿不出信物?莫非你是騙我的不成?”九狐翁道,眸光乍凝,殺意瞬顯。
在九狐翁這磅礴的殺意麵前,虞鶴雖然已經反應了過來,但卻頭一次生出了一股濃濃的無力感。他慢慢地把目光移到了九狐翁的臉上,語氣有些顫抖地道:“徒孫怎,怎敢撒謊。隻是來的倉促,儲物戒指並未戴上,什麽東西都未帶來。”
九狐翁仍盯著虞鶴,殺意緩退,問道:“既然你是九兒的徒弟,那你倒是跟我說說,狐途穀如今的發展怎麽樣了?”
虞鶴鬆了口氣,道:“上一任穀主本是我師父,可也不知怎的,師父突患重病,久治無望,遺憾仙逝。師父離去之後,穀主之位便順理成章地傳到了我的手上。如今,如今……穀內一切安好。”
九狐翁聽罷,搖頭歎了口氣,道:“既是如此,希望你能好好將狐途穀給發展下去。來,我這就將四式劍法傳授給你,你看好了。”
虞鶴點了點頭,心裏慶幸無比。
九狐翁凝氣成劍,緊握在手,先使的乃是第一式,回。
劍氣流淌,隨著劍鋒一同激出,卻不似飛箭那般直衝無阻,反而像是一匹綢緞,緩緩淌出。
“這一式,看起來像是軟綿綿的,但其中蘊含的力道,一般人可難以抵擋。而且,還有續式,當敵人察覺到劍氣中所蘊藏的力道時,肯定以躲避為主。而這如綢緞一般的劍氣,可繞可回,亦可作纏縛用,便是這一式的精髓。”
說罷,九狐翁劍鋒輕旋,往回一繞。隻見那如綢緞一般的劍氣,真如他剛才所說,纏纏繞繞,看似柔軟,實則暗勁洶湧。
劍氣回繞之時,周邊的空氣都已漸漸扭曲。要不是九狐翁及時止招,想來壓迫隻會更大。
九狐翁看向虞鶴,道:“你看清楚了麽?”
虞鶴點了點頭:“看清楚了。”
“那你演示一遍。”九狐翁道,隨手一招,一根木枝從屋裏飛出,徑落在虞鶴腳邊。
虞鶴拾起木枝,以此作劍,依著自己的記憶,使起劍招來。
動作一致,招式一致,唯一跟九狐翁有著區別的,則是劍招的威力。
虞鶴現在的實力還比不上九狐翁,劍招的威力,自是弱下不少。
不過,即便如此,也足以令九狐翁驚訝。
“這,這孩子,真的是我狐途穀的弟子麽?如此高的天資,真的會屈身入我狐途穀?”九狐翁想道,滿眼驚羨。
虞鶴使完劍招,轉身看向九狐翁,道:“師祖,我這招學得如何?”
九狐翁回過神來,眼中驚羨盡皆藏去,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第一次使這劍招?”
虞鶴不解,卻也沒有隱瞞,答道:“是啊,我今天才打開劍譜,就到了這裏來。天地皆可作證,若不是師祖您給我演示了一遍,我還真不知道這招該怎麽使。”
在虞鶴說話的時候,九狐翁一直盯著虞鶴的雙眼。眼神如常,並無閃爍,更無膽怯。由此,九狐翁這才相信虞鶴並沒有說謊。
驚羨盡隱,九狐翁的心裏,忽地狂喜。不過,好在他及時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不然可能會嚇到虞鶴。
他點了點頭,心裏想道:“這小子現在已經成了我狐途穀的穀主,又有如此天資。我狐途穀在他的帶領下,一定會日漸壯大起來。狐途穀的威名,終會揚滿天下,響徹九州!”
九狐翁,捏緊了雙拳,眼裏盡被興奮斥滿。
虞鶴不明白九狐翁心裏的想法,倒是開口將事情給拉回了主題:“既然我這一招使得不錯,那師祖你能不能教我第二招了?”
如今的九狐翁,心裏皆是高興,哪裏會拒絕虞鶴的要求?他凝氣成劍,沒有半點耽擱,將第二式、第三式以及第四式都給一股腦地用了出來。
虞鶴用心記著,倒也沒有什麽不適,反正這樣可以更加節省時間,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壞處。
待九狐翁將剩下三式盡數使完,虞鶴也不多說,緊握木枝,循著記憶,一招一式地使了起來。
除了威力之外,其他方麵,皆跟九狐翁一模一樣。
九狐翁驚駭更甚,竟不自覺地鼓起掌來。
虞鶴撓了撓腦袋,顯然有些不好意思。
九狐翁笑道:“沒想到你的天資竟然這般卓越,僅用這片刻時間,便能將四式盡數學會,且沒有絲毫紕漏,當真是天縱奇才。”
“師祖過譽了,徒孫能如此清晰地記住這些劍招,也與師祖脫不了幹係。若不是師祖教得好,徒孫也不會理解得這般透徹。”虞鶴道。
九狐翁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也不知具體該說些什麽,隻好拍了拍虞鶴的肩膀,滿眼讚賞。
虞鶴還沒來得及開口,九狐翁渾身忽地一震,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忙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得給你仔細說說。這劍法共分四式,四式之間,可獨立使出,也可相輔相成。但其中的變化,卻是沒有什麽固定的規律。就比如說,你先使回,後可接鍋、勿、忘,也可再使回,明白?”
虞鶴點頭,立時明白了過來,心裏想道:“這就跟動作遊戲裏的連招一樣,變化多端,沒有什麽固定的規律。不過,遊戲始終隻是遊戲,真正的打鬥,可比遊戲裏的打鬥複雜多了。”
九狐翁卻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道:“你當真理解透徹了?不行,雖然你天資卓絕,但我還是不大放心。要麽,我給你喂喂招,看看你如何變化。”
虞鶴求之不得,笑道:“師祖若願意親自給徒孫喂招,徒孫自是高興不已。”
“好了,別說這麽多討人喜歡的話了,咱們來走走招吧。”九狐翁笑道,凝氣成劍,緊握在手,小退數步。
虞鶴橫起木枝,眼神瞬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你先用回攻我,我躲避之後,且看看你如何續招。”九狐翁道。
虞鶴點頭,以木枝作劍,綻出如綢緞一般的劍氣,迫向九狐翁。
九狐翁雖是抱著給虞鶴喂招的態度,但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想探探虞鶴的真正實力的。他並未如說的那般躲避開來,而是挺劍,亦使出回,綻出更加洶湧的劍氣,將虞鶴的劍氣盡數撕裂,反向虞鶴迫來!
虞鶴擰眉,略帶疑惑地瞥了九狐翁一眼。可還沒等到他開口詢問,劍氣便已襲至身前。他無奈之下,隻好縱身躍起,木枝疾抖,使出了第二式。
隻見真氣湧動,逐漸匯聚,在虞鶴腳底凝成了一口極大的鐵鍋,擋住了往上迫湧的劍氣。
兩股劍氣凜然相撞,各自崩碎,掀出數圈氣浪。
虞鶴微微鬆了口氣,但九狐翁顯然不打算給他過多的喘息機會,氣劍分形,刹那間幻作了十幾道,齊齊射出。
“嘁,這並不是回鍋勿忘的劍招!這,他對我下殺手了?”虞鶴想道,眼中略微閃過一抹訝異。
不過,他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手中樹枝微抬,又使出了回,以看起來十分柔軟的綢緞劍氣,將襲來的十幾道氣劍給緊緊地束縛在了一起,化解了眼前的危機。
“應變能力不錯,實戰經驗比我想象中的要豐富許多。”九狐翁想道,臉上笑意漸濃。
虞鶴穩穩落地,以回字招式將九狐翁的十幾道氣劍盡數絞碎。待氣劍盡數彌散,虞鶴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他手中木枝輕輕一挑,卻是綻出一股極其冰冷的殺氣。
殺氣成霧,逐漸蔓延開來。整座小屋四周,已被霧氣遮住,兩人的視線都受到了極大的幹擾。
虞鶴的身形,慢慢隱匿於殺霧之中。
這一招,便是第三式,勿。
九狐翁的臉色終於是變得凝重了,他放出些許真氣,在殺霧裏不停地感應著,卻始終沒有感應到虞鶴的存在。
“糟糕,似乎有些試過頭了。不過,他既是我狐途穀的人,為何會對我產生這麽強烈的殺意?”九狐翁想道,心裏既有擔憂,也有不解。
念頭還未落定,四周的殺霧便如水麵一般,泛起圈圈漣漪。漣漪陸續褪盡,殺霧緩緩散開,撥開霧層的,並非虞鶴,而是一柄閃著寒光的劍影!
九狐翁暗啐一口,抬起氣劍,並沒有耗費多少氣力,便將這道劍影擊潰。
劍影破滅,並未全數彌散,反倒化成了一片寒星。星落點點,撞在九狐翁手裏的氣劍上,打得氣劍連連抖動。
九狐翁揮劍,真氣續出,將這些有些煩人的寒星盡數蕩了個幹淨。
寒星滅盡,殺霧重新變得濃鬱起來。九狐翁的感知,亦是降到了最低。
“又來,這家夥是沒招使了麽?同一招最忌諱的便是連續使用多次,這樣最容易讓別人看出破綻。若是被看出了破綻,除非是實力碾壓,不然這一招便等同於廢掉了。”九狐翁想道,在這一點上,他對虞鶴似乎有一些不太滿意。
殺霧緩散,漣漪再顯。同樣的一道劍影,隻不過是換了個位置,便再度襲來。
“嗬,真把我給當作老糊塗了?同樣的招式,僅在不同的位置,也想瓦解我的守禦不成?”九狐翁想道,心中不滿更大,隨意挑劍,擊碎了劍影,似乎並沒有之前那麽重視了。
但是,正因為九狐翁的輕視,這一道劍影便讓他付出了代價。
劍影雖碎,但其中所蘊藏的手腳,終於是盡數顯露了出來。數道如綢緞般看起來柔軟無比的劍氣,在劍影崩碎的刹那齊齊鑽了出來,竟在瞬息之間纏住了九狐翁手裏的氣劍。
九狐翁大驚,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氣劍便被盤繞上來的劍氣給生生絞碎了。要不是他撤手較快,可能現在他的手也被絞碎了。
冷汗順著鬢角,大粒滑下。
九狐翁朗聲道:“你好歹是我徒孫,為何下這麽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