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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娰見月光小錦囊終於破空傳來,連忙點開,大師兄清泉珠玉一般的聲音淡淡傳來:「此事過?於兇險,你等我前來。」

  姜娰驚得直接跳起來,大師兄要來涼城?大師兄要來?

  「阿肆,你三師兄早就破入了九境,要陪你去見尋鹿山主,也沒見你如此高興。」小畫筆眼睛微亮地繞著她?飛來飛去。阿肆奇奇怪怪的。

  「那不一樣。」姜娰笑眯眯地擼著它?毛茸茸的筆毛,大師兄比三師兄有安全感多了。縱然他只有八境巔峰,也是頂頂靠譜的大師兄。而?且大師兄能出海外仙洲,傷勢定然是好轉了。她?要看到才放心。

  小畫筆點頭,阿肆說什麼都?對?。

  得知月璃要來,姜娰晚上睡得極好,夢裡還?夢到了小獨角獸,獨角獸蹭著她?的手心,特別癢,笑著笑著就笑醒了,只見窗戶大開,三師兄坐在窗台上,墨發如瀑,下巴抵著美人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小畫筆被禁錮在一邊躺屍。

  姜娰驚住:「三,三師兄,你晚上不睡覺的嗎?」

  「鳳凰睡什麼覺,再說了,修士晚上都?是打坐清修的。」重華慵懶地眯眼,「小阿肆,你晚上都?是蓋著被子睡覺嗎?」

  這麼多年了,凡塵界的習慣還?沒改掉,真是可愛。在雲夢十八洲的那一年,蘭瑨隨身都?帶著花草房子,就是專門給小阿肆睡覺用的。後來他們人人儲物手鐲里都?塞了一個小清新的建築法寶,只是沒有機會拿出來而?已。

  姜娰見他一大清早就坐在自己窗檯,表情高深莫測,十分的危險,頓時?扶額,該死的逍遙道。

  「老?三,一大清早的你怎麼在小師妹的窗台上?」赫連縝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庭院里傳來。

  重華瀟洒地翻身進庭院,笑罵道:「老?七,就你這警覺性,小師妹被人擄走了都?不知道。」

  「誰,誰敢擄我赫連家小八,我跟他拚命。」

  姜娰暗暗搖頭,擼醒了小狗子,然後起身梳洗。

  鳳骨坡在涼城外三十里地,重華身份特殊,因九洲盟約的約束,清晨時?分就離開了涼城,在城外的三不管地帶等姜娰四人。

  姜娰一行人出了涼城,往北飛,只見城外皆是黑色的焦土,寸草不生。

  「這是被煞火燃燒過?的土地,數千年來煞氣不散,靈花靈草無法生根,我們沿著煞土走,就能找到尋鹿山主。」重華坐著蓮花寶座,十分瀟洒地搖著美人扇。

  「重大人,尋鹿山主為?何會隱居在這種荒涼之地?」李長喜笑眯眯地問道,「不知這位山主大人脾性如何,我們該注意些?什麼。」

  「見了不就知道了。」

  一個時?辰之後,眾人御劍飛到沒脾氣,只見遍地都?是煞土,連個打聽的路人都?沒有,更?別說屋舍了。

  「前面好像有人,我們去問問路。」赫連縝眼尖地指著前方的一個身影,只見那山間有一處古井,不知道修建了多少年,一個衣裳樸素的女子在古井邊打水。

  眾人掐著法訣落下來。赫連縝興沖沖地上前,問道:「這位道友,請問鳳骨坡怎麼走?」

  那女子如若未聞,十分艱難地將打上來的水桶拎上來,拎著往山上走去。

  赫連縝傻了眼,重華一臉促狹地笑。

  姜娰見那女子衣裳樸素,滿頭青絲都?被一塊乾淨的方巾包裹起來,周身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身上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和韻味,歲月也無法遮擋的一種寧靜的美,頓時?笑道:「山主大人,我們幫您提水吧。」

  山主?赫連縝瞪大眼睛。

  那女子看了一眼姜娰,見她?站在漆黑的煞土地上,周身功德金光,笑容燦爛如朝陽,微微恍惚了一下,曾經,她?也如眼前這女修一般笑得肆意洒脫,覺得九洲皆在腳下,那時?是何等的恣意快樂,後來一切終究是被時?間埋葬在了黃沙里。

  「嗯。」那素衣女子冷淡地點頭,將那一桶水丟在了路上,徑自上山去了。

  李長喜連忙笑眯眯地去提那桶水,結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水桶竟然紋絲不動,頓時?臉脹得通紅。

  「有這麼重嗎?老?喜,你該減肥了,連一桶水都?提不動。」木蕭吐槽道,說著去拎水,這一拎險些?拎斷了手。

  重華踢了赫連縝一腳,赫連縝鬱悶地去提,結果那水桶就跟山一樣重,壓的他汗如雨下。

  「七師兄,我來幫你提。」姜娰笑盈盈地上前來,搭了一把手,瞬間就驚了一下。

  「小師妹,我可以?。」赫連縝擠出一抹苦笑。

  「山上還?有水桶,人人都?有的提。」那女子說完,便有四五個水桶砸了下來。

  眾人獃滯。最後李長喜和木蕭抬了一桶水,重華和赫連縝各自提了一桶水,姜娰也提了一桶水,只不過?她?那桶水比較輕,十分的奇怪。

  眾人提著水桶跟著那女子上山,來到山間的一處籬笆院子,籬笆院子里趴著一隻年邁的白鹿,那鹿角漂亮到極致,已經長至了兩三米長,雪白如玉石,上面還?有點點的花紋圖案。眾人眼睛都?看直了,這等靈獸該是壽與?天齊的存在。

  這鹿角沒個幾千年長不到如此極致,看來此人真的是尋鹿山主。

  籬笆院子里有一間石頭屋子,幾塊煞土地,屋前屋后寸草不生,加上這一帶都?是煞土地,靈氣斑駁的很,顯得十分的荒涼破敗。

  赫連縝暗戳戳地拉著重華問道:「三哥,這女修真的是尋鹿山主?」

  重華鳳眼灼灼,眯眼說道:「我看不透她?的修為?,至少九境後期,也可能無限接近上古諸神了。」

  赫連縝大驚:「你不是說尋鹿山主的靈獸是鳳凰嗎?怎麼變成一隻白鹿了?」

  重華打開美人扇,懶洋洋說道:「我怎麼知道,傳說跟事實總是有出入的嘛。」

  赫連縝無語,這也能搞錯?他們來尋的就是鳳骨啊!

  尋鹿山主進了屋,只吩咐他們將院子里的瓦缸裝滿水,然後再未出來。

  姜娰等人只得上山下山,一連跑了七八趟拎水,只是那瓦缸猶如無底洞似的,怎麼裝都?裝不滿。

  眾人既然尋到了尋鹿山主也不慌不忙,索性就在籬笆院子外面住了下來。一連數日,尋鹿山主如同尋常農戶女子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理著籬笆院子里的菜地,那菜地都?是煞土,壓根就種不活靈花靈草,山主卻好似不知一樣,日日去澆水。

  「山主,這地里種的是什麼?」姜娰這幾日照顧著年邁的白鹿,在籬笆院子幫她?打下手,古井裡打上來的也是煞水,灌溉著煞土,怎麼能長出東西來。

  「答案。」尋鹿山主淡淡說道,視線落向遠方,只見一隻雪白的月光獨角獸踏空而?來,獨角獸背上的月袍修士光風霽月,一踏入這煞土地,連天空都?亮了起來。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大師兄。」姜娰驚喜地喊道。

  月璃掐指落下來,如水般的雲袖在空中劃開,清潤開口:「晚輩月璃拜見尋鹿山主。」

  赫連縝等人拎了水上山來,看見月璃,俱是一喜,唯獨重華挑眉,笑容微涼。

  尋鹿山主點頭,看著還?未裝滿的水缸,淡淡搖頭說道:「時?機未到。」

  尋鹿山主說完就轉身進了屋子。

  重華冷哼道:「月璃,你來此地做什麼,九洲盟約約束我們不進九洲,可也約束了你們不準進北地。」

  月璃淡淡開口:「我未入九境。」

  重華眯眼,竟然未入九境?何故要使道術遮擋住自己的修為??不應該啊,以?他的天賦,應該早就可以?破入九境了。

  月袍修士抬眼看向姜娰,見她?站的離自己極遠,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走過?來,拉住自己的衣袖,歡喜地喊著大師兄,月璃淡金色的瞳孔微黯,抬袖輕咳了一聲。

  他並?非不想回她?的傳訊,只是人的內心一旦滋生出渴望,執念便生根發芽,慾念猶如滔天洪水將人淹沒,他不想阿肆看到那個不理智的自己。

  月璃目光黯淡之際,寬袖被人拉住,下一秒,便見姜娰彎眼笑道:「大師兄日後可不要不告而?別了,我還?以?為?師兄的傷勢加重,險些?追到海外仙洲去了。」

  月璃指尖微顫,啞聲說道:「事出突然,才回家一趟,如今已然處理好了。」

  姜娰拉著他的袖子,笑吟吟地說道:「那便再好不過?了,我還?有事情要與?你們說。」

  重華見她?拽著月璃的袖子,走過?來,將她?兩分開,酸溜溜地呵斥道:「好好說話,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赫連縝冷哼一聲:「那你早上還?蹲在小師妹的窗台上呢。」

  月璃眼底厲光閃過?,冷冷地看向重華。

  重華:「……」

  他只是想好好看看小阿肆!

  「好了,說正事。」姜娰開口,「我在天測山看到了不知是未來還?是過?去的一幕。」

  月璃等人臉色微變。

  姜娰將自己在天測山所見的一幕說了出來。

  「顧祈州拔出了焚天之劍,砍向了九洲,這怎麼可能。」赫連縝哈哈笑起來,「那狗東西早就被老?二禁錮住,壓在了永暗深淵裡。」

  赫連縝一說完,就見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他,訕訕笑道:「你們不知道嗎?靠,這不可能吧。」

  顧祈州現在就被鎮壓在永暗深淵,而?焚天之劍也是從永暗深淵出世的。

  重華臉色凝重:「我可不信老?二會栽在他手上,我們這一行人都?死絕了,老?二也死不了。」

  月璃淡金色的瞳孔微眯,清冷說道:「他本身並?無任何氣運,只是阿肆的氣運太逆天,還?是要儘快斬斷共生禁術。」

  赫連縝連忙點頭:「那我們還?是趕緊去永暗之地殺了那狗東西吧。」

  說話間,只見天邊落下一片烏雲,一股煞氣從人的心底滋生,一道鬼魅的身影出現在籬笆院子前,黑衣少年蒼白冷冰地開口:「殺誰?」

  「二師兄!」姜娰驚喜交加,看著一年多未見、如今已經破入九境的二師兄。墨棄依舊是少年模樣,只是身上的煞氣更?濃,整個人越發冰冷。

  墨棄看向姜娰,茶色的重眸似有流光閃過?,千言萬語終化為?一句,低沉說道:「小師妹,好久不見。」

  赫連縝猶如見鬼了一般,摸了摸自己的后脖:「老?二,你怎麼神出鬼沒的,人嚇人是可以?嚇死人的。」

  重華眯眼:「你怎麼來了?」

  他可是特意掩蓋了小師妹的氣息。

  墨棄冷冷看了他一眼,大家雖然同為?九境,重華靠的是天賦傳承,他可是實打實靠實力破入九境的,他那點伎倆也瞞得住他?阿肆踏入北地的第一時?間他就感應到了。

  籬笆院子的門突然打開,尋鹿山主看著聚在山門前的眾人,淡淡說道:「我等的人都?到了,諸位請進吧。」

  作者有話要說:仙女們,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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