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實行兵諫
呂世蓋叫天相會,蓋叫天聽了呂世的分析,看到了火拚后嚴重的後果,為自身計,放棄了自己那不切實際的想法貪念,毅然決定和呂世聯手,這一個聯軍聲勢一時大壯。
下一個需要爭取的便是下山虎。
但陳策策動下山虎的事情卻出了岔子。
陳策與耿奎分手,趕緊趕奔離自己不遠駐紮的一個親厚兄弟——草上飛駐地,剛進院子,那個兄弟正要外出換防,一見陳策進來,趕緊笑著上前與陳策見禮。
陳策這時候已經是心急如焚,哪裡還顧得虛禮?上前一步拉住這個草上飛急切的小聲道「|兄弟,大事不好。」
那兄弟花名喚作草上飛,也是被下山虎排擠的一個,自然而然便與同病相憐的陳策親近,平時往來不斷,這時候突然被陳策這麼一說,當時緊張的問道:「軍師,出了什麼狀況?」
於是陳策就拉著他的手將呂世和自己的推測小聲合盤說出,這一說當時就將這草上飛驚得目瞪口呆。
大家在平時里對下山虎很有看法,對他親近小人之事很是看不慣,但是不等於對這個山寨沒有感情,正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真要是按照軍師推測,這個志大才疏的大當家不顧後果的想做那漁翁,那按照呂世得到的消息,那就不是便宜,而是大大的禍患了。
當時先不顧了陳策,而是緊走幾步到了院子外面,喊住就要先行的親兵,讓他們分頭通知自己的手下做好應變準備,然後再次急匆匆趕回院子,急切的小聲問道:「事情果真如軍師所說,那我們該如何?」
陳策見草上飛這樣一通安排非常穩妥,心中不由點頭讚許,遇事不慌,這才是大將之才,可惜下山虎卻一味排擠不用豈不自毀長城,但他知道事情緊急,自己找他一定是有所行動,這就先安排了兄弟準備,也免得事情突然大家措手不及。
於是再不隱瞞,左右看看四下無人,當下小聲道:「事情緊急,我剛剛已經派我的心腹兄弟出城通知卧牛山盟友,讓他們在北城進城,和我們相會,然後聯繫蓋叫天,集合幾家之力,壓服不沾泥和一隻虎罷兵言和,為這陝北抵抗未來官軍和鄉勇狂風暴雨般的絞殺存留些元氣,我找兄弟,就是想去大當家處,再次諫言與他,希望他能改變初衷。」
看看面色沉重的草上飛急迫的道:「只是我一直不受大當家待見,更有大當家身邊幾個混帳東西排擠與我,我怕我在大當家面前說了此話難免人微言輕,因此上想請兄弟還有我們的另一個兄弟火狐狸一起,上大當家處諫言。」
草上飛聞聽,眉頭不由一皺,鄭重道:「軍師一心為山寨前途,我心感激。」但話鋒一轉道:「但是正如你說,我們可能勸得大當家回心轉意嗎?那畢竟是無數錢糧在那唾手可得,現在圍在大當家身邊的那些腌臢東西只想著攛掇大當家的趁機拿下糧草,好大家多分潤些錢糧快活,你這樣說也一定會被全部人反對。真要是這樣,軍師將如何處理?」言罷就拿眼睛死死的盯著陳策不語。
陳策心中一沉,這正是自己擔心的,同時也是最可能出現的事情,但在來時的路上,自己也想了許多,現在面對這個坦蕩沉穩的兄弟,只好將自己的心理話說出,一切就看這位兄弟的了。
當下小聲道:「為山寨發展,為山寨幾千老小計,我將不惜一試,如果大當家能聽得進去最好,如果聽不進去,那我就請兄弟幫忙施行——兵諫。」
自古兵諫極多,在關於皇帝的事情上可謂叫清君側,在諸侯上,在地方大員上便是兵諫了。
但是無論是兵諫還是清君側,打的幌子可是冠冕堂皇,內心裡真是出於無奈的卻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實行兵諫者自身貪婪,以達到上位目的。
但現在的陳策還真就是為了下山虎山寨後路老小著想,沒有自己的私心,於是也就不怕這話說出時候,迎接草上飛如錐子一樣的眼神。
草上飛聞聽陳策想用兵諫之法的時候,沒有一點驚慌失措,只是深深的吸口氣,那眼睛緊緊的盯著陳策的雙眼,就好像要在這雙眼睛里看到陳策內心的想法。
兩人就這麼站在院子里,任由凜冽的秋風在院子里急切盤旋,將兩人衣衫刮的獵獵飛舞,時間就好像在這對視里停止一般。
好一陣,草上飛突然後退一步,對陳策深施一禮,語氣平淡但堅定道:「為山寨老小計,我願隨軍師同赴艱難。」
看到草上飛退了一步,陳策心中一涼,自己行此險招也是萬不得已,因為作為一個軍師,手下只有幾個年輕的小杆子跟隨,打理平常起居,除此以外,手下再無一兵一卒可以調動,兵諫,說的便是一個兵,無兵何來兵諫?面對手握幾千兵力的大當家,自己有的便是這一肚子學問和一張利嘴,但是人家一把大刀,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利嘴也不給你機會,現在的陳策不過是下山虎裝點門面的一個擺設罷了。
但這草上飛和另一個兄弟火狐狸卻是不同,他們也是山寨老人,並且性子耿直,早就看不慣圍在大當家身邊那阿諛奉承之輩,三人一起常常感嘆原本一個為民請命的山寨,已經被那幫人攛掇這大當家的,給變成了一個骯髒齷齪之地。
同時這兩個兄弟手下攏起來也有上千人馬,出其不意發動兵變卻是有一半以上的把握。
但無論如何,只要有一半的把握,只要能堅持到耿奎帶著大軍入城便能左右了大局,此法可行。
陳策見草上飛同意,長出一口氣道:「事情緊急也來不及仔細布置,我現在就去火狐狸處,再聯繫他參加,我們一起勸說大當家的更是有分量,兄弟你現在就整理親信兄弟做好萬全準備。」
草上飛再次拱手道:「軍師且去,我這裡也不需專門準備,今天一早,西城廝殺的如火如荼,哪個還敢有半分懈怠?大家都全身備戰呢。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去火狐狸處,一起與他商談,火狐狸人如其名,狡猾的很,萬一他不同意,我們就先扣押了他,然後再做下步打算。」
草上飛真是個沉穩完全之人,陳策不由真心給他深施一禮:「山寨有兄弟這樣豪傑,定能逃脫大難。」
兩人再不多言,草上飛點手叫過遠遠站著的一個親信副手,那副手也是跟著草上飛出生入死多年的,歷來是唯草上飛唯命是從,那副手趕來拱手道:「哥哥有什麼吩咐?」
草上飛就趴在那副手耳邊再次將陳策所分析的和自己將要決定的一一對他說了,然後見那副手由吃驚到震驚,最後只剩習慣性點頭道:「我一切聽哥哥的,哥哥說如何便如何。」
草上飛拍了下他的肩頭道:「好兄弟,我沒看錯你,現在我就和軍師趕奔火狐狸處,你呆在這裡帶好兄弟,一旦大當家聽進忠言便罷,萬一走到不可收拾地步,只要你聽到大堂之上有呼喊,你就立刻帶著兄弟衝過去,事情能成便是萬好,一旦危機,一定不惜一切代價搶軍師出來,知道嗎?」
那副手看看草上飛,再看看陳策,將手拱起,堅定道:「哥哥放心,這條命是你的了。」
草上飛也不多言,對那兄弟一拱手,然後平靜的對陳策道:「軍師,我們走。」
招呼幾個親兵大步趕奔不遠的火狐狸駐地。
火狐狸駐地也是緊張防備,一個個兄弟緊握刀槍如臨大敵,見陳策和草上飛急匆匆過來,也不阻擋,便要放行。
陳策拉住一個小頭目樣子的急切問道:「兄弟,我來問你,你家當家的可在營里?」
那小頭目連忙躬身道:「軍師,當家的來的不巧,我家當家的剛剛被大當家的叫去大堂。」
陳策和草上飛不由眉頭一皺,這火狐狸也是被排擠在核心圈之外的人,歷來沒有大事,大當家下山虎從不召喚與他,怎麼今天突然單獨把他找去,卻沒有通知自己這個軍師還有草上飛?
「來人是誰?你家當家的臨走可以什麼交代?」陳策趕緊詢問道。
那小頭目連忙道:「聽來人說咱們東面出了大事,要我家當家的趕緊前去大堂匯合,我家當家的走時候,特地囑咐我等,刀槍不得放手,各自帶好隊伍,只要他派親兵兄弟知會,立刻就按來人說法調動。」
陳策不由倒吸了口冷氣,什麼事情如此嚴重?竟然到了刀槍不要離手的地步?難道自己聯合呂世卧牛山的事情敗露了不成?
正疑惑間,突然看到遠處一個杆子飛奔而來,遠遠的看見陳策和草上飛,那杆子連聲大喊:「軍師,草上飛當家的,且等等,大當家的有大事召集各位當家和軍師計議。」
細看時,卻是下山虎手下最貼身親兵,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跑到兩人面前就喘著氣道:「軍師,草上飛當家的,東城防區出了大事,大當家命大家趕緊敢去處理。」
陳策面色大變,這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一個火星就可以點燃整個柴草垛,能有什麼大事讓大當家的如此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