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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萬眾歸心

  過天星在上萬人的一聲發自肺腑的大喊聲中,突然感覺身上卸下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的千斤重擔,看看所有的人都用讚佩和崇敬的目光看著自己,更為自己的決定正確而高興。 

  等了一下,接著大喊道。我以山寨第二人命令,監軍士,開始對山寨騎兵隊隊長過天星,隊副張大朗行軍法。在葫蘆峪每人個鞭打一半,然後到黑虎寨行剩下三十,陳家堡二十,做不遵守闖王號令軍法者介。」 

  「末將領罰。」大朗大步走到台階上,脫去上衣,趴在一個長條凳子上。監軍士上前開始鞭撻行刑,但對過天星動刑每個監軍士卻不敢做的,過天星大急;「難道你們敢抗命?」 

  「不敢抗命,但。」但就是沒人上前動手。 

  這時候三叔大步上前,搶過一個監軍士手裡的鞭子,大聲道;「我來行刑。」 

  過天星一愣馬上大笑道;「好,三叔正是。請三叔不要手下留情」 

  三叔知道這次打與不打關乎山寨未來,所以也不客氣,等過天星趴好,,掄起鞭子狠狠抽下,一鞭子下去,立刻就是一道鮮血,三叔心裡一痛,自己兩個兒子,一個征遼東不知死活,一個被官府苛捐雜稅催逼下死在大牢。對這過天星,三叔老兩口視如己出,過天星對三叔也如侍奉父母。這一鞭子下去就如同鞭打在自己的身上痛在心裡。第二鞭子就不由自主的輕了許多。 

  過天星感覺到了,扭頭笑著道;「三叔,為山寨將來,為闖王威信,萬萬不可手軟啊。」 

  三叔眼含熱淚點點頭道,「三叔曉得,小子挺住了。」說罷把眼睛一閉,使出渾身力氣皮鞭如飛,鞭鞭見血。看到底下士兵和群眾各個心驚,但一種紀律不可犯的莊嚴在個人心底油然而生。 

  三叔正心疼的閉著眼睛揮鞭猛打,耳朵里只有一下下的皮鞭入肉響聲。猛然間手臂被人抱住,睜開眼睛時候,卻見呂世抱住自己,看見呂世不知道為何眼睛一熱,眼淚就下來了,但鞭子依舊高高舉著不放下,過天星也緊咬著牙不起來。 

  等呂世在大朗嘴裡問出事情前因後果的時候,腦袋就如同千百個炸藥包一起轟響,感覺天地萬物全部消失,只是木獃獃的瞪視著一片空白的前方,嘴裡不斷的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春蘭首先從震驚中醒過來,看著木獃獃的四哥,兩眼無神面色蒼白,只是不住的喃喃自語好像魔障了,嚇得也不顧上萬雙眼睛的注視,抱著呂世猛烈的搖晃;「四哥,你怎麼啦,別嚇我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呂世只是在春蘭的懷裡隨著春蘭的搖晃而搖晃,就如同行屍走肉相仿。 

  陳策眾人一見不好,這闖王要魔障,趙興也是急了,也不顧原先對呂世的尊重,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看看軍師還在喃喃自語那幾句;「為什麼,怎麼會這樣?」當時就再一個嘴巴。 

  呂世的頭巾也掉了,嘴裡也流出了血,這時候整個校場的人都嚇傻了,一個個跟沒頭蒼蠅一般不知所措,闖王要有個三長兩短,那整個根據地天就會塌下來了。 

  過天星再也不顧其他,帶著滿身鮮血跳到呂世面前,看著呂世失魂落魄一片灰白的臉,當時嚇壞了,一把抱住呂世大喊道;「先生,兄弟,你醒醒啊。。。」 

  大家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吳濤大喊道;「快閃開,快閃開。」大家忙給他讓開一條路,就見吳濤不知道從哪裡尋來一桶涼水,也不管抱著的春蘭過天星,兜頭倒下。 

  一桶冷水倒下立竿見影,只見呂世打個冷戰,眼睛慢慢有了焦點,低頭看看抱著自己的過天星和春蘭,冷冷的道;「我不耐事的,還抱著我幹什麼?」語氣里再無往日平和親切,冰冷的如同陌路之人。 

  春蘭和過天星嚇的下意識的鬆開了手,但陳三等不知道所以,只是見呂世好了,高興的大喊;「大家放心,闖王好過來啦。」於是這個話語如水波一樣在人群里傳開,一句句闖王好啦的話慢慢傳開,最後化成震天的歡呼。 

  等大家停止了歡呼,都高興的等待呂世講話,就聽呂世對著過天星和春蘭,以及身邊的人冷冷的但痛心疾首的道;「為什麼要這樣?以前不好嗎?我們平等赤心相待,我拿你當親人,家人兄長,你拿我當兄弟當知己,我為被你們關懷而熱淚盈眶,我為我在這個世界上有個和睦溫暖的家而慶幸萬分,我甘心情願為這個家殫精竭慮,為我們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窮其所有,不惜拋頭顱撒熱血。」 

  一番話下來大家已經是熱淚滿面,不住點頭,都用熱切的淚眼望著呂世。 

  呂世蒼白著臉,用近乎絕望的眼神掃過一張張原本熟悉親切,但現在感覺到陌生的臉—過天星,三叔,吳濤,曹猛,耿奎,趙興,陳三,春蘭還有趙鐵匠,還有許許多多的臉。 

  「但你們為什麼要對我如此隔閡?為什麼要如此逼迫?為什麼不向以前那樣赤誠待我?難道我做錯了嗎?」大家羞愧的搖頭。 

  「那麼我到山寨貪戀了什麼嗎?」 

  「沒有。」大家忙又搖頭,到現在闖王還是一身長衫,一床薄被,除此再無長物。 

  「難道我做的不夠嗎?」 

  「無人能及。」到現在闖王都是腳不沾地,每天只休息最多三個時辰。 

  「難道我的能力不能給根據地帶來好處嗎?」 

  「闖王之能無人能及。」根據地從無到有,一片興旺發達,哪裡不是闖王的貢獻? 

  「那為什麼還要如此逼迫與我?」呂世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為什麼?」無人可回答,大家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是了,你們一直當我是外人,其實我真是一個外人,我本不該來這個世界,也本不該來到你們的中間的。」喃喃自語道,長出一口氣,慘然道;「好了,你們忙吧,我走了。感謝大家這些時日的照扶,讓我在這個世界裡衣食無憂,謝謝。」呂世的客氣是這樣的平淡,但聽在眾人耳中卻這樣的冰冷。讓人從心底感覺道一絲寒冷,比這呼嘯的冷風更冷。 

  還在大家震驚中,呂世抬腿朝寨門方向走去。身影是那麼蕭瑟孤單落寂。 

  眾人都不知道呂世要幹什麼。人們都下意識的給呂世讓開一條路來,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軍師孤單的走向寨門。上萬人里,就那個孤單的身影慢慢的走著走著。 

  突然三叔凄厲的聲音吼叫;「還不攔住,闖王要離我們而去。」 

  這一下如晴天霹靂炸醒了還在懵懵懂懂的人們,呂世眼前的那條路一下子就被人群堵死,十幾條有力的胳膊一下抱住了孤單前行的呂世。那有過天星春蘭陳策吳濤陳三耿奎趙興,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人。 

  呂世大喊一聲;「讓開-——」大瞪著的雙眼,眼角已經有一滴鮮血崩出。 

  擋在呂世眼前的士兵和鄉親在呂世的餘威里,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但馬上蜂擁而上,把個路堵的更是死死的。任呂世如何呼喊踢打再不挪開半步。 

  呂世望著那黑壓壓聚攏過來的人群和遙不可及的寨門,突然仰天大喊;「放開我。」然後一口鮮血噴出,萎絕於地。 

  等呂世再次醒來的時候,迷糊糊不知道身在何地,只覺得自己好像躺在自己原先家的炕上,炕很熱,身上的被很厚,屋子裡也很靜,思緒慢慢活動開了,想起先前的事情,自己才知道,原先的一切,原來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夢,心裡不由長出一口氣,好在沒有真的穿越,有一點慶幸但也有一點淡淡的失落,夢中的那些肝膽相照的兄弟,那個寬宏敦厚的三叔,還有那慈祥的三嬸,還有,還有那活潑可愛的春蘭,都還清晰的留在腦海里讓人不忍忘記。 

  現在夢已經結束了,醒了之後還要上學,這是耽誤不得的,正要努力張開眼睛,一隻粗糙但溫暖的手輕輕附在自己的額頭,這個感覺非常真實熟悉,是媽媽的手,呂世不敢睜眼,他太想多享受媽媽的撫摸了,呂世不覺輕輕的喊聲;「媽媽。」 

  那隻手突然一頓,緊接著一個狂喜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快來啊,老頭子,闖王叫我媽媽啦,闖王叫我媽媽啦。」到後來已經是喜極而泣泣不成聲。 

  一個蒼老的聲音緊接著在不遠處響起;「真的嗎?你沒聽錯?闖王真的喊你媽媽啦?老天啊,我老李頭有后啦,哈哈哈。」 

  緊接著就是一陣呼啦啦繁亂的腳步聲,和屋子裡桌椅被擠倒的聲音,一個纖細的小手代替了媽媽的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緊接著就是春蘭那讓自己心醉的聲音響起;「都別擠了,我四哥醒啦。」 

  這一聲,讓呂世回到了現實,心中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原來先前不是夢,不過剛剛卻是夢,那現在夢該醒啦。於是呂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自己的眼前是一堆擠在一起的腦袋,一個個都紅紅的眼睛黑黑的眼圈,咧著一排大嘴在傻笑,這些是,過天星,陳策,曹猛,吳濤,耿奎,趙興,陳三,趙鐵匠,還有。。。。 

  呂世昏迷了三天,在醒來之後,又被過天星糾纏,更有三叔帶著根據地百姓一**的進諫,沒耐何,終於真正坐上了闖王大位,成為全軍全根據地的總頭領,真的是眾望所歸。 

  於是生活就又恢復到了從前那樣的緊張熱血,不一樣的是,呂世在這個世界里有了一個溫暖的家,父親是原先的三叔,母親便是原先的三嬸,還有十幾個兄弟,他們是這山寨上大大小小的首領。從此呂世不再孤單。有家真好,有兄弟真好,不孤單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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