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有點晚了
容華一邊整理著藥草,一邊插話道:“或許是因為君二一直在修煉,如果他連人都找不到,怎麽下手呢。”
鳳燎還在喃喃自語著:“那也不可能走啊。這種人的話,應該會死守陣地,直到對方出現……”然後不斷的溫水煮青蛙,直到這隻青蛙徹底被煮熟才對。
玄修認真的想想道:“可能是神國出了什麽要緊的事,給他發來聯絡信息,所以才離開了吧。”
鳳燎:“……”
那一臉不敢苟同的姿態讓容華汗顏:“你也不要太疑神疑鬼了,麻煩精離開了不更好麽。”
鳳燎:“我隻是……”覺得太蹊蹺了。
蹊蹺到了他不得不思索一下原因的地步。
他明確的知道墨弦蕭的目的一定是君二,如今卻不動聲色,對方選了一個初六的大清早就撤?到底有什麽急事,能讓一個人從神國大老遠的跑來,隻呆了不到兩天就又急匆匆離開呢?!
這事兒值得商榷。
……
君衡醒來後,已經是初九的事情了,她睜開眼時,東方律第一時間睜圓眼睛,像是因為長久未曾睡覺,兩隻眼睛紅紅的,抹了一把眼睛,“你可終於醒了。阿衡。”
君衡努力掙紮著要坐起來,結果手臂碰到了旁邊的床柱,疼得她當時倒吸一口氣,“嘶——”
一臉可憐兮兮的將手臂挪回來,這才注意到自己兩隻手臂包的跟木乃伊似的,還有兩條被包紮的厚厚繃帶的腿,儼然,就差沒有被隔離的架勢。
我生了什麽重症頑疾嗎?
這是君衡的第一反應。
腦袋瞬間清醒了一大半,忙扭頭,迷茫又可憐的看著東方律:“我怎麽了?”
這一生讓陸壓和墨弦蕭也從打坐中清醒了,二人立刻湊過來。
陸壓登時氣鼓鼓的質問道:“你發生什麽事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君衡:“……?”
在陸壓那氣惱的臉色下,君衡隻好拚命的回憶了一下:“我就記得我下午出去散步,然後晚上回來睡覺了。怎麽受傷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受傷成這樣,自己竟然沒有印象。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君衡,臉色很不好看。
東方律偏著頭,小心翼翼道:“你真的毫無印象?”
“……”君衡在記憶中搜索著那晚上的事情,好像就跟東方律說了下出發的事情,然後就睡了?!
陸壓看到她迷糊的表情,很不想說那件事,就把話頭遞給東方律:“你知道,你來說一下發生了什麽。”
東方律三言兩語的簡略說了一下事件。
陸壓聽得時候非常佩服東方律那種概括總結的能力。
什麽事兒都能被他總結的簡單明了。
聽完後,君衡蹙著眉頭,用難以理解的語氣道:“我被人弄傷了,還消除了記憶?”
陸壓和東方律同時重重的點頭:“是。”
“真是糟糕的人生啊,對方的實力那麽高嗎?”君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恩。”
二人又有誌一同的點頭。
君衡見狀,意味深長的道:“我還真是命運多舛啊……”
“呃……”陸壓的臉色愈發古怪,癟著嘴,似乎很想說話,又一次的忍住了什麽都沒說出口。
東方律安撫著她:“你先養傷,不要去想那些,船到橋頭自然直!”
自然能直嗎?
我都莫名其妙的受傷了,還自然直呢!!
君衡遞給東方律一個眼色,東方律這種上輩子跟她合作過N年的人,自然看穿了她要幹嘛,就轉頭對墨弦蕭道:“你先出去,姑娘家要換件衣服……”
一直被無視,突然被提起的墨弦蕭悲傷絕望的吼道:“這是馬車啊!!我能去哪兒啊!!”
君衡剛才眼角的餘光剛才看出這是馬車了,“你就稍微先出去走一會……”
“外麵出去是要摔死我嗎?”墨弦蕭黑著臉道。
君衡這才拉開車窗掃了一眼,頓時呼呼的北風吹進來,還有一大片……積雨雲,這個畫麵看的君衡愕然了兩秒,在陸壓扶著情況下,硬生生的探頭出去看了半眼。
縮回身體時,她的兩隻瞪得圓圓的,特別可愛。
墨弦蕭還在嘀咕著:“為什麽這麽漂亮的我都能被你們無視。”
君衡一臉:“你你你……這這這……”
墨弦蕭自滿驕傲的介紹道:“這是我的馬車!!”就差沒說,吃驚了吧,傻眼了吧!
東方律又一次三言兩語的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總之,事情暫時是這樣。”
君衡這才把下巴收回去,重重的憋出一句:“你們倆做的決策很正確。”
隨後她趕緊問:“我們多少天可以抵達神國?”
墨弦蕭:“已經走了三天了,再就七天。”
“這麽快!”她還以為會需要個把月呢,沒想到隻需要十天?
墨弦蕭奇怪的問:“那是當然,不然你以為需要多久?”
“那是因為他的坐騎太過厲害。”
君衡又掀開了車窗往前看了一眼,當時就瞪大了眼睛,我擦!他們行走的地方是天空,這輛馬車是由兩頭鐵背獅鷲在拉著,前後左右的扈從,都騎著流風天馬,車隊周圍還有一隻碧眼金鷹和一隻白銀天隼在偶爾做著偵查工作。
簡直跟一等斥候一樣!
又一次收回腦袋,君衡縮縮脖子,吞著口水:“這些都是你的?”
墨弦蕭:“不然呢?”
君衡:“沒看出來出手這麽闊綽。”
“這些都是我的愛慕者進獻的而已。”說完後,墨弦蕭在她一副打量的眼神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補充道:“像是我這麽漂亮的人,要是出門不準備點像樣的東西,萬一被人劫色了怎麽辦?”
君衡:“……”劫色……一個大男人怕被劫色,雖然長的確實很好看,萬一男人被劫色也更糟糕,但這話由當事人口中說出來,咋感覺那麽好笑呢。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無法讓墨弦蕭出去。
東方律跟君衡交換了一個眼色。
東方律道:“那行,你先轉過身,不能偷看。”
墨弦蕭不滿:“為什麽是由你來命令嗎?”
陸壓:“難道需要我來命令你?”
墨弦蕭:“……”
大佬這麽說了,他還能怎麽辦,委屈的眼淚隻能往肚裏流,默默的轉過身,陸壓走到他身後,拿出一條黑布,作勢就要綁在他頭上,墨弦蕭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幹嘛?”
“眼罩。”陸壓冷冰冰的道。
墨弦蕭:“……”
這個紅頭發的傲慢家夥啊,真當我的扈從是死了嗎?隻要本少爺手指一動,你可就……
媽的!
貌似他的扈從也打不過這家夥啊,整個大陸就沒聽過有誰有上古神話級魔獸做寵物的,這根本隻是在傳說中存在的生物啊!高級武者根本打不過啊!
真草蛋!
憋著怒火,回頭看了一眼君二,青衣少女衝他笑眯眯的,仿佛很無害的樣子。
明明是我的馬車,我還要遭這種罪!
我容易嗎?
墨弦蕭一邊心中計量著,這就當做老子為了奪走聖凰氣運的忍辱負重。
值!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陸壓的手就利索的將黑布纏到了墨弦蕭的眼睛上,那隻手十分溫暖,溫暖的讓墨弦蕭感覺可怕。
該死,這狗男人臉色那麽冷,手卻還挺暖和的?!
等陸壓綁好墨弦蕭的眼罩後,回頭對君衡打了一個眼色,君衡立刻就跳入了空間內。
她隻要一想到自己三天沒梳洗了,就感覺渾身不適應!
雖然說作為修行者,身體自從開始呼吸天氣靈氣後,就跟普通凡人不一樣了,但她作為原始地球人,保留著天天洗澡的良好習慣啊。
盡管身上木有臭味,可心理上過不了那一關啊。
君衡進入空間後,第一時間忍住劇痛,拆掉了手臂上的繃帶,看著那細長又深的傷口,讓君衡皺起了眉,這兵器……不像是普通的刀痕,更像是劍,對,就像是她的青絲會割出來的傷痕,薄如蟬翼,仿佛菖蒲葉片切割出來的劍傷。
終於把手足的繃帶都解開後,已經沒有力氣去弄掉全部的衣物了,就和衣進入靈泉內,熱泉讓傷口疼痛加劇,也讓愈合的速度加劇。
外頭。
“好了沒?”約莫五分鍾後,墨弦蕭終於忍不住發出了第一聲問話。
“沒有。再等等。”
陸壓咬著牙道。
回頭衝東方律做了一個還沒好的手勢?
東方律聳聳肩,格外無辜的做個鬼臉,用嘴型道:姑娘家嘛!~
那家夥應該是進去梳洗,但是她那麽慢,他也沒辦法啊。
“哦。”
迫於威懾,墨弦蕭乖乖的應聲。
但是心中已經瘋狂腹誹了,臥槽,不是說換衣服嗎?半天根本沒聲音啊!有誰換衣服他媽沒聲音啊?這丫的到底在做啥啊?
不論是啥,來點聲音啊。
要知道,在這種極度安靜的環境下,除了極度微弱的呼吸聲,就什麽聲音也沒有了,真是會讓人崩潰。
墨弦蕭又等了五分鍾,問了一句:“還沒好嗎?”
“你這麽閑為甚不打坐?”陸壓反問道。
墨弦蕭一想,哦,也對。
頓時就背對著大馬車的床鋪方向,靜靜的坐在門口附近,開始打坐起來,因為眼睛被蒙上,導致心靈更加寂靜,從未在這種環境中打坐的墨弦蕭,今兒意外覺得事半功倍!
等君衡從靈泉內醒來,發現自己的四肢傷口已經愈合,血肉一片粉紅。娘希匹的。
時間過了多久了?
君衡心裏一驚,就趕緊換了身衣服從空間內跳出來了,結果發現馬車內的三個人都在安靜的打坐,她也沒好意思打破沉寂。
也隨之坐下,抓緊剩餘的時間趕緊打坐。
等抵達神國時,君衡還想好好看看風景呢。
……
……
淩煙閣
坐在鋪滿了天鵝絨地毯,鑲嵌著黃金寶石椅子上的鳳燎,手中把玩著那張修羅麵具,神色格外難看,有些煩躁的道:“初九了,她人呢。”“這個……”玄修和容華一臉尷尬。
鳳燎:“你們既然已經查到她好像跟墨弦蕭同一天在天霜客棧退房了,為什麽查不出她的人去哪兒了。”
玄修:“是這樣的,我們起初以為她跟墨弦蕭一塊走了,結果墨弦蕭是乘坐獅鷲獸駕的馬車離開,所以具體方向,無從判別。”
鳳燎將麵具甩在地上,“還用判別嗎?你們兩個是笨蛋嗎?方向肯定是鳳元國雪山西北的黎明神國啊!不然你覺得墨弦蕭會好好的跑去月池國嗎?”
“但是他的隊伍如果都是飛行載具的話,我們根本無從下手調查。”容華替玄修說話。
鳳燎沉著臉,他也知道自己在遷怒。
飛行載具的話,的確很難追蹤。
腳邊的小橘貓一臉抖抖索索的搖晃著尾巴,心想,女主人跑那麽遠了……好桑心。
突地。
鳳燎站起身,眼睛閃爍著一片寒光,語氣陰森森的道:“不用調查!給我派探子進入神國,直奔墨家附近,我不信查不出一丁點線索。”
假設她跟著墨弦蕭一塊去神國的話!
“好……”玄修剛答應完畢,又小聲的說:“他們乘坐的飛行載具,我們就算現在乘坐飛行載具過去,也比他們慢一步才能到,若君二抵達後,跟墨弦蕭分開,我們到時候又會撲個空。”
容華也心有戚戚焉的點頭。
鳳燎眼神十分陰鷙:“不會,如果墨弦蕭的目的是君二,他將君二騙到神國,再奪取聖凰氣運前,他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君二留在身邊,然後伺機尋找突破口,比如,在陸壓沒有陪在身邊,等她落單時才好下手!”
頓了頓,又補充道:“千方百計將人騙到神國,神國全是他的人,若君二此時還能擅自離開,那對墨弦蕭來說,無疑是到嘴的鴨子要飛了,你們倆覺得他會允許發生這種事嗎?”
答案是絕對不會。
玄修和容華狀似了解的點頭,當即去執行命令了。
房間內剩下鳳燎一個人時。
他相當煩躁的踱步。
心口憋著說不出的氣,憋得自己心慌。
明明都跟她說清楚了,明明大家沒關係。
卻擔心她的聖凰氣運被奪走,擔心她被傷害,擔心一些有的沒的……又一次想到她說的,你喜歡我什麽?臉?性格?這一身的氣運和命數?還是說十絕天資?
臉,看了十幾年了,就馬馬虎虎清秀端麗唄~
性格,爛透了!
氣運……貌似如果那聖凰氣運被別人奪走,君二還是那個君二!
就算她不是武者,君二也依然是那個君二。
還是那個性格爛透了的君二,還是那個他又愛又恨的君二……
阿衡啊,如果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標準答案呢。
可惜,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