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流放
蘇念兒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根棍子，追著周興遠又打又罵，“不要臉的東西，我爹對你們母子不好嗎？自從你們來到京都，你們要什麽東西我爹沒有給你們，就是你們欺負我們姐妹，我爹也看在親人的情分上，一次次的原諒你們，你們呢，沒有半點感激也就算了，竟然恩將仇報，派人殺我爹，還想搶我們家的家產，你們簡直禽獸不如。”
蘇念兒力氣大，打的周興遠哇哇直叫，蘇姑母睡在隔壁，聽到動靜，急匆匆趕來。
“蘇念兒，你在幹什麽，他是你表哥，日後你們姐妹都要仰仗你表哥，你現在如此無禮，將來可別怪你表哥不顧念兄妹情分。”蘇姑母全部的心思都在周興遠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蘇老爺和蘇小魚。
“我呸，如此禽獸不如的東西，誰被他惦記，誰倒黴。”蘇念兒擼。著袖子停下喘口氣，“姑母，周興遠和蘇家沒有情分，那你呢，你為何要幫著外人害自己的親哥哥？”
“你這丫頭，你在胡說什麽，誰害你爹了，你爹不是被土匪傷的嗎？你是不是氣糊塗了。”蘇姑母裝傻，一扭頭就看到蘇老爺氣衝衝的盯著他，嚇得大叫一聲，跌倒在地，“大哥……你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蘇姑母再想想蘇念兒那番話，嚇得腳底發寒。
“哼，若是老夫早知道你們母子如此狼心狗肺，當初老夫就應該讓你們餓死在街頭。”蘇老爺盡管早就知道珍惜那個，但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換是忍不住傷心和心寒，他顧念親情，一次次的縱容他們，但是他們呢，卻想藥了她的性命，搶走她的一切，畜生啊。
“爹，現在人證物證具在，直接報官吧。”蘇小魚擔心蘇老爺心軟，“爹，周興遠狼子野心，這一次他沒有得逞，就一定會有下一次，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念兒和大夫人考慮一下。大夫人自從知道你的事情，一直臥床不起，短短兩日，昏迷數次，念兒也被迫一夜長大，白日幫著忙上忙下，到了夜裏還要陪著大夫人偷偷抹淚，爹，這一切要不是周興遠和姑母，她們本來不應該承受的。”
蘇老爺確實有些心軟，但是現在聽了蘇小魚的話立馬堅定了立場，“你說的沒錯，此等豬狗不如的東南決不能姑息。來人，去報官。”
小廝離開，蘇姑母跪著去求蘇老爺，“大哥，看在咱們兄妹一場的份上，看在這些年我也受了不少苦的份上，求求你了，你就饒了興遠這一次吧，他還是個孩子，他不是有心的……”
“買通土匪殺人，又逼著我們姐妹交出蘇家家產，如此行徑都不算是有心，那姑母告訴我，周興遠要做到什麽地步，才是有心，才是蓄謀已久。”蘇小魚冷笑，“姑母，其實這一切你也是知道的吧。不然，從頭到尾，你為何連一點驚訝都沒有。”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蘇小魚，你別胡說。你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啊。”蘇姑母又哭又鬧，“大哥，你想想這些年我過的是什麽日子，當年要不是因為你……%”
“夠了，姑母，那些陳年舊事你想要挾我爹一輩子嗎？”蘇小魚見她舊事重提，直接打斷他的話，“有些話我原本不想說的，但是你如此肆無忌憚，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蘇小魚瞪了蘇姑母一眼，繼續說道，“當年你說是你被迫嫁到周家的，是周興遠的父親強暴了你，你還說那一夜，原本周興遠的父親是想殺爹爹的，你是為了爹爹不得已委身與他，其實真相如何，你不清楚嗎？”
“小魚，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蘇老爺直覺不對勁，扭頭去問。蘇小魚笑著解釋，“爹，你應該也猜到了吧。其實當年，那有什麽強暴，不過是姑母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鬧出了人命，瞞不住了，又擔心你不認這個妹妹，就聯合周興遠的爹演了這麽一出戲罷了。”
蘇姑母沒想到蘇小魚連多年前的舊事都知道，臉色變了又變。
“一出苦情戲，成全了你們一對狗男女，卻也讓我爹背負了二十幾年的愧疚。因為那些事情，不管你們求爹什麽，爹都盡量滿足你們，以至於你們的野心越來越大，大到想要吞了整個蘇家，爹不同意，所以你們就要殺人，姑母，你口口聲聲說我爹是你大哥，你可想過，你也是她妹妹，兄妹本來是互相扶持的，不是互相算計的。”
“不是的，你胡說，我沒有算計大哥，我是身不由己，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蘇姑母見事情已經瞞不住，隻能跪著求饒，“大哥，過去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讓官府把興遠抓走，她是我唯一的兒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成了。”
“哼，你活不活與老夫何幹。”蘇老爺臉色鐵青的踹開蘇姑母，“我念在兄妹一場的份上，被你騙了這麽多年，又差點被你兒子害死，你如今沒有半點悔過就算了，還想輕而易舉的讓我放掉你兒子，我告訴你，不可能。”
很快官差過來將之蘇姑母母子帶走。一場鬧劇總算結束了。“去找些人來，將靈堂拆了，再去將府裏所有的白綾也扯了。”爹都沒事了，一直掛著這個多不吉利。
“爹都經曆過生死了，這些事情，爹不在乎的。”蘇老爺不過假死幾日，卻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一時間唏噓不已，“爹，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大夫人吧。若是她知道你沒事，肯定會很開心的。說不定，病都好了。”
經過這一次，蘇老爺徹底看清楚了大夫人對他的感情，也遺憾之前沒有好好待大夫人，不過總算以後還有時間，也不算遺憾。至於兩個女兒……蘇老爺拉著蘇念兒和蘇小魚的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一次，辛苦你們兩個了。”
“隻要爹沒事，我和姐姐再辛苦也沒事。”蘇念兒從來沒有覺得一家人在一塊如此的好，抱著蘇老爺的胳膊無聲的掉下眼淚，“爹，日後你一定要好好的，別再嚇女兒了。”
“是啊，這一次可嚇壞我們了。”想到那個無緣的孩子，蘇小魚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蘇老爺拍拍蘇小魚的手，“丫頭，這一次是爹不好，如今家裏的事情都結束了，你要好好養身體，日後給爹生一個外孫。爹就此生無憾了。”
“爹。”蘇小魚不好意思的跺跺腳，先去了屋子。蘇老爺拉著蘇念兒後麵進來，“娘，你快點看看誰來了。”
大夫人自從蘇老爺過世那天，就一直纏綿病榻，每次醒來想到蘇老爺，沒多久就會再次暈倒，這會剛醒沒多久，聽到蘇念兒的笑聲，皺著眉頭訓斥，“念兒，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你爹才剛剛……”看清楚念兒旁邊的人，大夫人不敢相信的掉下眼淚，“老爺，妾身沒有做夢吧，你……你……”
“是，老夫沒死。這幾日都是假死藥造成的假死症狀。夫人啊，這幾日為難你了。”嫁給蘇老爺這麽多年，大夫人還是第一次聽見她說這樣的話，有激動，又無錯，“妾身什麽都沒做，倒是他們兩姐妹整日忙前忙後，妾身聽說老爺沒了，妾身……妾身也想和老爺一塊去算了……”
“你不能這麽想，念兒還沒成親，若是我們都走了，念兒要怎麽辦？”蘇老爺拉過大夫人的手，“以後切莫再有這樣餓想法了。老夫現在沒事了，你也快點好起來，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還和以前一樣。”
“真的？”大夫人開心不已，見蘇小魚姐妹點頭，擦了一把眼淚，“好好好，我聽老爺的。”
第二日一大早，整個京都都知道蘇老爺死而複生的消息，也聽說了蘇老爺出事的經過，紛紛責罵周興遠母子白眼狼，有些還跑到衙門希望官家處死兩個禍害。宣判這一天，蘇老爺到底不忍心，向大人求了情。最後將死罪改成了流放，周興遠母子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來京城了。
蘇小魚陪著蘇老爺從衙門出來，回去的路上，蘇小魚詢問蘇老爺，“爹被姑母騙了這麽多年，內疚了這麽多年，真的不覺得生氣嗎？”
“其實是爹不願意仔細去想，你姑母從小性子就自私，若是我想追究，我是能察覺到破綻的。到底兄妹一場，她過得不好，我這個當大哥的也不會好受的。不過是盯著一個由頭幫忙而已。其實就算沒有這個理由，她過得不好，我也會幫的。”
“可惜，姑母永遠都不會知道，她費盡心思，以為謀算的成算，其實戳手可得。”
“也是我不好，沒有及時糾正她的錯誤，才讓他落得這個下場。”蘇老爺歎了口氣，“好了，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你等下也回王府吧。女子小產可是大事，若是沒有休息好，將來是會留下病根的。”
“我知道，我等下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