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道歉
仔細說來，高大人確實不是一個好夫君，可是，高夫人與她成親多年，兩人還有一個孩子。這些年，要是沒有高夫人的幫助，高大人如何能有今天的成就，高大人可以疏離高夫人，甚至可以忘恩負義，唯獨不可以……
蘇小魚深吸一口氣，突然苦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世界，向來如此，有什麽可以不可以的。
如果一開始她還有些懷疑，如今，似乎有些相信了。君棋默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更不會說沒有證據的事情，既然他主動說出來，便說明此事已經板上釘釘。那高夫人……“高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高大人到底是知道之後故意這麽做的，還是他一直想要高夫人的性命，至於高夫人是否懷孕，在她眼裏，都沒有任何變化。
君棋默知道蘇小魚和高夫人的關係不錯，也知道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情緒不是很好，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你不相信，質疑，最後依舊無濟於事。“此毒雖然是慢性毒藥，但……”
“我明白了。”當初高夫人為了要這個孩子，多努力她都看在眼裏。之前他一直以為，高大人願意給高夫人這個孩子，最近也有所改變，是因為她記起了從前的情分，想要珍惜高夫人了，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她和高夫人的想法辦了。高大人依舊薄情寡義，從始至終，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算計罷了。
“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發生這樣的事情，蘇小魚實在沒有辦法繼續尋歡作樂，但是又怕掃興，想了一個理由，與大家解釋，原以為他們會留下，沒想到蘇念兒和於馨幼也覺得回去，“姐，你是不是在擔心高夫人？或許剛才是我們多想了。”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累了，這出戲還有一段時間，你們要不要留下來再看一會？”
“不了。我和嫂子一塊回去。”於馨幼拉過蘇小魚，蘇念兒不甘示弱，“這是我姐姐，你離我姐姐遠一點。”說著，兩人又吵起來了。幾人都習慣了，也沒有說什麽，一塊離開戲園子，君棋默提前讓小廝趕了馬車過來，親自扶著蘇小魚上了馬車，於馨幼也跟著上去，蘇念兒見狀，羨慕不已，“姐……”
“念兒，今日也不早了，讓馮公子送你回去吧。改天我再去尋你。”蘇小魚說著朝馮之遠點點頭，而後放下簾子。蘇小魚原本想撮合於馨幼和杜彥軍的，但是杜彥軍有了婚約，這個想法也就作廢了。馬車先去長公主府，將於馨幼送回去後才回王府。路上，蘇小魚趴在君棋默懷裏，情緒依舊低落。
“那一日高夫人來尋我，說起高大人和孩子的時候，她一臉興奮，仿佛從前的一切不快都沒有發生一樣，她很珍惜現在的一切，也很滿意現在的一切……”
“她還和我說，高大人現在對他很好，她已經想開了，隻要高大人心裏有他，她不介意那些妾室6”
‘“君棋默，你說，若是高夫人知道真相，她會如何？”高夫人曾經從雲端跌落過懸崖，當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從懸崖下爬山來之後，現實卻再一次將他退下去，這一次，她還能有勇氣重新振作嗎？換做是她，她能嗎？
“她會想明白的。”事情成了定居，即便你不想接受，也隻能接受。隻是這種感覺會很不好。但是，眼下沒有人可以幫他。隻能他自己想清楚。回答王府，蘇小魚悶悶不樂的坐在桌前，君棋默卻去了內室，將梳妝台上的東西讓小廝拿到外室，放到蘇小魚麵前，“你看看，這些東西有那些高夫人碰過。”
“王爺，你……”蘇小魚光顧著替高夫人不值得了，差點忘記她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低頭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撿了幾個遞給君棋默，“這幾個之前我給高夫人用過，這個是高夫人送給我的。”
君棋默將東西遞給小廝後，給他倒了一杯茶，“喝點水，潤潤嗓子。”
“王爺，如果你說凶手是高大人，為何之前我看到大夫人會頭疼？”蘇小魚想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君棋默笑道，“你再想想，那日高夫人去的時候，是不是大夫人也去找過你？”
“是。”蘇小魚想到這裏點點頭，“所以是……高夫人留下的氣味，但是都這麽幾天了，大夫人身上怎麽這麽濃烈。”
“因為高夫人送了一個香囊給大夫人，這是本王無意中發現的。今天大夫人來找你，你不在，本王與大夫人閑聊時發現的。那個時候，本王便開始懷疑高家，所以才讓暗衛去查的，隻是沒想到，真的是他們。”
“原來如此。”幸好如今真相大白，否則，她就冤枉好人了。“這件事情王爺打算怎麽辦？”
“既然高大人的目標不是你，那咱們就先裝不知道，看看高大人接下來想做什麽。”君棋默說完打算去書房，蘇小魚猶豫之後開口，“我想幫幫高夫人，王爺，我知道你會說此事是高家的事情，與我無關，可是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我知道，你還讓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話，我真的做不到。”
“你想怎麽幫？”君棋默反問。“告訴他真相？你可有想過，有時候，謊言或許比真相能讓人接受。”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我現在告訴高夫人，或許孩子能留下。”
“小魚，本王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京都城內，太多人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他們難道不知道這麽做是錯的嗎？他們知道，可是他們依然這麽多，不是因為他們不善良，而是因為還有更好的東西，等著他們。隻有解決了眼下，他們才能得償所願。”
“所以，我必須眼睜睜的看著，什麽都不做？”蘇小魚苦笑，“我知道了。”
君棋默離開後，蘇小魚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漸漸凋零的花壇，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發黃，掉落的樹葉發呆。其實很多事情，她早就知道不是嗎，可是為什麽，每一次發生的時候，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王妃，天涼了，你這麽開著窗子容易著涼。”小翠上前將窗子關上，扶著蘇小魚來到桌前，“王妃，王側妃過來了。”
她來做什麽?蘇小魚抬頭時，王若彤已經進來了，上前行禮，“妾身給姐姐請安。”
“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多禮。”蘇小魚擺擺手，示意王若彤坐下再說，“今日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王若彤今天看起來情緒比前幾日好了不少，隻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些許憔悴。不過蘇小魚可不同情他，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王若彤自己選的。“妹妹吃飯了沒有，要不要留下來一塊吃個飯。”
“姐姐……”王若彤突然起身，直接跪到蘇小魚麵前，蘇小魚嚇了一跳，起身去拉她，“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趕緊起來。這麽多下人看著呢。”
“姐姐，你別攔著妾身，妾身今日是來給姐姐道歉的，最近幾日，妾身因為受傷，情緒很不穩定，說了很多衝動魯莽，不應該說的話，也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情，妾身知道，妾身惹姐姐生氣了，妾身也知道，這個時候說再說也沒用。姐姐，妾身現在就跪在你麵前，你想打想罵都可以，隻要姐姐高興就行。”
原來是這樣。蘇小魚不得不佩服王若彤的能屈能伸。短短幾日，她就能想到這裏，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
“妹妹說什麽呢，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就就見外了。”蘇小魚說著，朝小崔使眼色，小翠上前將王若彤拉起來。王若彤不願意，但是她大病初愈，哪裏是小翠的對手，幾次之後，被他強行拉了起來。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對不起，都是切身的錯，若是姐姐覺得這樣不能出氣，姐姐你親自說，隻要你說的，妾身都盡力辦到。”
“本妃都說了，本妃並不計較之前的事情，妹妹是臉傷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傷了腦子呢。”王若彤最不喜歡裝瘋賣傻，偏偏王若彤還一直在她麵前耍心眼，半響之後，蘇小魚終於沒了耐心，“妹妹，有時候，做事情稍微用點手段沒什麽，可是如果你用力過猛，效果可就沒有那麽好了。”
“姐姐在說什麽，妾身怎麽聽不明白。”王若彤見心思被拆穿，有些不甘心的低下頭。“姐姐，妾身今日真的是誠心誠意道歉的，不管從前如何，都是妾身的錯，請姐姐相信，從今以後妹妹一定會進退有度，不會在做魯莽之舉了。”
“妹妹別站著了，快點做。小翠，去看看王爺那邊好了沒有，告訴他，今晚一塊吃個飯。”小翠離開後，蘇小魚拉著王若彤開始聊天，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廢話，每次王若彤想問些有用的信息，蘇小魚就裝傻，幾次之後，王若彤不再試探。
“妾身見過王爺。”王若彤看到君棋默，起身行禮，動作太猛，直接摔在地上。蘇小魚就咱在她旁邊，自然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不得不說，王若彤為了爭寵，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