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和離
“夫人，你救救我，如果王妃將此事捅出去，大人的前途也就毀了，你知道的，大人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這一步，你是他的夫人……”
高夫人突然站起身，快步上前，當著蘇小魚的麵，直接抽了小妾兩巴掌，打完還覺得不解氣，又啪啪給了幾巴掌才作罷。“你算什麽東西，就憑你，也有資格在這裏與我說三道四，怎麽，真以為你知道了大人的秘密，幫了她一把，你就可以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了？”
“我告訴你，你不配。另外，你真的覺得，他讓你做了這些之後，會讓你抓著他的把柄再次回到高府。你別忘了，現在在外人心裏，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她可以讓你死一次，也可以讓你死兩次。”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小妾雖然囂張卻不是傻子，高夫人的話雖然難聽，卻十分有道理，再想想剛剛高大人離開的態度，小妾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卻又不敢去細想，“不會的，大人說了，她想除掉的隻有你，她說了，她是愛我的，他對我是真心的，他不可能……”
高夫人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完之後嘲諷的說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和你說的這些話，當年也和我說過，那個的時候的我，也和現在的你一樣傻，我也信了，但是你看看我現在的下場，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
什麽喜歡，什麽你是最獨特的，那些話，對於高大人來說都是不過心的隨口說說，但是到了他這裏就變成了沉淪，全心全意去相信的動力，甚至不撞南牆不回頭，等真的撞得頭破血流，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卻發現，原來你曾經糾結，傷心的事情，不過是一場騙局而已。
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騙局，隻有你，傻嗬嗬的沉浸其中，還以為那就是真的。
你說你傻不傻，你說……哈哈哈。高夫人又大笑兩聲，“你還要相信她說的嗎？好啊，那你就繼續相信吧，本小姐不奉陪了。”
這一刻，憋在高夫人心裏多年的大石頭突然就落地了，她以為離開了高家，承認了當初的眼瞎，她會很不開心，她會失落，會痛苦，但是她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輕鬆，愉快的。
仿佛卸掉了什麽大包袱，一下子就輕鬆了。再也不用膽戰心驚，痛苦，害怕，失落，這種感覺是久違的，又是陌生的，想當年，她還在府裏當姑娘的時候，家人將他保護的極好，那個時候，她也如現在這般，什麽都不用想，什麽也可以不去想……
直到後來，她遇上了他，以為是愛情的開始，結果不過是一次次的利用，如今，她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也確實到了該丟棄的時候了。她承認，她輸了，她認，所以，她同意和離。
“你真的同意了？”鋪子裏，蘇小魚一臉欣喜的看著他，她本來以為，想讓他同意，至少還要再勸說兩天，沒想到，就這麽走一圈，她竟然自己想通了，早知道，她就應該早點帶她去找那個小妾。也省的她剛才在那邊白費力氣了。
“夫人，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當然，如果你有什麽難言之隱，你也可以告訴我，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高夫人笑著搖搖頭，轉身看向一旁，“不用了，謝謝你，其實，今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或許永遠也下不了這個決心，你說的對，我們的感情從本質上就是壞的，不管我怎麽偽裝，怎麽不承認，壞了的東西，最終還是要扔了的。”
高夫人從鋪子離開後，直接回了高家。彩衣今日又來府裏了，這會正要去向高夫人炫耀，如果是以往，高夫人會不理會她，該幹嘛，幹嘛，但是今天，高夫人卻讓人將彩衣叫道了跟前。
“你是來想我耀武揚威的？”高夫人直接開門見山，弄得彩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高夫人笑著上前，“怎麽，不是準備好才過來的，眼下怎麽又開始裝傻了，想說什麽直接說吧，我給你機會。”從頭到尾，高夫人都沒有用夫人的頭銜去壓彩衣，彩衣因為太緊張，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反而楚楚可憐的低著頭，一臉害怕的反問，“夫人你這是怎麽了，奴婢隻是來給你請安……”
“請安，你見過誰家大下午來請安的，還是你們小門小戶就這麽沒規矩？”高夫人說話十分不好聽，甚至有些衝，“還是你覺得，你可以仗著大人的寵愛，都可以踩在我這個夫人頭上了？”
“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奴婢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起晚了，奴婢絕對不是故意的，請夫人息怒。”彩衣低聲下氣的祈求，高夫人卻不依不饒，這時，高大人突然闖了進來，一進門看到這一幕，瞬間變了臉色，“你這是在做什麽？我之前便與你說過，彩衣不是下人，你別拿對付下人那一套來對付她。”
“我怎麽對付她了，還有，她在府裏做事，不是下人是什麽？”如果是以前，高夫人就不吭聲了，但是眼下，高夫人步步緊逼。
高大人最不喜歡她的咄咄逼人，高夫人因為他不喜歡，也很久沒有表現出這一麵了，但是眼下，都要和離了，她憑什麽還要在乎她的感受，以前是她眼瞎，才會覺得，配合的感情能長久，妥協的婚姻能幸福。現在她才想明白，在乎你的人，你做什麽都是對的，不在乎你的人，即便你為她做了任何事情，她都不會感激你的。
這不，高夫人隻是隨口一說，高大人立刻黑了臉，“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你發生瘋。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去找其他人發火……”
啪的一聲，高夫人上前拉過彩衣就是一個巴掌，直接將幾人打蒙。彩衣最先回過神，臉上全是委屈，心裏卻得意急了。高夫人這是怎麽了，不過看到她這般，心裏還是很得意的。很好，隻要她激怒了大人，大人就一定會覺得她可憐。
倒是他們肯定會吵架，大人也就有理由提休妻的事情了。
事情和彩衣預料的差不多，但是結果還是有些出入，比如，本來應該是高夫人說的休妻，變成了高夫人主動開口的和離。話音一落，兩人解釋一臉不敢置信。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你要和本官和離？你瘋了嗎？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高大人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開心無比，她終於想通了，他們終於可以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就在高大人內心五味雜陳時，高夫人突然上前兩步，雙眼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別裝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眼下我都成全你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你胡說什麽，夫人，剛才明明是你打了彩衣，你怎麽還惡人先告狀？”
“惡人先告狀？”高夫人冷笑，“這樣的事情不是老爺的強項嗎？你看，不讓我去狩獵場，卻帶一個自稱是丫鬟的女人去，大人想要和我怎麽解釋？”
“那不是你正好生病了嗎？你自己身體不好，你怎麽還反過來責怪我了。”到了現在，高大人還在給自己找借口，高夫人覺得，這麽多年，她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眼前的男人，她依舊是那麽的陌生，不，多年的了解之後還帶了一絲可怕。是啊，誰會想到，當年那個與她多說兩句話就臉紅的新科狀元，如今會變成這般模樣。
“大人告訴我，那天，真的是我不小心生病嗎？”高夫人盯著高大人的眼睛，想要再給他一次機會，結果依舊……“罷了，既然大人想不起來，那我就好心替大人回答吧。那天，就是你的這位好知心人，給我送了一碗參湯，若不是那碗參湯，我怎麽會那麽巧的生病，大人又怎麽會帶她去狩獵場。大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你在胡說什麽，夫人，咱們這麽多年的夫妻，你怎麽能這麽想我。”
“就能你冤枉我，陷害我，我連說你一句都不成呢。大人什麽時候這麽脆弱了。”高夫人冷笑兩聲，“大人，我們夫妻這麽多年，你仔細想想，你和我說過實話嗎？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在乎過我媽？這麽多年，你除了算計是真心的，你還說過一句真心話嗎？”
想到這些年的付出，高夫人都覺得寒心至極。“罷了，過去種種，多說無益，又或者，說了怎麽樣，不說又能怎麽樣，我失去的，誰也補償不回來了，既然大人早就做了和離的心思，其實你直接說出來就是，我不會死纏著你不放的。”
全部放下之後，高夫人發現她說話都輕鬆了不少，拿來筆墨，親自寫了一封和離書，遞給高大人，“簽字吧，簽了字，我們就徹底沒有關係了。”
“夫人，我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你聽我解釋，我隻是希望你能對下人好一點，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更沒有要和你和離的意思，我們是患難夫妻，這些年，我們互相扶持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真的很感激你，我說的都是真的。夫人，你如果不高興，我就收回我剛才的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