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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射神女出言挑戰姜娰?
短暫的死寂之後,高台之上的修士們盡數炸開了。一大半是哀嚎一大半是震驚的。
「姑射神女怎麼會挑戰姜娰啊?我還想挑戰她呢。」
「沒錯,要是姜娰被神女淘汰了,我們上哪裡找這樣好的對手。」
「你們醒醒,剛才姜娰可是打敗了七境中期的修士。」
「那是樂修,而且七境中期也不算特彆強,若是我們出身定然能贏下來。」
「沒錯,七境中期在第三關已經算是墊底的修為了,大家大多都是七境巔峰的修為。」
「只有我好奇為何神女要挑戰姜娰嗎?我還以為她會挑戰月府少主呢。」
「可能神女也是想躺贏進前十?還是為了美貌之爭?」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都忘了自己也是要參加挑戰賽的。自從姜娰在九洲聲名漸顯之後,最常被拿來跟姑射神女做比較,結果沒有想到實力懸殊如此厲害的兩位女修竟然在挑戰賽一開始就對上了。
「我要是姜娰我就直接認輸了。」
「這還怎麼打?姑射神女至少是八境後期修為吧。」
「是我,我也乾淨利索地認輸。不丟人。」
修士們議論之際,只見道術牢籠內,手持畫筆、身穿綠色青羅襦裙的漂亮女修抬頭,微微一笑,清晰地開口:「姜娰應戰。」
那一笑,似是晨曦衝破烏雲,光芒直落下來,照的所有人心頭敞亮,久久無法回神。
姜娰竟然應戰了?
高台之外圍觀的修士們全都激動了起來,到底是天賦流厲害還是神女命格厲害?
登雀樓上,家主聖賢們也是一片嘩然。
那姑射是八境巔峰修為,這小女娃娃縱然天賦過人也不可能越級比試。
「南陽清士,你不是有意要收此女為徒嗎?快讓她住手,免得落敗日後會影響晉陞心境。」聞道山人急急地說道,小老頭在南陽清士面前哪裡有九境聖賢的威嚴,猶如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天青長老冷哼一聲:「既已應戰,怎能叫停?不敢比拼才會影響心境。」
南陽清士一言不發,視線落在姜娰身上,這真是她這些年來看到的最中意的女弟子,無論是相貌性情還是修行的道,都稱得上一個雅字,法器還是一支畫筆,妙,絕妙。只可惜她是修魂力的,若是姜娰真的願意拜她為師,她也願意為這女弟子遍尋古卷,尋找上古諸神的修鍊之道,助她感悟青銅符號,破入九境。
若是面對強敵,不敢應戰,才真的會讓她失望。
然而姜娰沒有。
南陽清士無視兩人的爭執,看向月府和蘭家家主,微笑道:「姜娰與月璃、蘭瑨是師兄妹,不知她的魂力修為是幾境?」
蘭慕連忙笑道:「阿瑨說她小師妹早就破入了八境,如此姑射才會選擇挑戰她吧,棋逢對手,方能戰的酣暢淋漓。」
蘭慕一席話瞬間就化解了兩方爭執,說的天青長老和南陽清士等人內心都極為的舒坦。
南陽清士點頭:「不知眾人看好誰?我近來去小世界遊玩,新得了一件上古的法器,今日就壓一下我那未來的女弟子吧。」
眾人驚訝,這是為了收徒拼了呀,不管姜娰是贏還是輸,看來南陽清士都打定主意要收她為徒了。
蘭陵老人笑道:「近來新得了一本上古字帖,也壓姜娰小友吧,不然我那曾孫子定然要怪我。」
這一下眾人紛紛出了彩頭,最後一算竟然是五五開,壓姜娰贏的不少,就連月府都壓了姜娰贏,不過想到這女修是飛升上來的,跟諸大世家的孩子都有些交情,天青長老等人頓時笑了。
既然要送禮物,那她們也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無人知曉,登雀樓上家主聖賢們都為了此戰添了彩頭,下了賭注。
高台之上,姑射神女踩上祥雲,進入道術牢籠里,朝著姜娰作揖道:「百花宗姑射,請賜教。」
姜娰還以一禮:「姜娰。此戰之後,你會知曉我的師門來歷。」
姑射聞言,絲毫沒有輕敵,反而謹慎地點頭,說道:「此道術我從未在人前施展過,小心。」
姑射說完,直接祭出了自己的落花燈,那落花燈是青銅材質,樣式古樸,手柄雕刻著繁複的青銅花,八角花燈內亮起了幽幽的白光,那白光一點點地亮起,很快就蔓延開來,瀰漫到高台上乃至整個登仙台。
「好冷呀,你們感覺到了嗎?」
那種冷像是冰塊鑽到了心裡的冷,修士們被凍得瑟瑟發抖,有些扛不住的還掐著道術取暖,等再看向道術牢籠內,只見姑射神女目光冰冷,一字一頓地說道:「此術,月下凌霄開。」
話音未落,眾人就聽見結冰的聲音,只見登仙台上滿眼開來的白色幽光盡數加成寒冰,整個高台乃至方圓數里都淪為了冰雪的天下,一朵朵寒冰凌霄花墜下,八境巔峰的威壓壓的修士們紛紛變色,齊齊掐指抵禦這刺骨的冰寒。
這就是八境巔峰的實力嗎?修士們瞳孔一縮,看著面前萬里冰封的場景,內心恐懼且狂熱。
他們尚且覺得血液凍結,靈力凝滯,道術牢籠內的姜娰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威壓。
眾人看向那道術牢籠,只見處在道術攻擊中心的綠衣女修雲裳如流雲,無風自動,少女清澈說道:「此術甚好,只是冰原凌霄花太冷了,冰封之後,必是暖春。」
姑射的道術很強,強的出乎姜娰的預料,她抬眼看著漫天飛舞的凌霄花,極美,又帶著施法者清高的心性,每一朵凌霄花都是一道八境的道術攻擊,漫天凌霄花落下,便是無數的道術攻擊。
難怪姑射如此清高,她的修為已經站在八境的巔峰了。
姜娰絲毫不敢大意,起手在虛空中畫下一道符號,那符號帶著淡淡的金色光芒,畫出的瞬間飛舞的凌霄花似是凝結了。
「防字元!」登雀樓上,天青長老吃驚地叫道,她怎麼會青銅符號?
家主聖賢們紛紛震驚,目光落在高台上,只見姜娰一道符號出手,那邊姑射也畫出了一道符號,飛舞的凌霄花瞬間化為萬千冰刃,萬箭齊發,齊齊奔向牢籠中的女修。
姜娰手裡的雪白畫筆行雲流水般地揮舞出來,六個防字元牢牢將天地定住,然而此招只是被攔下,並未被破。
圍觀修士們齊刷刷地站起來,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美如畫卻危機四伏的戰場,符號?姑射神女和姜娰在比的竟然是符號?難道不應該比道術嗎?
眾人窒息,彷彿接觸到了一個他們所無法了解的世界。早先想挑戰姜娰的修士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羞愧萬分,瞎子都能看的出來姑射神女的道術有多強,姜娰竟然遊刃有餘地擋住了,他們要是挑戰姜娰,一去一個死。
「出招了,你們看,姜娰出招了。」
修士們伸長脖子,屏住呼吸,只見攔下萬千冰刃的綠衣女修開始作畫,在虛空中瘋狂地作畫。
一筆畫出天,一筆畫出地,再一筆畫出肆意的春風,春風吹綠楊柳哨,冰雪開始融化,無數的花草恣意生長,百花齊放。
「境界比拼,她們比的是境界。」有修士窒息地喊道。
只見那萬里冰封之地中出現了暖春,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寒冬和暖春並存的奇特景象,到底是冰封吞噬暖春,還是春風吹綠了冰雪呢?
他們比拼的是道術的勝負,可姜娰和姑射神女比的卻是境界。
孰高孰低,立見高下。
姑射臉色微微蒼白,她已經將姜娰列為了很強的對手,卻沒有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她的道術恐怖到令人窒息,每一筆落下都好似是真實存在的,不,也許那就是真實存在的,她能聞到百花綻放的香氣,能聞到春風的味道,可這怎麼可能呢?
她不是神,姜娰無法創造出真正的世界。可她卻找不到絲毫的破綻,而姜娰還要作畫,每一筆都將這個世界描述的更加細緻完美,更加真實。
姜娰已然從百花畫到了靈獸,一隻只活靈活現的小靈獸從她筆下跑出來,在草地上撒歡覓食,而她的冰封世界已經開始被無限地融化,就連頭頂的萬千冰刃都在融化。
姑射內心震撼,她的內心是一片冰原雪地,所以能自創此道術,可姜娰的內心,難道是溫暖宜人的暖春嗎?一個人的內心為何能這樣陽光燦爛,能這樣溫暖,沒有一絲的陰霾和冷漠?
那一刻姑射的心被刺痛了,指尖顫抖地握緊了落花燈。她以為大道是孤獨的,是清冷的,可姜娰卻告訴她,也可以是溫暖的,是燦爛的。
所以,月璃才會選擇靠近她,蘭瑨乃至九洲那些出色的世家子弟選擇了靠近她嗎?姑射自嘲一笑,因為人吶,總是在那萬年如一日、冰冷而漫長歲月里渴望靠近溫暖。
姑射目光陡然冰冷起來,看著已經融化掉的冰原,淡淡說道:「你很強,然而道終究是孤獨的,此術,青燈古佛。」
那四個字落下的時候,修士們覺得天地消失,日月被無情吞噬,只餘下昏暗破舊的古廟,水滴滴落到牆角的泥濘里,廟內只有一尊落滿灰塵的古佛,那古佛閉眼不言,歲月里,只有一盞青燈幽幽燃起。
修士們被困在道術里,窒息到無法言語,此招堪稱完美,無懈可擊。
此道術一出,高台之上,月璃淡金色的瞳孔微暗:「此術很強,我巔峰時可破。」
蘭瑨等人臉色凝重,沒有想到姑射在跟阿肆對戰時竟然被臨時激發,創出了此等道術。
這是姑射的最強道術。他們,無法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