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守歲
“周興遠，我還以為你真有改變呢，沒想到你竟存了這樣的心思。”蘇父被氣得渾身顫抖。
“舅舅，不是這樣的。”周興遠還想狡辯，被大夫人一下拆穿。
“興遠，不是我說你，從雲汐出來也有半月了吧，你可有找過什麽營生？全靠著我們每月給你們些銀兩過活，這怎麽能行？”
“你舅母說的對，你要是真想改，就不會做出這檔子事，以後每月銀錢減半。”蘇啟章直接將來源給他們砍了。
“大哥，不行啊，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麽能活啊！娘，你勸勸大哥。”蘇姑母一聽急了，本想著過來拿錢的，沒想到直接減少了一半，那她還怎麽買首飾。
“啟章啊，這減一半是不是有點……”蘇氏想幫忙，但被蘇父打斷了。
“娘，他們原來在周家每月也隻有十兩銀子，現在還有二十兩，怎麽活不了？他們要是不同意，就走吧，蘇家養不起。”
蘇父的話直接讓蘇氏閉了聲，蘇姑母也不敢說什麽。
前廳這麽熱鬧，蘇小魚和蘇念兒也不例外，她們隻點了一隻油燈，將房門關緊，聽蘇小魚講鬼故事。
“有一個小鎮，人跡罕至，有一天有個書生上京趕考，路過這裏，見天色已晚，就在這裏借宿，他選了一間比較完善的屋子，生了一堆火，借著火光在看書，突然……”
蘇念兒被蘇小魚嚇了一跳，差點沒跳起來，旁邊的綠蕪和紅楓也嚇得不輕，靠在一起。
“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影子，書生以為有人路過，正想著與他交談一番，找了一圈卻發現周圍並沒有人，他嚇壞了，影子還在那裏沒有動，書生拿上包裹，就往外走，沒想到那影子也動了。”
蘇小魚繼續講著自己瞎編的故事，看著蘇念兒嚇的魂都沒了，心裏暗笑。
“小姐，能不能不要講了。”紅楓快哭了，綠蕪也沒好到哪去，小臉煞白。
“哎呀，沒什麽的，一點都不嚇人。”蘇小魚安慰她們。
蘇念兒隻想敲暈蘇小魚，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蘇小魚講的是話本裏的，沒想到是鬼神，現在騎虎難下，聽又不是，不聽又不是。
“小姐。”紅楓的聲音都在顫抖，她最怕這種了，可蘇小魚並不打算放棄。
“書生沒有辦法，隻能回到了火堆旁邊，與那影子對峙，夜晚過去了，書生看著影子不在了，便趕緊往鎮子外走去，可沒想到，他怎麽走都走不出去，不僅如此，那原本破敗的小鎮子居然變得人聲鼎沸，書生怕極了，回到昨晚過夜的地方，摸摸等到天黑，書生壯著膽子問那影子，‘你到底想要什麽？’影子幻化成字體告訴他，想讓書生幫他找一個叫賈生的人，它就讓他離開。”
其實蘇小魚這個故事類似於聊齋誌異，隻是一開始蘇小魚為了讓蘇念兒不要廢話，才說的很恐怖的。
“之後呢？”蘇念兒正聽到興起，蘇小魚突然不說了。
“你們不是害怕嗎？”蘇小魚給自己倒了杯水，撫慰自己的喉嚨。
“不是，你講完啊！”蘇念兒看著蘇小魚慢慢悠悠的，急切想知道後續的她恨不得掐住蘇小魚的脖子。
“我怕你們今晚做噩夢，還是不說了。”蘇小魚偷瞄了蘇念兒的表情，看她氣到不行的樣子，心裏樂不行。
“小姐，你就講吧，我們不害怕了。”聽到故事裏沒有什麽很嚇人的情節，紅楓也出來催促她。
“真的不害怕了？”蘇小魚環視了一圈，三人點頭，“那行吧，書生答應了它，離開鎮子後，他還真遇到了一個叫賈生的人，此人身材高大，容貌俊秀，也是此次來趕考的，書生有意無意的接近了他，與他做了好友，試探中得知，他原有一個未婚妻，兩家本來打算等姑娘及笄就完婚，沒想到那姑娘家道中落，但賈生沒有拋棄她，可是賈家卻改變了想法，等到她及笄，賈家已經給賈生物色了另一個千金，準備不日完婚。”
“那賈生也太可憐了，心愛著那個姑娘，沒想到他家人居然棒打鴛鴦。”綠蕪替那姑娘抱不平。
“書生本也以為事情就是這樣，回訪之後，從筆盒中將那影子放了出來，與它說了賈生跟他說的事，沒想到影子十分氣憤，告訴書生事情根本不是賈生說的那樣，她本是沐家千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她在一次布粥的時候，遇見了賈生，他仗著自己家裏有錢，居然跑到沐家提親，沐家人不同意，他就將她搶了去，強行霸占，她羞憤難當，跳河自盡賈家賄賂了官員，將這事給抹平了。”
“那賈生居然是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無賴。”紅楓氣的握拳，其他兩人也氣的不輕，特別是蘇念兒。
“那賈生真是個混蛋，就跟周興遠一樣難纏，不要臉。”
“所以不能相信片麵之詞，書生為自己的天真羞愧，問那影子它想怎麽做，影子說要他在月圓之夜將那賈生引到城隍廟，她要與賈生同歸於盡，書生相勸卻又不知道說什麽，隻得照辦，到了十六這一天，書生將賈生騙到了城隍廟，說自己有些不舒服，想去如廁，將賈生一人留在了那裏，賈生對城隍廟供奉的神像嗤之以鼻，突然剛才明亮的天氣變得黑暗無比，賈生罵罵咧咧，將城隍廟的蠟燭點燃。”
“突然，從影子裏走出一位美人，對著賈生嫣然一笑，賈生便失了魂，沒來及細想她從何而來，就要上前調戲，那姑娘不說話，看著他靠近，看著她沒有拒絕，賈生更開心了，想將那女子摟入懷中，卻發現那女子變成了沐家千金的模樣，賈生嚇了一跳，魂都沒有了，拔腿就想跑，卻發現廟門根本打不開，他看著女鬼越來越近，賈生也越來越害怕，嘴裏一直在說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女鬼怎麽會相信他的話，一口將他吞了，將他的靈魂蠶食的一幹二淨，事情已了，女鬼去向書生道別，說自己心願已了，要去投胎了，感謝書生的幫忙，書生笑了笑，沒說什麽，看著女鬼慢慢消失了。”
“那書生真是個好人，他之後一定高中了吧！”紅楓聽到最後對那書生十分有好感，好奇的問著蘇小魚。
“你們覺得呢？”蘇小魚沒有直接回答，問了另外兩個人。
“那書生品行確實很好，但是科舉可不是評品行，我覺得他沒中。”蘇念兒想了想，得出了這個結論。
“我同意二小姐說的。”綠蕪也說。
“你們都猜錯了！”蘇小魚神秘的說。
“怎麽可能！”蘇念兒第一個反駁。
“那書生其實才是賈生，那女鬼不記得那賈生的樣子，被那書生騙了，死的那個是和他同名同姓的人，雖然有些紈絝，可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至於科舉，他壓根就沒有資格，哪來的中與不中。”蘇小魚將殘忍的真相告訴了她們。
“怎麽會！”綠蕪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那有什麽，這種事情太多了。”蘇小魚無所謂的說。
“可是對另一個賈生來說太不公平了。”紅楓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
“對啊，賈生也太可憐了，那個書生怎麽可以這樣。”蘇念兒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對那書生氣不打一出來。
“可是，是女鬼先沒認出來啊！”蘇小魚歎息說。
“但是是賈生先害的她不是嗎？一切的源頭還是他啊。”
“對，所以我說……”
“你們在講什麽？”大夫人從門外進來了，看見他們似乎在講什麽。
“娘，蘇小魚在給我們講故事。”蘇念兒迎了上去。
“什麽故事啊？”大夫人也有些好奇。
“是一個女鬼複仇的故事。”蘇念兒也沒想太多，跟大夫人簡單說了一下。
“胡鬧，這種日子怎麽能說這種事情呢！”大夫人聽完臉色一變。
“怎麽了嘛！”蘇念兒嚇了一跳，挽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你們是想引鬼上身嗎！”大夫人臉色暗沉，蘇小魚隻想翻白眼，古代人也太迷信了，不過是個鬼故事罷了。
“哪有這麽嚴重！”蘇念兒不服氣的說。
“你還說！小魚，我以為你：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可你看看現在這叫什麽事兒。”
“大夫人，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哪有這麽嚴重。”
“你們真是胡鬧，我陪著你們，省的你們又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大夫人看著她們不在意的樣子急得不行，反正前廳也沒什麽事。
“娘！”蘇念兒不想讓她呆在這。
“你說什麽都沒用。”大夫人立場堅定，蘇念兒也沒有辦法。
紅楓和綠蕪站在一旁，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三人第一次這麽平靜地坐在一起，也是很難得。
“娘，蘇姑母現在還在前廳嗎？”蘇念兒這麽安靜有些不習慣，挑起話頭。
“她啊，在前廳訴苦呢！”大夫人一說到蘇姑母就生氣。
“訴什麽苦？”蘇念兒疑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