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303:逼問
晁奚國皇宮。
皇帝寢宮。
“不,顧蕭庭,不,不要,你……你不要過來!顧月嬋,你去死!你去死!”
顧真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上全是汗水,他今日竟然做夢了,做到了他不願意回憶的那場夢。
整個人瘋瘋癲癲,發絲淩亂,披著單衣下了床,跌跌撞撞地感覺,身體根本就找不到平衡,瞬間趴在了地上,看著門口漸漸亮起來的光芒,有些恐懼,怒吼道:“大膽,來人,來人,誰敢在朕的寢宮外麵鬼鬼祟祟,來人,把人給朕抓起來,抓起來。”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一抬頭,看到的竟然是讓他意料不到的人,顧蕭庭。
幽暗的屋子中,沒有點燈,隻是靠月光可以認清對方的臉。
顧真四下裏看了看,覺得這是在宮裏,而這裏是自己的地方,當即勇氣便又重新回來了,當即指向顧蕭庭道:“顧蕭庭,你這是要幹嘛?造反嗎?顧蕭庭,你放朕出去!否則……”
昨天晚上,他就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當然,他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他知道,這一定是顧蕭庭的奸計,一定是他想要造反。
“你放朕出去,你可知,你現在的舉動,朕可以當即將你殺死,你放朕離開,來人呢!給朕將這個逆子抓起來,來人呢!”
他不斷地向外麵衝著,可是還沒有衝到門口,就被兩個人當即推了回來,然後擋在了門口。
顧蕭庭轉身看向他,一步步地靠近,顧真也隻能一步步地挪動著腳步,直到兩人都不再動了,顧蕭庭才直直的看著顧真,開口道:“當年,我娘親是怎麽死的?”
被問及到這個問題,顧真一愣,一瞬間的慌亂,從閃躲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很快他就恢複了過來,當即看向顧蕭庭:“顧蕭庭,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你知不知道你該用什麽口氣和朕說話?你……”
顧蕭庭當即伸手掐在了顧真的脖子上,“說,我娘當初是怎麽死的?我經曆了這麽多,我等待了這麽久,就是想要知道一個答案,我娘,究竟是怎麽死的?”
顧真依舊是用那種憤怒且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而且那眼神還在不斷地向門口瞟去,“來……來人,這個人想要殺朕,來人!”
“閉嘴!”顧蕭庭當即稍微用力,阻止了他的話音,眼神也變得淩厲了不少,“你如果現在說出來,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屍……”
“讓開!”就在這時候,門口進來了一個人,是謝卿瑤。
謝卿瑤知道,這麽多年以來,顧蕭庭對於當年顧月嬋的死,耿耿於懷,所以他現在一定很想要從顧真這裏得到答案。
但是在麵對自己急切想要的東西時,往往是根本沒有理智的,如果自己預料不錯,他很有可能,做出殺害顧真的舉動,那麽到時候不止什麽都問不出來,還有可能對顧蕭庭造成不小的心理創傷,畢竟顧真是他的親父親。
所以她還是急忙趕來了,在看到果然如自己料想的一樣,現在顧真就被顧蕭庭掐著,當即上前握住了顧蕭庭還想要用力掐下去的手,看著他道:“放手,放手!”
顧蕭庭沒有放。
卻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謝卿瑤,似乎沒有想到她會來勸自己。
謝卿瑤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你想想我們的孩子。”
孩子!這個時候重要的就是孩子!
顧蕭庭的力道慢慢地在鬆弛,眼神裏的仇恨在慢慢的散開,最終將手放下了。
“我沒有辦法放過他,我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顧蕭庭此時此刻真的有點暴躁,但是卻在盡量的克製著自己。
謝卿瑤非常懂他的這種感受,將他哄出去後,看向顧真。
顧真看到顧蕭庭已經離開了,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隻是一個女人,他也並沒有剛剛那麽害怕了。
冷笑了一聲,“謝卿瑤,你這個叛臣之女,你覺得你現在得意了嗎?你覺得你成功了嗎?你覺得你嫁給顧蕭庭,你就是這個天下最有權有勢的女子了嗎?”
“不,你說錯了,我不是叛臣之女,我的父親,他從來沒有做過絲毫對不起晁奚國的事情,我現在也並不得意,也並沒有認為我有多麽成功,我能夠嫁給顧蕭庭,那是因為我們之間有感情,有那種能夠為了彼此去犧牲,為了彼此去做一切的心,我承認,我嫁給顧蕭庭,等他成為那個最尊貴的人的時候,我就是那個最有權有勢的女人,那又怎麽樣?你覺得呢?哦,你是不是想著,變成了最有權有勢的人之後,就要將所有不如自己的人,都殺死,讓他們也嚐嚐曾經自己所嚐過的痛苦,這樣才算是完整啊?“
謝卿瑤慢慢地一句一句地將這些話說出來,她記得,她了解過,在顧真做太子的時候,確實是有過一段不怎麽光彩的經曆,之所以最後變成那樣,想必和這段經曆分不開,他想讓所有人都經曆一遍,甚至是比自己當初所經曆的還要痛苦上十倍的懲罰。
所以他會對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娘親都做出那種事情。
“沒錯,憑什麽隻有朕這樣?憑什麽隻讓朕一個人痛苦?從前,很久很久之前,他們都對朕不假辭色,甚至在背地裏嘲笑朕,看不起朕,還想要殺了朕,朕在有權有勢後,憑什麽不能殺了他們?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啪!”
一個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打蒙了。
自從成為晁奚國陛下,他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屈辱,當即伸手指向謝卿瑤:“你,你竟敢打朕……你……”
“閉嘴!”謝卿瑤冷聲道,她的臉色變得不好看,眼神裏的凶狠,甚至可以和剛剛的顧蕭庭相比,然後一抹冷笑劃過臉頰,“你讓他們不得好死,你讓曾經嘲笑過,辱罵過你的人不得好死,你讓曾經想要把你拉下皇位的人不得好死,那都是你的事,我不管,那是你的自由!”
謝卿瑤伸手擦了擦自己已經不由自主流出來的淚水,“那你為何要對我娘親下手?那你為什麽要殺她?我娘可曾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麽要殺她?你說,就是因為她看到了她你……”
後麵的話,謝卿瑤不能說,那是一種對顧蕭庭的不尊重,但是即使沒有說,意思已經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