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仇恨
一刻鍾後,三人一塊來到街上,於馨幼拉著蘇念兒,見到鋪子都要進去看看。在街上,遇到好看的東西也會停下來看看,一路走走停停,聽著耳邊的熱鬧和喧嘩,蘇小魚發現她的心竟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走到護城河時,於馨幼提議去船上用午膳。蘇念兒早就想去了,聞言,立刻附和,
“好啊,雖然這個季節在河邊會有些冷,但是也有不一樣的風景。整日待在京都,實在無聊透了。姐,咱們就去船上用膳吧。”
“你啊,又不是沒去過,幹嘛這麽迫不得已。”蘇小魚嘴上嫌棄,到底還是順了蘇念兒的意思。
三人包了一個小船。將午膳擺在船頭,吹著清冷的江風,看著外麵的河邊,突然覺得,冷是冷了點,但是真的別有一番風味。
“姐,你是在擔心王家的事情嗎?”頓了頓,“你放心吧,王爺親自出麵,此事一定會順利的。”
“我和王若彤都是聖上賜婚,如果王爺沒有給夠王家好處,想要順利送走王若彤肯定不容易,但是你們也知道王家是個無底洞,隻要王爺有意提出拿條件換,他們就絕對會獅子大張口,到時候……”
蘇小魚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了,王爺眼下的形式本就不好,要是在因為王家被連累,怕是得不償失。
於馨幼無所謂的笑笑,“嫂子是不是忘記我娘了。隻有有他在,除了皇上,誰都不能動表哥。”
“郡主,之前我們已經麻煩你們很多次了,這一次,我希望我們可以自己決絕這個問題。”蘇小魚放下筷子一臉嚴肅的說道,“ 皇上正直壯年,皇位之爭就如此激烈,接觸下來幾年,甚至十幾年都會像現在一樣。這一次我們可以讓長公主幫忙,下一次也心存僥幸,可是一次又一次之後呢。我們知道長公主和郡主的好心,但是我們不能一直利用你們的好心。”
“嫂子,你說的太嚴重了,我們是自願的,再說了,我娘說過一句話,我覺得特別有道理,京都城內的事情從來都是瞬息萬變的,即便她身為皇上的親姐姐,現在皇上或許給他幾分薄麵,將來什麽樣誰都不知道,隻有尋到合適的幫手,強強聯手才能保證不會一次次的算計打垮。你說呢。”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眼下都是我們在麻煩你們……”
“好了,嫂子,咱們今天是出來逛街的,就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嫂子,你快點看,那邊是花船,你再看看橋頭是不是又站了不少書生?這些花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好好呆在樓裏不好嗎,整日來江上做什麽,好好的一頓飯又被他們打擾了。”
“你記得?”蘇小魚想到什麽,突然開口。
“什麽記得?”於馨幼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我一直記性不錯,當然了,除了別讓我算賬。其他的都還好。”
“我不是說這個,你還記得我們之前也來過 護城河邊,那個時候,我們也看到了花船,還看到了王爺和馮之遠他們上了花船這件事情……
“記得啊,我記得當時搜子你還很生氣,後來還和表哥鬧了別扭,怎麽了,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來了。”
蘇小魚答所非問,“所以,你不是忘記了一段時間的事情,你隻是忘記了某一個人。”
於馨幼隻忘記了趙謙,其他的她什麽都忘記。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神奇的藥,怎麽會有如此不公平的事情。不管是對趙謙,還是對於馨幼,都是不公平的,但是她除了沉默什麽都做不了。
“嫂子,你在說什麽,什麽隻是忘了某一個人,我忘了什麽嗎?我不記得我忘記什麽了。”
“沒什麽,或許是我記錯了。”蘇小魚苦笑著看向一旁,蘇念兒見狀,生怕蘇小魚控製不住,真的就將真相說出來了,連忙轉移話題,“姐,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我們還是回鋪子吧。你不是說想等等高夫人嗎?這個時辰,她要是沒來,今天應該就不會來了吧。”
三人簡單吃了一點就回了鋪子。一進去小廝上來稟告,“高大人陪著高夫人一塊過來了,這會正在二樓。”
高大人也來了,他來做什麽?蘇小魚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後一塊去了二樓。
於馨幼不願意見到高大人,扯著蘇念兒去了旁邊房間。
“你別扭什麽,做錯事情的是她,該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她才對。”蘇念兒笑著進了旁邊屋子。於馨幼膈應的扯扯袖子,“我就是不喜歡這種人。連多說一句話我都不願意。”
“好好好,不喜歡就不見,我陪著你就是了。”蘇念兒拉著於馨幼做到桌前,又讓丫鬟給他準備了一些糕點才坐下,“剛才我看你沒怎麽吃,等下吃些糕點墊墊吧。”
“念兒,你有沒有覺得嫂子好像有什麽心事,或者說,嫂子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於馨幼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錯覺了,上一次也是這樣,她私下找過嫂子,可是不管她怎麽旁敲側擊,嫂子都不肯說,原本以為是她的錯覺,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今天,嫂子又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如果之前是錯覺,那現在呢,如果沒有那些事情,嫂子為何一直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她到底做了什麽,讓嫂子這般介懷,一直記得。還是說,嫂子在可惜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誰,她到底忘記了誰?
“沒有,我姐什麽性子你還不知道嗎?她看起來聰明,其實根本藏不住心事,要是真有什麽事情她早就說了。好了,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蘇念兒插科打諢,把這件事情揭過去。若是換做以前,於馨幼或許就真的不問了,但是今天,她總覺得嫂子話裏有話,思量再三,再次開口,
“念兒,我們是朋友嗎?之前我幫過你不少,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說句實話?”
於馨幼難得這般認真,蘇念兒本就不擅長撒謊,見狀,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個……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什麽,你還是自己去查吧。”她是郡主,是長公主府的人,她手下有那麽多暗衛,如果她真的想知道什麽,她不可能差不到。
再說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論如何真相都不應該是他們姐妹說出來。姐姐一直擔心郡主將來某一日知道真相後會生氣,憤怒,會後悔。她也擔心,之前還想著用什麽辦法提醒郡主,既然她現在開始懷疑了,那就將錯就錯,讓他順著她的思路走下去。到時候真的被他查出什麽,那就是天意了。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我的懷疑是對的,你們真的有事情瞞著我。”於馨幼很肯定的看著蘇念兒,見蘇念兒不說話,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好,念兒,我理解你的苦衷,我不會再逼你了,我隻想問你一句,我是怎麽失憶的”
這她總該知道吧。於馨幼想了許久,怎麽都沒有想到任何蛛絲馬跡,所以他想從蘇念兒這般找到突破口。
可惜,她再一次找錯了方向。“我真的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有段時間也失憶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你就這樣了。”
於馨幼見他不是在說謊,思量之後,去了外麵,蘇念兒懷揣不安的坐在桌前,心裏擔心不已。
郡主千萬別將此事告訴姐姐,萬一姐姐知道,肯定要罵他了。
另一邊,高大人親自給蘇小魚道歉,態度誠懇,“王妃,上次的事情真的是下官的不是,下官一時情急,做出一些錯誤的事情,還請王妃可以原諒下官一次。”
“高大人客氣了,高大人背後有靠山,那人權勢滔天,怕是連陳王都不放在眼裏,高大人又怎麽會擔心我是否介意?”蘇小魚嘲諷的笑笑,“高大人若是還有事要和高夫人說我就先出去了。”
“不必,不必,我今日過來就是專程給王妃道歉的,還請王妃好好考慮一下。下官還要去衙門,這就先告辭了。”高大人離開之後,高夫人立刻變了臉色。拉過蘇小魚的手,微微歎了一口氣,“王妃,你別相信她的話,他哪裏是真心道歉,不過是有目的罷了。”
“多謝夫人提醒,我明白的。”蘇小魚笑笑,“我以為夫人不會過來了。”
“為什麽不過來。”高夫人反問,“我確實舍不得眼下的一切。”說完嘲諷的笑笑,“與其說是舍不得,不如說是不甘心,畢竟我細心謀劃了這麽久,若是就這麽拱手讓人,我就是做鬼都不會甘心的。另外,誰說彼此相愛的人才可以生活在一起。她殺了我的孩子,我若是什麽都不做,如何對的起我的孩子?”
“夫人,你想做什麽?”蘇小魚心裏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而後勸道,“其實夫人不用如此,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人應該往前看,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真的沒有必要因為一個人,賠上一輩子。”
“我還有什麽一輩子。我的人生已經毀了……”高夫人苦笑,“從我的孩子沒的那一刻,我就形如死屍,活著不過是那一份不甘心和滿心的仇恨罷了。”高夫人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見到那個女人了,還有他的孩子。是大人去看她的時候,我偷偷跟過去的,那個孩子,竟然比我的軒兒隻小一歲。王妃,你知道嗎?當時我真的想殺人的衝動都有了。要不是這一次……要不是王妃,我或許一輩子都活在他的謊言裏,她怎麽可以這麽對我。要是沒有我,他怎麽會有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