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打抱不平
高大人拖著肥胖的身子，還沒走幾步，氣息就開始不穩，小妾以為高夫人耍花樣，故意接著王妃的名義將大人從她房裏騙走，心裏又生氣又不屑。
高夫人不是自詡名門之後，最不喜歡做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嗎？怎麽今日也開始學起他們來了？陳王妃什麽時候和夫人關係這麽好了，隻可惜，王妃不知道的是，大人已經徹底厭惡了夫人，不管夫人今日耍什麽花招，大人也不會多看夫人一眼的。
“大人你慢一點，妾身都跟不上你了。”小妾故意腳下一軟，直接摔到在高大人懷裏。高大人惦記著陳王妃，一把推開妾室，臉上帶著些許不耐煩，“你跟過來做什麽，趕緊回房間去。”
“妾身擔心姐姐，大人就不擔心嗎？你說陳王妃這麽晚了，急匆匆來咱們府上也就算了，一進門直接去了姐姐遠裏，要說什麽事情都沒有，老爺會相信嗎？”
高大人自然是不相信的，他若是不擔心，也就不會這麽著急了。隻是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她也不好妄加判斷。“你的心意我替夫人領了，行了，趕緊回去吧。一切有本大人呢。”
“大人，其實姐姐從昨日就沒有去鋪子了。陳王妃現在過來能有什麽事情，說不定是姐姐故意請過來的……”小妾想到今日打聽到的消息，越發覺得這一切都是高夫人的計謀，見高大人不相信，繼續說道，“大人，妾身說的句句屬實，您若是不相信，您可以尋夫人院子裏的下人來問話，這夫人一日沒出門，這麽晚了王妃卻來了，大人難道就不懷疑姐姐。”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夫人做給本大人看的？”高大人本來還有些擔心，聞言，開始懷疑了。高夫人雖然強勢，高冷，常常拒人於千裏之外，但是高大人心裏清楚，夫人對他還是有情誼的，前一段時間突然心血來潮要減肥，還與她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話，高大人當時忙於公務，就隨便敷衍了她兩句，之後高夫人對減肥一事越發上心，近乎癡迷，府裏也跟著安生了幾日，但是沒想到好日子沒過多久，夫人還招惹來一個陳王妃，哎……
“行了，本大人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高大人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小妾見狀，滿意的笑了。不過她也沒有急著回去，以她對高大人的了解，等下去了夫人院子，不管夫人怎麽解釋，大人都不會相信夫人，兩個人勢必要發生爭執，這麽一場好戲，豈能少了她。
高府不小，從小妾的院子到高夫人院子走了差不多半盞茶的時間，高大人一進院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來到內室，蘇小魚和於馨幼也剛到沒多久。高夫人手裏拿著刀，手腕上已經化了不少傷口了。鮮血直流，看上去十分嚇人。
“我說了，讓你們別過來……”高夫人的情緒很不對勁，像是一根處於緊繃狀態的弦，稍有不慎就能斷裂。
蘇小魚不敢輕舉妄動，扭頭朝於馨幼擺擺手，“高夫人你別怕，我們不過去。你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蘇小魚試圖用聊天來降低高夫人的警惕性，高夫人整個人暈乎乎的，搖著腦袋，神情呆滯，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原因。
“什麽事情？沒有什麽事情啊。我就是覺得累，好累好累，我想休息，可是總是有人在我耳邊吵鬧，嬉笑，還罵我。我著急，生氣，我……”
“你聽錯了，肯定是窗外的風太大了。夫人，你現在去休息吧，我陪著你，保準不會有人再來煩你。”
嬤嬤站在一旁，雙眼直直的盯著高夫人，生怕她有什麽意外，就在高夫人有些動搖時，高大人帶著小妾走了進來，小妾一直嘀嘀咕咕，進來也沒有消停。
“夫人自己整日疑神疑鬼也就罷了，怎麽她院子裏的下人也和主子一個德行。大人，不是妾身有意冒犯姐姐，咱們高府好歹是高門大戶，姐姐可是咱們府邸的臉麵，出門在外，代表的都是大人，若是讓人知道姐姐腦子不正常……”
“有人罵我……有人罵我……”高夫人大叫一聲再次失控。匕首再次劃傷手腕，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高大人見狀，臉色大變。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那是一句喜歡，不喜歡能解釋清的。高大人到現在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高夫人的情形，那個時候，她現恣意，鮮活，敢愛敢恨，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寫在臉上，不用猜測，不用刻意討好，和他在一起十分輕鬆。
是什麽時候開始，他變了，她也變了。兩個人漸行漸遠，變成了彼此的陌生人。明明現在的一切都比往日好了太多，怎麽就走散了？
“月如……你這是在做什麽，趕緊將刀放下。”高夫人試探往前，見高夫人抗拒就停下，“月如，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不應該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想想咱們的兒子，快點，把刀放下好不好。”
“兒子？”高夫人大笑兩聲，“他有我這麽一個沒用的娘，還不如沒有呢。我什麽都幫不了他，他是高家的嫡少爺，可是你看看他，過的還不如一個庶出。”
高大人心虛，摸著大肚子尷尬的笑笑，“夫人，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把刀放下，陳王妃在呢，你這當著外人的麵做這樣的事情……”
“丟你高家的人了是嗎？”高夫人不以為然，反而還有一種豁出去的意思，“那你休了我啊。高明，我告訴你，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如果今天你主動和我說了這句話，我這十幾年的青春也算沒有白浪費，若是你不敢……”
“夫人，這麽好端端的，怎麽還說到和離了。咱們是少年夫妻，一路共患難過來的，我高某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可以說有夫人一半的功勞，我高某人不是小人，偽君子，夫人對我的恩情，我也都記在心裏。夫人放心，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日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夫人的。”
“大人，您還沒瞧出來嗎？這根本就是姐姐的苦肉計，她若是真的想自殺哪裏還等得到我們過來。”
小妾可不傻，看熱鬧可以，但是要是把自己也搭進去，那就不劃算了。雖然老爺不去夫人院子，也不是日日都去他哪裏，但是少一個人競爭，她的機會也大一點不是嗎？
“你給我閉嘴。”高大人以前怎麽沒覺得這些妾室這麽不懂規矩和聒噪，也不看看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敢胡言亂語，“白姨娘，主子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妾室插嘴了？”
“高大人不知道？”蘇小魚本來不想插手的，但是她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個高大人就是典型的人渣，明明渣的人神共憤，現在非要演情深，真以為自己隨便演演，當初做的那些事情就沒人知道了？
“白姨娘之所以這麽膽大包天，不將你和夫人放在眼裏，不就是你平日裏縱容的嗎？不僅是白姨娘，你府裏的其他妾室也都如此。高大人不必這般看本妃，這件事情都是京都公開的秘密了。難道高大人不知道？”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雖然蘇小魚說的都是實話，但是被人當眾說出來，高大人的臉色著實難看，“不知道陳王妃今日上門所謂何事？”
“怎麽，高大人想趕人了？”蘇小魚笑笑，根本不給他機會，“高大人放心，本妃沒有管旁人閑事的愛好，今日我隻是有事找高夫人，誰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不過既然碰上了，又因為高府特殊，本妃實在不放心留高夫人一人……”
“這……夫人下官明媒正娶的發妻，她出事，下官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是嗎？那從進來到現在，高大人可想過請大夫？”蘇小魚直接反擊。高大人聞言，頓時變臉，他本來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和詫異，等回過神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家醜不可外揚，從頭到尾，他確實沒有想過請大夫的事情……
心思被拆穿，高大人有些窘迫。蘇小魚冷笑，“雖說男子都喜歡喜新厭舊，偏寵嬌美的妾室，可是妾就是妾，正妻才是一家之主，像高大人這樣寵妾滅妻，還如此理所當然之人實在少有。高大人整日在大理寺辦案，每日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心境應該比一般人要寬廣不少，但是如今看來……”
“本妃與高大人沒什麽可說的，但是今日之事本妃記下了。若是高夫人再有什麽意外，本妃一定將今日之事捅出去。”蘇小魚這麽說，也就是變相的告訴高大人，今日之事她不會說出去。高大人聞言鬆了一口氣。
這時，大夫拎著藥箱走了進來。說來也巧，如今進來的大夫還是個熟人，上次去過王府，將王若彤坑的體無完膚的年輕大夫。年輕大夫也看到了蘇小魚，上前行禮，“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王妃。”
“確實是巧。先來看看高夫人的傷吧。”高夫人的情緒好了一些，但是神經依舊緊繃。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管旁人怎麽勸就是不肯坐下。
“好了，她若是喜歡，就讓他站著吧。”蘇小魚心疼高夫人，思量之後開口，“高夫人你之前與我說過，你想努力一次，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你都會放棄。那是為什麽，那天下午回去，你就改變了態度，還開始暴飲暴食？你不說，我來猜猜。”
蘇小魚圍著高夫人轉了一圈，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擺設，又看了一眼白姨娘，白姨娘心虛，蘇小魚看她的時候，她都會下意識躲閃，明顯做賊心虛。
“白姨娘這麽怕本妃做什麽，本妃難道會吃人？”
“王妃說笑了，妾身是被姐姐嚇到了。妾身從小膽子就小，突然看到這麽多血，妾身害怕。”
“怕？你做壞事的時候都不怕，現在倒是怕了？還真是好笑。”蘇小魚最不喜歡裝腔作勢之人，這白姨娘明顯是個白蓮花，蘇小魚懶得與她周旋，直接說道，“本妃猜測，高夫人前後情緒差別這麽大，都和你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