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鷹眼和智多星正尋找路線下樓。
“我還以為你會和千江月一起行動。”智多星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與錢倉一相同,他發現滅火器作用十分微弱之後,直接丟棄。
“他太冒險了。”鷹眼回答,這是實話,但也是敷衍。現在,他正在思考另一件事,那就是烏有的位置,假如烏有沒有跟著千江月,而是跟著他,那麽,他可能需要想辦法將烏有逼出來,隻要烏有出聲,計劃可以算完成一半,至少屬於他的部分差不多結束,剩下的難題都是千江月需要解決的問題。
“確實有一點。”智多星點點頭,接著,轉身走下樓梯,“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他邊走邊說。
“什麽問題?”鷹眼跟在智多星身後。
“你是不是認識我?”智多星說,不過還沒等鷹眼回答,他便舉起右手到頭部位置,“不是我之前說的在大廳見過,雖然我看不到你的臉,但是你當時給我的感覺,絕對不是熟識,而是帶著一點……驚訝,怎麽說呢……像是不該看到我。”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十分不確定。
鷹眼沒有馬上回答,因為智多星的問題對他來說正是一個機會,雖然會有一點風險,但是相比他主動挑起話題來說,回答智多星的問題更不容易引起烏有懷疑。如果他能夠抓住這個機會,趁機引烏有出現,那麽,一切都順理成章,烏有也不可能通過這一點察覺真正的計劃。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烏有當時沒有在窗外的黑霧內偷聽和烏有的確跟著他的情況下。
“是,我以前見過你。”鷹眼點頭,語氣正式,沒有給人一絲開玩笑的感覺,“不是在大廳,而是在更早,更久遠的時間。”說到這裏,他微微抬頭,看著牆角躍動的綠色火焰,這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不知道真相的時刻,回到了逃亡的絕望當中。一路走來,曆經磨難,最終他得到了答案,但也失去了曾經的一切,現在所擁有的人生,都是進入地獄電影之後的人生。
“哈,我就說。”智多星拍了下手掌,語氣變得有些興奮,“嗯……具體是什麽時候?如果你的印象很深刻,我應該不會不記得,提醒我一下怎麽樣?”雖然他一直在主動聊天,但是步速卻一點也不慢,再快一點甚至都算作小跑。
如果樓外一切正常,智多星可能已經跑了起來,但是現在,他們下樓僅僅隻是一種規避風險的手段,實際上根本沒辦法從大廳的門離開,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鷹眼深吸一口氣,看著智多星,心想。
這就是蒼一眼中的智多星嗎?和我的印象有一些差別,至少,智多星對我不會這麽熱情,雖然原因可能是不想被我殺死。
鷹眼在記憶中尋找已經遺忘的差不多的畫麵,大部分時候,他都是獨自一人行動,其他人根本不願意和他多待,至於原因,並非喜歡或者不喜歡,僅僅隻是為了……活命,畢竟,他真的會殺人,而且除非電影特殊,否則絕對沒有心情提前警告。
“在一家博物館裏。”鷹眼沉聲回答。
智多星放慢腳步想了想,接著搖頭回道:“沒印象。”
“當然,因為‘你’根本沒去過那裏。”鷹眼在“你”字上重讀,乍看之下,“你”是指智多星,實際上,指的是輪回夢境的主人。
“你把我說暈了。”智多星擺擺手,“你說你在那裏看到了我,又說我沒去過那裏,這不是自相矛盾嗎?難道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又或者我有健忘症?去過了但是不記得。”
因為你是在夢裏被創造出來的人。
鷹眼在心裏說,這句話他沒能說出口。剛才的話是餌,用來釣烏有這條魚,如果他直接說出這句話,反而會暴露出這的的確確是夢境的重要信息,坐實之前的猜想,甚至烏有可以利用這一點推測出千江月另有計劃,這樣一來,就不是用餌釣魚,而是拿自己去釣魚。
正當他準備敷衍過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說不定鷹眼隻是在耍你。”烏有頓了頓,“外表看似冷漠,實際上內心卻是個悶騷的家夥,當然,也有可能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不過這樣就有意思了。”
出現了!
鷹眼瞳孔猛地收縮,但卻沒有馬上召喚出鋼鐵之翼,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烏有?你一直跟著我們嗎?”智多星的熱情冷卻下來,“對了,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兩人沿著樓梯繼續向下,在轉彎的時候,鷹眼調整位置,視線落在走廊上,隨後,發動技能。在他精細的控製下,鋼鐵之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且在出現之後,馬上貼著牆麵躲藏。等到鷹眼和智多星轉過彎,繼續向下走之後,鋼鐵之翼才向另一個樓梯口走去,為了防止發出聲響,剛開始速度較慢,等到距離拉遠之後,便開始飛奔起來,目標正是樓上的千江月。
之所以現在才召喚鋼鐵之翼,原因正是為了不讓烏有起疑,如果烏有發現鋼鐵之翼緊跟著另一隊,相當於直接將計劃暴露。
“字麵上的意思,我有一個猜想,智多星你想聽嗎?”烏有的聲音始終和兩人保持一定距離。
“說。”智多星沒有過多表示。
“之前我和千江月他們聊過,現在我們待的地方十分不尋常,像是由許多元素堆砌在一起的世界,或者,我可以用一個淺顯易懂的詞來形容——夢境。”烏有的語氣十分肯定,如同在告訴智多星真相一般。
鷹眼雙唇緊抿,讓鋼鐵之翼加快速度尋找千江月。
“夢境?”智多星十分懷疑,甚至因此停下腳步,“你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夢?那我們怎麽醒來?掐自己大腿還是了結自己?”後麵的話,他說的時候帶著少許玩笑的口吻。
“或許……千江月知道,你說是嗎?鷹眼。”烏有的聲音忽然靠近。
鷹眼也停下腳步,但是肢體沒有做出任何防衛動作,也沒有馬上回答。
當時烏有在聽嗎?不,不對,以他的性格,假如真的發現,恐怕會將計就計,不會點明這一點,應該隻是烏有的推測才對。
鷹眼的額頭流下汗水,在腦海中思索解決辦法。
“我不知道。”
鷹眼給出自己的回答,陳述般的語氣不帶絲毫情感,仿佛這件事與他沒有絲毫關係。這個回答如果讓千江月說,十分容易引起懷疑,甚至有挑釁的意味,但是讓他來說,卻合情合理,似乎他就應該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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