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燃燒吧,火鳥
沒再和小蟈蟈嬉鬧,二人靜靜地往院落裏走,白氣嗬出,我一手拍散,以後我更會孤單一些了,李檀也不在宮裏,能說心裏話的人都沒得幾個。
八麵玲瓏在擺弄著花,一盆盆放在院子裏,嫩黃嫩黃的花兒十分嬌豔,清香撲鼻而來。一見我回來,八麵玲瓏便恭敬地說:“小姐,這些花漂亮嗎?是皇上讓人送過來的,明兒個就是過年了,送過來讓小院裏更漂亮,更有喜氣。”
“不漂亮。”我哼哼,本來想去聞下的,這會兒,也沒了興趣。
進了花廳,那裏也擺上了幾盆開得嬌豔蘭花,十分的雅致,放在那古色古香的倚架之上,有江南的味道。
將書放在桌上,很認真地去翻來看。
小蟈蟈笑眯眯地問我:“小姐,想吃什麽,你告訴我,我去做。”
“嗬嗬,想吃什麽你都能作得出來嗎?”
“隻要小姐想,我就想著法子給你做。”她拍拍胸脯,毫氣萬千。
“那你給我做人肉包子。”
她無語,長歎一氣:“總不能不吃吧,這個是萬萬不成的,你敢吃,我還不敢做呢。”
“就是啊,嗬嗬,這樣吧,你給我做叫化雞吃。”
“天愛,你能不能吃些正常的東西。”她終於是忍不住了。
“這有什麽不正常來著了,以前我們不是常偷了吃嗎?”怎麽進到宮裏,叫化雞就不正常了。
“你啊,越來越會磨人了,好吧,我想辦法給你烤點紅薯吃。”
“小蟈蟈最好了,過來讓我親親。”
“你看你的書吧,明兒個也給我壓歲錢,別以為你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忘記,你現在可是有錢來著。”她哼哼二句便出去。
我哀叫:“我沒錢啊,我窮啊,你把我賣青樓去吧。”
就掛念著我那點兒小銀子,那可是李檀送的。
不過宮裏值錢的玩意兒倒是多著,隨意給個給她,都好了。
她笑:“小姐你想害死人家青樓的啊,嗬嗬。”
八麵玲瓏進來,托著一個銀盤兒,笑眯眯地說:“小姐,這些都是宮裏的主子送過來的,名冊奴婢已經記好了,就在這兒。”
“好,放著吧。”
她放下,又問我一句:“小姐,你不回送些什麽東西嗎?要不奴婢幫你打理。”
我抬眼看她:“送什麽送,還嫌錢少啊,人家送來就收下,不過要我送,那是沒門兒,知道我有個外號叫什麽? 鐵母雞。”
樂得直笑,不過也是啊,送來送去有什麽意思了。
你們敢送來,我就敢收下,別想著我能送回去。
“小姐,這樣不好的。”
“那你用你的月俸給我送回去啊。”你可以更無私一點,為狗皇上做得更用心一點。
她馬上就垂死不掙紮,放棄再說我。
明兒個過年啊,也隻是一個日子而已,翻開書二頁,門口一陣風轉進來,帶著淡淡的檀香,不抬頭看也知是誰來了。
“傅天愛。”他冷怒地叫一聲。
我淡淡地說:“我姓莫。”
“倒是長膽兒了啊。”
“本來就沒少過。”
“你要鬧到什麽時候才滿意?”
我抬頭看他,哼笑:“我什麽時候跟你鬧了,你看看你,黑著一張臉來,像是掉了毛的烏雞一樣,扯著脖子跟我吼。”
他一聽,氣得一張臉,不敢黑了,喲,變青了。
“這會兒像是溺死的烏雞了。”
“你………。”他氣得胸前起伏著,就隻能吐出這麽一個字來。
我覺得相當的有趣,想來相處得久了,都沾上了君小喬的習慣。
“我怎麽了,我很好啊,不用你來擔心,你可不要再變臉了,不然就烏雞變成火鳥了。”燃燒吧,火鳥。
“你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他咬牙切齒地說出這麽一句話。
“有嗎?我怎麽沒感覺。”
“莫天愛。”他怒極。
但是這一次,終於是叫對了我的名字了。
“嗬,有事。”我笑得亮出我的白牙,裝可愛。
“你就是欠揍,欠教訓是不是?”
他倏地壓近,居高臨下地壓著我。
奶奶個熊的,身高一直是我心裏最大的疼,偏得這些人,老是喜歡這樣看著我。
他雙眼,冒著火氣,幾欲要將人狂卷而燒焚。
“莫天愛,別逼朕對你動手。”
這就好笑了:“你不是對我動過手嗎?又不是第一次好不好,說得那麽君子,李棲墨,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打吧,打了早些離開,反正我現在身上還痛著,你再多給我些,也無所謂的。”
他抓著拳氣,嘴唇抖啊抖啊。
“你狠,莫天愛,你最狠,你就隻會在朕的麵前狠,沒了朕給你撐著,你都死了一百次了。”
這倒是實話,可是誰要你撐著來著了。
如果你不給我撐著,我才不會這樣呢?我也很愛惜我的小命的。
“你可以不撐的,沒人讓你撐。”我繼續氣他,就想氣死他,氣得他口吐白沫才好。
李棲墨那個氣啊,但沒對我動手,隻是想著,然後吞下了那口氣:“你這個白狼眼,莫天愛你想離開宮嗎?你休息。”
他奶奶個熊的,這麽明著說出來,我要是不氣,我要是不表示一點我的誠意呢。
抬腳,狠狠地往他腳上踩過去。
抬頭看他,笑意濃濃,狠狠地一扭。
本來是很得意的,想一個旋轉,痛死他。誰知道他一抽腳,我就往椅子上撲過去了。
他揪住我的衣領,我的臉就離那木桌角半寸的距離,這般撞下去,我可憐的臉,隻怕又會多添些顏色。
將我一揪,丟在軟椅上:“休想,休想,你休想。”
“你這混蛋,李棲墨,你是暴君,昏君。你走什麽走,你給我回來。”我惱死了。
他倒是好,我越叫,他越是走得快了。
我爬起來:“李棲墨,你暴君,你有種的你別走,好,你走,你走了你生個兒子沒屁眼。”
這麽一說,他還真回頭了。
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看得讓我心寒寒的啊。
這暴君,一般在打著什麽鬼主意的時候,臉上才會帶著笑的。
走到我身上,上上下下地將我看著,我仰起下巴:“看你老娘的。”
“滿嘴髒話,若是朕以後再聽到,朕就讓向莫離遲回來一個月,天愛,來,再說二句聽聽。”
我閉口,不再說。
“說嘛,朕聽著好奇呢,天愛。”
你休想,莫離的事,我開不起玩笑,也拿不起來試探什麽的。
“嗬嗬,天愛,你也別咒朕生兒子沒屁眼的,你指不定以後會吃惡果,朕讓你生個朕的兒子,你願意自個兒子沒屁眼嗎?哦,朕忘了告訴你了,沅沅懷的公主。”他笑意再深了幾分:“天愛,還要再咒嗎?”
“你令堂的……令堂叫什麽?”好險。
我差點就罵出了聲,幸好我轉得夠快的啊。
李棲墨笑:“沒種莫天愛,你這肚子裏,遲早都會有朕的種。”
我老臉一紅:“你欺負我,你就快來嗎?”
“當然,你欺負朕,你不也是很快樂。”
“你真是昏昏的君,你老搶莫離的東西,你好意思嗎?沅沅你也要,我你也要搶,他是不是踩過你的祖墳,還是看過你尿床。”
他臉色一正,笑意收起:“莫天愛,你聽好了,你知沅沅是怎麽進宮的不,是他們家選秀,送進宮裏來的,可不是朕去奪什麽的,至於你吧,完全是一個意外,一個美麗的意外。朕相信,朕的眼神,朕的心思,朕的腦子,現在都出了問題,其實你是個醜八怪。”
他令堂的令堂的,現在想我罵他是不是。
行,你走後我問候你八輩子的祖宗。
“朕不是搶他的,朕是喜歡自已所喜歡的。”
“你知道什麽叫愛屋及烏嗎?”
“如果不知道,小蟈蟈就不會在這裏,傅潤芝就不會在這裏,不過你放心吧,對莫離,朕是愛不起來,你也死了這條心,想挖坑給朕跳,你還嫩點。”他句句說得可真是打在我的心裏,無比的痛疼啊。
這個老奸巨滑的狐狸,就不讓我占到一點兒的便宜。
氣得我吐血啊,又沒有一點兒的辦法。
我是想說,我喜歡莫離,他應該就照著那詞的意思,讓莫離早些回來。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是啊,朕是故意的,幹什麽要讓他回來啊,朕不是心裏找不痛快嗎?”他說得很是理直氣壯。
我指著他,半點罵不出什麽來。
“乖乖呆著吧,朕現在也不是不罰你,今兒個開始,你就禁足,哪裏也不許去,以前是太由得你了,做事也不知輕重,若是沅沅出了什麽事兒,朕必也不會輕易就饒了你的。”
我抓過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許我罵,我咬總可以吧。
拉起我的頭發:“你屬狗的嗎?”
無力地,就那樣垂掛在他的臂彎裏。
李棲墨,你要我拿什麽來恨你啊,你這個暴君。
你想做我唯一的男人,你還想做我心裏的那個男人,你配嗎?
你配個屁,可是我很孬,這些也說不出來。
“行了,鬧鬧就好了,朕還得和那些潘王去周旋著,過來告訴你,少惹事生非,別以為惹得多了,朕就會厭倦你,你越是想出宮,朕就越是不給,你越是想著向莫離,朕就越會拿向莫離來開刀,朕就是這麽可惡,你能拿朕怎麽著。”
“紮草人。”除了紮草人,我還真拿不了他來怎麽著。
“知道棲怎麽寫不?”他壞壞一笑。
我大吼一聲:“你令堂的令堂的。”
“行啊,罵得厲害,朕記著了,本來開了春讓向莫離再回來的,現在是立了夏再說吧。”他一揮衣袖,就要離開。
我怒:“你給我站住,我哪個字是罵人的了?”
“字是沒有什麽罵人的,可你說出來的這些話,有哪些是好話兒了,別以為隻有你混過宮外百姓日子的。如果再惹什麽事,誰來向朕告狀的話,朕讓向莫離過了秋再考慮要不要回來了。你可以盡情地惹,朕有的是時間,最好是到你滿頭白發之時,永無相見之日。”
老天爺啊,請給我一道雷,我要劈死這個殺千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