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說要忘了她
我窩在巷子裏,一臉濕濕的,一定是雨水沾濕了我的臉,擦一把卻又沒完沒了一樣,這該死的屋簷,能不能不要漏雨。 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心裏,灼得我痛痛的。 破了皮的手流著血絲在放肆地嘲笑著我,越發覺得這些痛楚難以忍受,冷漠地伸手出去,讓屋簷邊的雨水一點點落在傷口處,慢慢地嚼著那刺麻麻痛的味道。 一方帕子落在我的手背上,然後溫暖的指尖靈巧地在我手上動著,將我的手包紮了起來,我別開頭不看他,淚水流得越發的洶湧。 “回家,天愛。”他輕聲地說。 “那不是我的家,我不是你的誰,我就想幫你買件衣服也不行。”我將心裏的委屈和憤怒都吼叫了出來。 他蹲下,將我抱在他濕濕的懷裏,澀澀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天愛。” 嗚,我難過得大聲地哭著。 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低低地說:“對不起天愛。我隻是覺得很內疚,很沒有用,讓你這般為我受傷。” “我願意的,不行嗎?就算是我喜歡你,是我自願的,我又沒有逼著你要喜歡我。”所有的吼出來,心裏也舒服了一些。 他眼裏有抹心疼:“天愛,你明白便好,你可以很任性,但是我這輩子除了她,我不會再愛別人的,你為我受傷,我怕還不起你的情。” 心又倏地痛了:“她是誰,她就真的那麽重要到誰都不可能代替?” “不要問。”他傷痛地說:“為我不值得這樣,天愛,起來,我們回家。” 我還在哭,是悲哀的哭。 可是莫離,我怎麽會放棄呢? 你說過人不能妄下斷言,我也相信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的。 進去小院的時候,明叔臉上掩不住的歎息,想來在向家也要不到銀子,拿著那件還微濕的衣服在灶房裏烤著,莫離他今晚要去宮裏赴宴的,我們都清楚得很,這對他很重要,他能看到他喜歡的那個女人,連我也不能問的女人。 “明叔別烤了,燒點水來讓天愛先洗個澡,一身濕濕的。天愛你先回去換幹衣服,一會我給你的手上點藥。”交待完一個人便出去將車板又搬進房裏去。 明叔有些詫異地看著我,我朝他笑笑:“沒事兒。” “你還不去換衣服,想得風寒嗎?”他出來看到我還站著又拉長了聲音在吼,我吐吐舌頭做個鬼臉馬上朝屬於我的房跑去。 他給我買了好多衣服,說怕是下雨天晾不幹,他卻不記得為他買一件。 等我洗完出來的時候,他也洗得幹淨,一身淡青色的舊衣服,黑發也濕濕的披在肩上,看了看暗沉的天色又轉向廚房去,我以為他去看衣服烤幹了沒有,誰知他卻說:“明叔,天都黑了,怎生還不做飯呢?” 明叔輕鬆地說:“公子,衣服快幹了,等烤幹了衣服我再做飯,不消多一會時間的。” “明叔,不用烤了,我今晚不入宮,做飯吧我餓了。”寥寂的話說得淡和,仿若下了某些決心一樣。 “啊,你不去了?”我從窗邊轉到門口:“莫離你為什麽不去啊?” 他眉目一凶:“你問那麽多作啥,明叔吃完飯就煮碗薑湯給她,越辣越好。” 是故作輕鬆的啊,吃飯的時候他一句話也不說,眼角處看著濃濃的黑夜在歎息著。 吃完飯他說給我上藥,然後對我說:“天愛,我有天一定會忘了她的,一定會的。” “好。”我讚同地大聲叫著:“忘不了過去,你就重新不了開始。” 他睨視我:“看來學的東西越來越多了,背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