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九章 一種平等
當過天星風塵僕僕趕來幫助呂世對付李元昊的時候,正趕上呂世準備帶著大隊人馬,趕奔甘泉支援猛子抵擋張元的進攻。
來晚了的過天星,一臉懊惱的對呂世抱怨的時候,正趕上那些原官軍在闖軍第五隊的親熱幫助下興高采烈的趕奔前寨,看那些應該是俘虜的原官軍,不但沒有一點俘虜垂頭喪氣的樣子,還一個個好像是得了大獎,那歡快,那興奮溢於言表。這讓過天星指著那些人吃驚到結結巴巴:「闖王,這,這,這是俘虜嗎?這整個就是歸隊的得勝之師嗎?難道被人俘虜了是這種表情嗎?」
呂世忙用手捂住過天星的嘴,小聲道:「我的大統領,甚言啊,這可是我的苦心,這些可都是和蒙古韃子血戰經年的百戰騎兵啊,有一半幾天後就是你的手下兄弟啊,難道你上來就想得罪他們嗎?」
「怎麼是一半?」過天星大叫一聲,跳腳問道。
「你手下已經有六百騎兵,再加上五百,正好一千,其他的我想交給曹猛,讓大朗做隊長,組建一支守備隊的機動部隊,專門負責在根據地內彈壓不從,二大統領抓好整個部隊的事情,同時你的一千騎兵也好一致對外。」
聽呂世說這些百戰精兵都即將歸到自己手下,過天星已經是笑的見牙不見眼了,等聽說要還要分出一半交給曹猛的時候,就撓著腦袋不樂意了,當時就嗷的一聲差點就在馬背上跳起來,對於遠在天邊的曹猛,和跟在抓緊屁股後面,已經笑的看不到嘴角的大朗,眼神裡帶出了敵意,那是深深的敵意。
呂世連忙解釋了組建守備隊騎兵的想法,過天星也只能認為呂世考慮的對了,看來,這事還得抓緊辦。
既然不能反對,那就要趕緊拉一幫上好的俘虜,不是,是兄弟加入嘴角的隊伍,這事耽誤不得。
過天星馬上麻利的跳下馬大步衝上前去,拉住一個原先的官軍,親熱的噓寒問暖:「兄弟,歡迎加入闖軍騎兵隊,兄弟,你來了就好,午飯可吃的好?這幫小子可曾欺負你?可曾餓著?要不我請你喝酒怎麼樣?啊不行,闖王說打仗時候不許喝酒,那我打勝的時候請你喝酒怎麼樣?還愣著幹什麼?答應我啊?答應我就這麼定了,哈哈哈哈。」
那個原官軍正和一個闖軍的士兵兄弟聊的熱切,突然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的瘋子抓了手,一頓語無倫次的噓寒問暖,當時整的頭大,冷冷的甩開他的大手道:「你誰啊你,我們闖王剛剛給我們吃飽喝好,與你有什麼關係,躲遠點,我還要去黑虎寨集合呢。你個瘋子。」
過天星也不去計較,馬上就拉住下一個的手訕笑著道:「歡迎歡迎加入過天星的騎兵隊,砍過蒙古韃子沒有?什麼?砍過?還是砍過二個?好,佩服佩服,你是英雄啊,現在忙,等戰鬥結束我一定和英雄喝個痛快,什麼?你還不算什麼?還有比你多的?誰,是誰快告訴我,是那個高高大大的那個?再見哈,」過天星馬上放開了這個人的手跑向那個高高大大,正和一個士兵親熱的如兄弟一樣的原官軍,跑到半路還不忘回頭對那個剛才的原官軍道:「別忘了戰鬥結束在黑虎寨找我喝酒哈。」
剛才這個士兵當時就很鄙夷的道:「切,你誰啊你,還找你喝酒,那我們的闖王說請我們喝酒呢,你的酒在好喝也不如我們闖王賞賜的涼水好喝。」說著對身邊的闖軍的一個士兵道:「是吧,兄弟,咱們闖王才是大英雄,大能人,闖王賞賜的一碗涼水兄弟我喝下去都是心裡熱啊。」
那個士兵嘿嘿笑著也不答話,只是拿眼睛看自己的大統領瘋子是的出洋相。
過天星奔向那個傳說中的砍過蒙古韃子六個腦袋的士兵的時候,卻見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那個士兵跟前,抓著他的手大套近乎,「我是闖軍騎兵隊副隊長,對對,就是闖軍唯一的騎兵隊副隊長,剛剛闖王答應我說讓我馬上獨自領一隊騎兵,聽說你和韃子干過還砍了不少他們的腦袋?六個?天啊,你太了不起了,我崇拜你了,好啊,我就是需要這樣的英雄,好,你跟我吧,不用你從小兵干起了,現在就當我的一個小隊長如何?好你答應了哈,千萬不要被別人迷惑了啊,就這麼定了,我叫大朗,闖王是我叔。」
那個漢子一聽嘴角依舊還是騎兵,那已經樂暈了頭,小隊長是多大的官不知道,反正就是個官,最主要的是,這位給嘴角封官的可說了,他是闖王的侄子,闖王是他叔,那還想什麼,趕緊跟著吧。
大朗見這個好手小雞啄米一樣的答應下自己,當時高興的跳腳,一個殺過六個韃子的好手,放在哪裡都是寶貝啊,但眼角里一個黑黑的身影正沖向這裡,心中一驚,趕緊拉住那個夥計叮囑道: 「記住了,一會一個黑黑的瘋子來,無論和你說什麼都不要答應哈,那人是我手下的一個伙夫,想拉人當小隊長都想魔障了,你可千萬不要上他的當,你還有什麼好兄弟沒有?有?那還不介紹我認識?我們將來就可以編成一隊啊,好了,那個瘋子來了,記住我說的,千萬別聽他的,我現在就找你兄弟去談。」
那個兄弟正在迷迷糊糊的想著,是不是馬上追上那闖王的侄子,拉上自己最親近的兄弟,一起加入這隻馬隊,這支騎兵一定是闖王親信,那以後可就無限快活。
等過天星衝到那個人面前想拉他的手套近乎的時候,那個人如躲洪水猛獸一樣的躲開他,讓過天星的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很是納悶,還是身邊的一個闖軍的兄弟笑嘻嘻的把剛才的經過告訴了 莫名其妙的過天星,看著如蝴蝶穿花一般在隊伍里四下拉攏人的大朗,過天星仰天大吼:「認人不熟啊。大朗你個混蛋,我也是你的叔叔啊,你敢和我搶兄弟,我要砍了你。」
大朗聽了大統領狼嚎一般的怒罵,只是身形一頓,但馬上加快腳步,遇到每一個看著像是孔武有力的人,立刻報出自己的名號:「我是闖王的親侄子。」這話好使極了,每個聽到這句話的人都立刻圍了上來,大朗加快語速的和一個個原官軍騎兵兄弟拉關係,根本就不回頭。
等那個砍過韃子六個韃子腦袋的兄弟知道,剛剛讓自己給了冷屁股的人,就是這山寨的大統領過天星的時候,不覺一陣后怕,但既然答應了大朗,那自己也是磊落漢子,也就認命。
但看著一臉無可奈何的大統領,也奇怪,這闖軍倒是有意思,手下敢明目張胆的和上峰搶東西,那上峰還就只能幹瞪眼沒個奈何,這要是在官軍里,那還不是一個大不敬就砍了以儆效尤?帶著疑惑問身邊的那個士兵的時候,那闖王士兵自豪道:「這有什麼?在闖軍只要你不違反軍紀不欺壓良善,無論是什麼場合就我們這些小兵都可以拿起闖王的水碗喝水,跟大統領都可以叫一聲李大哥,上次一個老農剛剛按照闖王的指揮給地里施了人糞尿,緊跟著蹲在闖王的面前探討施肥的方法,一時口渴,就用那剛剛施肥的手拿起闖王眼前的水碗就喝了半碗水,等喝完了才知道自己錯了,臉都嚇白了,結果——」那士兵故意賣個關子。
「結果是不是咱們闖王就讓打了他?」那原官軍緊張的說,看闖王和氣,所以那官兵才往輕了說,若是在朝廷,那早就砍了頭了,其他的原官軍也都支起耳朵,一個老年的原官軍反駁道:「看咱們闖王那慈眉善目的,就連敵人,不是,是對手,都不忍多殺傷的心,那絕不會砍了的,也就是一頓板子罷了。」對於這個結論那老兵已經很為自己的見識得意了。
「哪如你們說的那樣?」那闖軍當時一臉鄙夷,真是沒見識,「咱們闖王不過是順手拿起那喝剩的半碗水喝了,繼續和那老農談論施肥的好壞。」
這讓在當時深受等級森嚴教育的原官軍都目瞪口呆。那士兵見了各人的表現,把胸脯一挺充滿自豪道:「咱們闖王從不像那些狗官一樣把咱們兄弟當成草芥,而是把我們當成兄弟。」言罷加重語氣重複道:「當成他親兄弟。」
所有人都為這句話而神往。
呂世拉住還在暴跳如雷的過天星苦笑著道:「你是大統領,跟自己的親親侄子搶人丟不丟人啊?」
「這小兔崽子忒也不像話,竟敢跟我這個大統領搶人,反了他了,看我不教訓他。」過天星想自己的確有點丟人不由老臉一紅,但嘴上卻不告饒。依舊拿快吃人的眼睛盯著穿花蝴蝶一樣上躥下跳的大郎狠狠的說。「看看,他又挑一個人高馬大的走了,氣死我了。」
「好了,好了,等反圍剿勝利后,那一千多戰馬和八百多戰士我給你們平分,大統領先放下這個,真正的戰事還沒完呢,孟子那裡需要頂住張元的主力,那可是三千多鄉勇,而猛子卻只有五百不到的兄弟,定是萬分兇險,需要我們緊急救援,大統領,去晚了猛子就危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