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169

  鏡面折射出來的幻象很快就消失,東籬山重新歸於沉寂,姜娰看著掌心的鏡面重新化為黑色,小小一塊,毫不起眼,哪裡能看出之前是一塊石碑。

  「這是生死碑?」赫連縝率先失聲叫道,「小師妹,它怎麼變模樣了?」

  「被阿肆煉化了。」重華頗是驚奇地說道,「阿肆,你怎麼煉化的?」

  「就感悟裡面的道,最後一種道是生死之道。」姜娰攤開手,給他們看著生死碑。

  「生死道?」眾人對視一眼,見她彎眼笑得又乖又甜,被秀的頭皮發麻,小師妹知不知道蘭家和蕭家靠生之道和死之道躋身上古傳承地,她簡簡單單就悟出了生死之道?

  小師妹現在的修為道術到底有多強?重華等人又看向月璃,月璃得到了月神的一寸月光傳承,如今這兩人的修為越發是看不懂了。

  「難怪叫生死碑,小師妹,剛才出現的幻象就是諸神遺迹嗎?」赫連縝壓低聲音,雙眼發亮地問道,「你能感應到諸神遺迹的位置嗎?」

  姜娰搖頭,石頭宮殿,被黑色濃霧籠罩,還有那令人心驚動魄的戰慄感,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諸神遺迹,也是黑暗邪神和諸神的隕落之地。

  「我感應不到,可能是時機未到,也可能是距離太遠。」

  月璃見她沖著重華等人笑,小臉瑩白髮光,猶如小白兔落入了一群狼窩裡,偏偏他自己還是那一匹最兇狠的頭狼,頓時英挺的眉頭皺起,冷淡說道:「時機成熟,生死碑定然會有異樣。明日照常前往無妄海。都散了吧。」

  「好嘞。」赫連縝等人點頭,然後幾人掉頭拉著姜娰就去一邊噓寒問暖了。

  月璃:「……」

  墨棄看著蔚衡、秋作塵等人一股腦地送姜娰各種東西,茶色眼眸微眯,淡淡說道:「她是九個人的小師妹。」

  無論日後阿肆與誰結為道侶,那人定然要日日與另外八人爭風吃醋。

  月璃薄唇抿起,冷淡說道:「各憑手段罷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迸發出一絲火花來。

  「你們兩怎麼回事,當我不存在?」重華懶洋洋地搖著扇子插入進來,「我可是第一個喜歡小阿肆的人。」

  「等你成為人修再說。」月璃淡淡開口,「種族不同,註定沒有好結果。」

  墨棄拍了拍他的肩膀,掉頭離開。

  重華「啪」的一聲收起美人扇,唇角泛起一絲冷笑,這一次去無妄海,他就不信小阿肆能抵擋他的美色。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

  姜娰煉化了生死碑,本來十分高興,得知四師兄等人並不去無妄海,頓感失望。

  「月璃說我們修為不夠,去了只能拖後腿,哎。」秋作塵唉聲嘆氣,欲言又止,看的迦南和赫連縝目瞪口呆,好一個老八,焉兒壞,不過黑月璃,他們可以,嘿嘿。

  「大師兄怎麼能這麼說。」姜娰嘀咕道,找了一圈,沒找到月璃,越發鬱悶。

  「也不怪月璃,是我們沒用,明明修行了幾十年卻未破入九境。小師妹,此行兇險,你帶上這個護身玉牌,裡面有師兄的道術,最是能降妖滅魔,遇到黑暗邪神也能擋一擋。」

  迦南朝著齜牙咧嘴的赫連縝眨了眨眼睛,然後塞給姜娰一個小玉牌。

  「謝謝五師兄,我們一定會快去快回的。」姜娰笑吟吟地接過玉牌,放進了儲物臂環內。

  「去吧,去吧,沒良心的姜娰,記得一路上給我傳訊,彙報好玩的事情。」赫連縝苦著臉說道。

  姜娰彎眼笑道:「知道了。」

  眾人等小師妹一走,迅速將迦南圍住:「老五,你那玉牌里放了什麼?」

  俊俏到近乎妖異的俊美和尚雙手合十,微笑道:「我是出家人,當然隨身攜帶佛家之物,這玉牌能讓小師妹清心寡欲,如同和尚。」

  赫連縝崇拜地豎起大拇指:「五哥,你真狠!」

  迦南挑眉,笑而不語,開玩笑,人有張良計,他有過牆梯,月璃和重華以為把他們撇開,就能和小師妹培養感情,做夢呢。

  「那我們真的要在東籬山給小師妹看家嗎?」

  秋作塵白了他一眼:「自然不能,他們先走,我們跟在後面就是了,蠢笨如豬。」

  赫連縝:「……」

  對不起,是他太天真了。

  *

  第二天傍晚,姜娰便和月璃、墨棄四人前往約定的地點。

  她和凌海宗的人約在了城門口見面,一到城門口,便見凌海宗的修士們已經在等著了,七八個年輕修士們活力四射,嘰嘰喳喳猶如剛出籠的小鳥,十分的惹人注意。

  「大師兄,是姜道友。」

  「姜道友,我們在這裡。」

  凌海宗的年輕修士們興奮地朝著姜娰揮手,然後挺直腰桿,整了整袖擺,一臉激動。

  「師兄,在那裡。」姜娰朝著凌度等人揮了揮手,催促四人走快點。

  月璃神色高冷,墨棄面無表情,重華笑得陰沉,蕭跡幽則假裝看不見這些愣頭青。

  等姜娰等人靠近了,凌海宗的修士們笑容頓時僵住了,看著跟在姜道友身後的四個兄長,險些倒吸一口冷氣,這一家子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顏值這麼高?

  這四個哥哥帥的慘無人寰啊,而且類型還不一樣,月袍修士那氣質絕了,紅衣修士也俊美的一塌糊塗,餘下兩人一個黑衣,一個布衣,一個是病嬌昳麗的少年,一個是英俊冷漠的男修,吸引力致命。

  「道友,這些都是你的哥哥?」凌海宗的年輕修士遲疑地問道。有這麼多帥氣的哥哥,姜道友找道侶的眼光豈不是要上天了?嚶。

  姜娰點頭,頗是驕傲地看了看師兄們,笑道:「對呀,這是我大哥,二哥,三哥和九哥。」

  「九哥?你有九個哥哥?」凌海宗的人失聲叫道。

  重華美人扇一轉,似笑非笑道:「沒錯,我們家小十從小就被我們捧在手心上,不巧正是有九個哥哥。」

  凌度見這四人看不出修為深淺,周身氣息不顯,卻絲毫不敢大意,感覺額頭都滲出了冷汗,笑道:「姜道友好福氣。」

  「咦,應該說我們好福氣,有小十這樣的妹妹。」重華油腔滑調地戲謔道。

  姜娰瞪了他一眼,這一趟十分的失算,大師兄至今還冷著臉,二師兄一貫是不愛說話的,九師兄連人都近不得身,唯獨三師兄愛說愛笑,臉皮賊厚,而且殺心還最重,太難了。

  姜娰:「凌道友,我們快些出發吧,是騎飛行獸還是坐飛行法器?」

  「自然是坐飛行法器。」

  「沒錯,我們凌海宗富著呢,必須坐飛行法器。」

  凌海宗的弟子們爭先恐後地說著,一個勁地給大師兄使眼色,再不擺擺闊,怎麼能夠將姜道友拐入凌海宗啊。

  凌度見師弟們一臉期待的表情,默默地掏出了出來時師門給的逃生,呸,飛行法器——一座煉丹爐,心頓時在滴血,這一路飛回去得燒掉多少靈珠,這些敗家的師弟們。

  正準備取出飛行法器的月璃見狀,微微眯眼,這凌海宗還是有些底蘊的,就是這飛行法器更像是逃命的法器。

  「姜道友,這就是我們師門的紫金飛行爐,是不是很酷炫,這紫金飛行爐還能抵禦九境的一擊呢。安全的很。」

  「姜道友,你們快上來吧。」

  姜娰見那小葫蘆一眼的飛行爐落下來,瞬間變大,飛行爐外銘刻著各種飛行法陣、隱形法陣,加上華麗的裝飾以及炫目的紫金色,頗是浮誇。

  等上了紫金飛行爐,姜娰才發現內里更是浮誇,好在空間極大,分為兩層,還有休息的閣樓,可以同時容納百人不成問題。

  「因我們人數不多,所以只開啟了第一層。」凌度朝著姜娰等人笑道,「諸位請坐,此去無妄海大約要飛十幾日,抵達南洲海域,然後再飛十日,就能抵達凌海宗了。姜道友中途若是想下去逛逛,也可以直接與我們說。」

  姜娰彎眼笑道:「那就多謝了。此次飛行花費的靈珠,我們來出吧。」

  凌海宗的弟子們眼睛一亮,嘴上說著不用,心裡卻十分的誠實,一番推拒后,收了姜娰一半的大靈珠,高興得齜牙笑。

  姜娰看在眼中,覺得這些凌海宗的弟子們真是可愛,大約是第一次出來行走,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不過好在如今九洲安穩,也是幸事。

  月璃冷眼看著這些凌海宗的弟子圍著阿肆,而且一個宗門出來行走竟然沒有一個女弟子?薄唇抿起,眉眼間淡漠了幾分,看了一眼蕭跡幽。

  蕭跡幽見他明明動怒,面上卻不顯,頓時無語,被迫岔開話題,問道:「不知無妄海近來可有異常?」

  「就那樣吧,每年都會有一些異常,久而久之我們都習慣了。」

  姜娰豎起耳朵:「都有哪些異常啊?」

  「類似於刮靈魚雨,有一年大風將海底的各色靈魚和靈獸都刮到了我們宗門裡,我們一覺醒來就見院子里全都是活蹦亂跳的靈魚、靈獸,哈哈哈哈,那一日我們早課都取消了,跟著師叔們去撿魚,後來賣了不少靈珠呢。」

  「沒錯,我印象里就有好幾次,不過更多時候都是陰風陣陣,暴雨來襲的時候,下這麼大的冰雹,有時候還降雷,每到這時候,師父就會開啟護山大陣,還派我們去巡邏,救治受傷的居民。」

  「前幾日,師叔傳訊說,下了一場珠玉雨,姜道友,你隨我們一起去凌海宗住一段時間,沒準一早起來院子里滿地都是珍珠玉石。」

  姜娰聽得雙眼發亮:「這麼有趣嗎?」

  凌海宗的弟子齊刷刷地點頭,必須有趣,這樣才有可能拐來師妹呀,他們絕對不說大部分時間島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每隔一段時間就地動。

  重華懶洋洋笑道:「天有異象,必有妖邪出世。」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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