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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籬山,姜娰終於有了一種歸屬感,將之前埋在梨樹下的酒罈子都挖了出來,上界一年,洞府里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瓦罐酒罈子里散發出濃郁的酒香。
姜娰將酒罈子擺在苦竹林里,然後興沖沖地準備著東籬山的第一宴。
月璃也獨自走進了山頂的石頭宮殿,在四處漏風的石頭宮殿內閉目清修,感悟神之淚里的那一寸月光在,直到數日之後,一道囂張的紅光拖著數道身影抵達了東籬山,同時漫天的蓮花帶著冰冷的殺氣直奔他而來。
月璃睜眼,眼中光芒大盛,將鋪天蓋地而來的紅蓮殺意擊碎,清冷開口:「你們來了?」
他周身氣息不顯,幽深的視線落在哪裡,哪裡就好似被清冷的月光拂過一般,說不出的高貴。
被重華一腳踹下蓮花座的赫連縝和李長喜等人看的目瞪口呆,月璃好似有些不一樣了,以前還有些煙火氣息,破入九境之後真的就如同那天上月高深莫測。
赫連縝捂著摔疼的屁股,過了半晌才哎喲了一聲,嚎道:「三哥,你踹我!」
重華搖著華麗的美人扇,沒有理會鬼哭狼嚎的老七,鳳目看向月璃,危險地眯起:「恭喜呀,終於修復了道根,破入了九境。」
月璃點頭,淡淡說道:「同喜,阿肆在東籬山準備家宴。」
重華看向慢一步來的迦南和蔚衡,三人對視一眼,活動著筋骨,微笑道:「不急,咱們師兄弟好些日子沒見了,先聯絡一下感情。」
數息之後,東籬山前山煞氣翻滾,猶如地震一般。
正在洞府里陪師父說話的姜娰吃驚地跑出來,只見赫連縝、李長喜和木蕭三人興奮地御劍過來,至於靈山和煞山萬靈安靜如雞。
「七師兄,李大人,木小公子,你們來了?」姜娰歡喜地朝著他們身後看去,「六師兄他們呢?」
赫連縝瞟了一眼撕破虛空,在空間縫隙里廝殺的師兄們,搓了搓手,嘿嘿笑道:「蘭瑨回蘭家去了,他們家事情多,小師妹,有好吃好喝的嗎?」
最好是搬幾罈子仙酒,他一邊看戲一邊喝,無論是老大弄死了老三和老四老五,還是被聯手弄死,他都高興,呵,叫他們平時都欺負他!
「有呀,在竹林里。」姜娰指著挖出來的一大排酒罈子。
「這些都是小娘子親自釀造的?好濃郁的酒香。」李長喜雙眼眯城一條縫,微笑道,「小娘子,有什麼活兒需要我和木蕭幫您做嗎?上山下海我們都行。」
姜娰笑吟吟地站在洞府前,想到她準備的家宴大餐,彎眼笑道:「還真有事要麻煩李大人下海去撈幾株珊瑚和一些珍珠上來。」
「好嘞,小娘子直接喊我們名字就好,如今您是九境山主,還喊我大人,羞愧,羞愧至極啊。」
「叫慣了,而且舊時的稱呼很是幾分懷舊的感覺。」
「老喜,你嘰嘰歪歪什麼呢,還不快下海去。小師妹,我來幫你曬果子。」赫連縝猶如大型的二哈蹭到姜娰面前,去幫她曬果籃子里的靈果,一邊曬一邊擦了擦靈果,咬了一口,那果肉清甜多汁,美味極了。
「好吃,好吃,東籬山的果子真好吃。」
姜娰笑道:「七師兄,那是給你們準備的靈果,不用晒乾。你們隨意,我去給你們煮茶,等大師兄他們回來喝雲霧靈茶。你看到大師兄了嗎?他這幾日都在山頂清修。」
赫連縝嘿嘿一笑,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呢。
「走走走,我們去撈珊瑚。」李長喜笑眯眯地扯著木蕭去海邊摸珍珠,撈海底的珊瑚去,雖說重大人有兩個幫手,但是誰回來還說不定呢。
木蕭欲言又止,真的不告訴姜娰嘛?不管被圍毆的月大人?重大人是九境,加上四大人和五大人,會鬧出人命的。
李長喜笑眯眯地將他拽走,九境聖賢們的事情不是他們這些剛剛破入六境的修士能管的。
一直到天黑,姜娰煮好了雲霧靈茶,李長喜和木蕭從海底摸出了幾株火紅和淡粉的珊瑚,又摸出了不少珍珠和碧綠的碧凝珠,赫連縝將一籃子的靈果吃的七七八八,牛嚼牡丹地將茶水都喝乾了,大師兄等人還沒有回來。
「咦,七師兄,師兄們怎麼還沒回來?」姜娰將李長喜撈上來的火紅淡粉的珊瑚清洗乾淨,納悶地問道。
赫連縝將手裡的靈果塞進嘴裡,含糊地喊道:「不知道啊,我去看看。」
赫連縝屁顛屁顛地去看他們有沒有分出勝負。
李長喜也笑道:「小娘子,天色已晚,沒事的話,我跟木蕭也回去了,明日再過來幫忙。」
「好呀。」姜娰笑吟吟地塞了一籃子靈果給他們。
木蕭得了一籃子靈果,十分歡喜,東籬山的靈果每種都無敵美味,是別處吃不到的。
兩人在夜色下御劍離開東籬山,走著海上仙橋回杏黃城。
「老喜,月大人和重大人他們還沒分出輸贏,我們幹嘛這麼急著回去?大不了在東籬山打坐一晚上唄。」
「別,千萬別,小娘子的東籬山可住不得,不然明兒我就得給你收屍了。」李長喜眯眼笑,「老蕭,我們在杏黃城買個莊園,跟小娘子做鄰居,在東洲安定下來吧。」
「好呀,東洲很好,有蘭大人,而且有姜娰,就是地段太貴了,咱們靈珠夠不夠?」
「早就夠了,只是之前不知道小娘子在哪裡安定,一直沒買。」李長喜回頭看著海上雲霧繚繞的東籬山,如今看來,日後就算小娘子與人結為道侶,也還是會住在東籬山的,姜娰在哪裡,他們就在哪裡。
木蕭想到馬上就要在上界安家落戶了,雙眼赤紅,隨即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那我們就在東洲海域附近買吧,城外也行,離東籬山還近一些。」
就是有些想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雲夢十八洲看一看。
李長喜拍著他的肩膀,兩人興高采烈地回了杏黃城。
*
且說赫連縝一走,就一直沒回來,姜娰一頭霧水,這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嗎?
她取出月光小錦囊,傳訊與月璃:「大師兄,你們在哪裡?七師兄去找你們了。」
虛空的小世界內,月璃拆開傳訊錦囊,聽著她清甜的聲音,不禁唇角一動,結果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俊臉微冷,目光幽深地點開錦囊,再點開。
老三和老五下手怪狠的,專朝他的臉打,這得是多恨他這張臉?
「老七,問你呢。」重華懶洋洋地撇著被打成豬頭的赫連縝,邪肆一笑,這才像話嘛,都是師兄弟怎麼能厚此薄彼,要挨揍一起挨呀,這下誰都不敢頂著鼻青臉腫的臉去見小阿肆了。
「三哥,你打我幹嘛,要打也是打月璃啊,我就吃了小師妹一籃子果子和一罈子仙酒。」赫連縝咬牙切齒,他就不該來看熱鬧。
「這就是嘴饞的下場。」重華冷笑,面無表情地將扯落一地的鳳凰毛收起來。娘哎,真疼,月璃下手真他娘的狠,專扯他的尾毛,這是想將他拽禿呢。
「老七,你不來就不會挨揍了。」迦南擦著嘴角的血跡,哈哈笑道,「好久沒打的這麼痛快了。」
赫連縝看著他被扯得破破爛爛的紅色袈裟,一言難盡,出家人打群架?菩提老祖知道會吐血身亡吧,不是,他的那些諸界信徒知道也會心態崩掉吧。
「哈哈哈,我也好久沒這麼暢快了。」蔚衡風流笑道。
赫連縝嘀咕道:「要被你們害死了,我們是回不去了,不過老八和老九明天就到了,到時候,大家一起看著他們在小師妹面前獻殷勤好了。」
眾人臉色一僵。該死,他們把月璃這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揍的青一塊紫一塊,而且還加了道術,非幾日不消腫,月璃用言靈之術將他們困在這小世界里,這一下,誰都回不去了,便宜老八老九了。
月璃無視臉色鐵青的三人,取出月光錦囊,給姜娰傳訊,聲音溫潤如清泉,帶著少見的溫柔:「過幾日回,莫念。」
月光錦囊消失在虛空,直奔東籬山。
錦囊消失,月璃臉上的柔情瞬間消失無蹤,恢復了往日的高冷,看的赫連縝傻眼。
「老大,你對小師妹說話怎麼那麼溫柔?你平時不這樣的。」赫連縝後知後覺地叫道,「靠,你不會喜歡小師妹吧。」
那可是萌萌軟軟的小師妹,他們看著長大的小包子,大師兄簡直是禽.獸啊。不過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失散多年後重逢,好像有些甜。赫連縝憨憨一笑,隨即猛然拍著自己的腦袋,不行,阿肆是赫連家小八,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被狼叼走呢。
重華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老七不是蠢就是演。
月璃清冷開口:「下次,你們喊上老八老九,一起上吧。」
赫連縝倒吸一口氣,真爺們。這是要一挑八啊。
「那我喊上老二。」
重華鳳目眯起:「喊上墨棄?墨棄那小子八百年前就喜歡阿肆,到時候沒準跟他聯手對付我們。不過他這會子被困在永暗之地,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
月璃目光微深:「老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破入九境之後,睜開眼睛,墨棄就消失了,雖然墨棄留言說要去找焚天之劍,但是這幾日,月璃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對墨棄而言,阿肆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黑暗秘境已破,就算焚天之劍消失也不是什麼大事,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在這種節骨眼上離開。
重華冷笑:「過幾日你們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