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小紅頂罪

  府衙大人一言不發的望著站在公堂上自信滿滿的沈青璃，想到了昨天他在沈青璃的廚房前暗暗看著她守著鹵味的火候時，心下一陣陣的不可思議與感歎。


  這小女子，兩次站在這公堂上，兩次都給了他十分驚人的表現。


  第一次，她說要給死屍開膛驗證她的清白。她的表情也是自信滿滿的，而且胸有成竹，目光堅定。


  第二次，她用實際的辦法證明了即使衣物在洗幹淨後還是能用酒和醋中和的辦法讓衣服上顯現出血跡，並且機智的挖了一個坑給殺人凶手跳了進來。這招不得不說實在是高。


  至於就和醋中和的辦法，他會如實寫在奏折上，希望當今聖上能將此辦法發揚到全大宋朝去，減少不必要的冤情。


  “王吳氏，你還不認罪麽？我想故事應該是這樣的。你可能不知道從何處得知王念恩要將虞城的財產的三分之二都給屈氏和她的兒子，於是你就產生了殺心。你在又一次見到你們家老爺約了屈氏去後院的時候就猜到了你家老爺的興趣。於是在很久以前你就開始謀劃了此次密室殺人的事件。”


  沈青璃一邊說，一邊看著王吳氏臉上的表情，見她並不反駁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於是她接著說道：“大概半年前，你因緣巧合下買到了一根堅韌無比的天蠶絲，我想你可能是從什麽地方知道了密室殺人的這個方法，因此你就不惜花下一萬兩銀子去買這天蠶絲。然後……”


  沈青璃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縣衙的大門被一腳踹開，王吳氏的丫鬟小紅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衙役們見攔不住，便圍做一塊將她包圍了起來。


  “大膽！堂下何人！為何擅闖公堂之上！你當這是酒樓客棧麽？來人，拖下去打她十個板子！”縣令大人看著這力氣大如牛的丫鬟，心裏一陣後怕，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後驚奇的發現他的幹妹妹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而府衙大人已經端起了茶杯喝起了茶。


  丫鬟小紅見自己被包圍，她也沒有生氣，而是噗通一聲也跪在了王吳氏的身邊。


  “回大人，奴婢是在王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小紅，奴婢是來自首的！殺死王老爺和呂管家的都是奴婢一人所為！”小紅淡然的表情說著令在場之人無不動色的話。


  眾人驚了一驚，王吳氏則是目瞪口到的望著小紅，見她是來認罪的，連忙打了下小紅的手，跪在地上說道：“啟稟大人，小紅這丫頭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殺人是死罪，她隻是好心想為民婦頂罪而已，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免了她的這頓板子吧。女孩子家的挨板子確實不妥。”


  然而還未等縣令大人開口發落，那丫鬟小紅張嘴就說起了整個殺人的過程。


  “奴婢見老爺不將夫人放在心上，心生怨恨。因為夫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夫人，她救了奴婢全家，奴婢便從心裏決定一定要好好保護夫人。奴婢那日知曉老爺要跟屈氏去酒樓的客棧做那些荒唐的事情，於是奴婢去屈氏的房裏偷了屈氏的帕子和簪子偷偷放在了呂管家的床墊下麵。接著又從夫人那裏偷了天蠶絲，穿著呂管家的衣服跟隨在老爺身後出了門。”


  小紅說的這些都有理有據，邏輯清晰，絲毫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隻是看起來越合理也就是越不合理。


  “奴婢在客棧試驗了好多次，終於在確定可以按照一定的機關將老爺弄成密室殺人案，借此說他遭受到天道的報應，這才被割斷了頭顱取了他性命。”


  小紅忽然深深的歎了口氣，他眼前紅紅的望著王吳氏說道：“奴婢殺了老爺後，就假意說老爺將夫人的天蠶絲拿去要賞給那個屈氏，夫人立刻趕去了案發現場，並在我的欺騙下，將天蠶絲拿了出來給到了我。後奴婢發現，那呂管家常常跟在老爺的身後，奴婢害怕被他識破，於是也將他殺了。但是為了偽造他是真凶，就將他勒死後，又掛在了懸梁上造成畏罪自殺的景象給大家看。”


  “所以我才是真凶！我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我隻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因此連累到夫人，也沒有想到事情才過一天，官府的人這麽快就有了方向，將我捉了回來。”小紅自嘲的笑道，她忽然眼角含淚的望著王吳氏，低聲溫柔的說道：“夫人，以後小紅就不能再多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小紅的年紀也有30好幾歲了，雖然沈青璃知道眼前的丫鬟小紅就是一個男人，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在王吳氏身邊以女人的身份呆了這麽多年，但是此刻沈青璃的眼圈隨著小紅的這一句話便自覺的流下了難過的眼淚。


  “小紅，你說什麽呢？別鬧了！”王吳氏顯然也不願意小紅去給她頂罪，人是她殺的，呂管家不知道為什麽自殺了可這又關小紅什麽事情？

  她本意是想讓小紅拿著呂管家房間裏的簪子和帕子，威脅他暫時逃到隔壁縣丞了去，等這邊事情淡下去了在讓呂管家回府就行。


  這是仵作匆匆的跑了過來，低聲大聲說道：“啟稟大人，屬下剛剛在給呂管家檢查驗傷的時候卻發現他脖子上有兩道恒印。”


  “哈哈哈，沒錯，因為他是被我勒死後再掛上懸梁假裝自殺的。”小紅猖狂的笑著，他的眼淚掛在了眼角，趁著大家夥不注意，小紅轉頭低聲對王吳氏說道：“夫人，我走了以後你不要在辯論了，你要想想整個王家全都靠你了！”


  王吳氏身軀一震，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隻是在了小紅說完的最後一句話時，她忽然就響起了自己可愛的孩子，立刻就沒有再去與小紅辯論了，隻是她默認了，沈青璃卻沒有。


  王吳氏此刻才後悔的流下了眼淚。


  “對，小紅，你這個說的沒錯。而且你想陷害呂管家跟屈氏有奸情也是不可能的。那呂管家在很小的時候就傷到了下體，至此就不算一個正經的男人了，所以他是王府裏麵唯一一個對屈氏沒有任何想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