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堵門大戰1
當曹猛將目光遠望的時候,似乎在那遠遠的,塵土迷濛的平原盡頭,便是一片另一樣的天地。
曹猛深深的吸口氣,將手握緊腰間的馬刀,滿臉充滿一種堅定, 「現在我們的政策剛剛實行,各地杆子都是騎牆觀望,整個甘泉南部民心也不穩定,現在,如果要消除這些不安定因素,這一仗就是要我們自己來打,並且一定要打的有氣勢,即便是戰到最後一人也絕不後退半步,讓那些觀望騎牆的都看看我們的實力和決心,這一戰之後,我們的根據地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單獨對陣官軍,勝利了,那麼我們闖軍將成為這一地真正的說一不二,無人敢於反抗的主人,得到最廣大的百姓真心支持的闖王大軍,敗了也不怕,只要我們堅決做戰至最後一人,讓所有的人都看到我們闖軍強大的戰力,頑強的戰意,不屈的精神,不可征服的意志,那麼也就深深震撼了那些地主豪強和各路杆子,那麼我們闖軍也一樣得到了無上的光榮,讓他們不再敢於左右搖擺。所以。」曹猛猛的高高抬起頭顱,堅定的道:「即便的把這一腔熱血就拋灑在這裡,我們也為根據地,為闖王得到了一大片堅定的支持我們的根據地。所以我們將死得其所。」
「曹總管,屬下受教了,那就讓我們戰死在這裡吧。」第六隊隊長熱血沸騰的大聲喊道。
曹猛帶著兄弟們並沒有回那個臨時的山寨住地,憑藉山寨地勢憑險死守,而是直接殺氣騰騰的趕到了甘泉縣城外幾里路的一個靠水臨山的大路上,就在甘泉守城官軍的眼皮子底下,利用三月這個小冰河期依舊寒冷無比的天氣,開始用土石和著河水澆築冰城,這冰城就在甘泉縣城南門三里的地方,死死的堵住甘泉的城門,堵住通向黑虎寨的唯一一條大路,闖軍所表現的絕對就是一種,我堵在你家門前就是不要你出來的架勢。
闖軍的這番舉動,立刻引得人心惶惶的甘泉衛所守軍一陣慌亂,自從上次與闖軍對壘,自己一方不戰而逃徹底泄了元氣之後,就老老實實的念佛求神,絕對不敢有半點動作,以免招惹了闖賊多心,對自己不利,闖軍也不止一次在城下耀武揚威的往返,但都是誇耀一陣武力,撩逗一下衛所守軍,見守軍老老實實的呆在城裡也不出城,對城外分田分地的舉動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就大呼著絕塵而去,不再做進一步的挑逗。
但今天這闖賊卻一反常態,開始在城外要道上挖土築城,一副和他們耗上了架勢,守軍軍戶連忙稟報千戶大人和剛剛到任的縣尊。
千戶和縣尊知道大事不好,趕緊丟下手中的活計聯袂上城查看,那千戶一見闖賊架勢,在聯想即將到來的張元,就知道闖賊的意圖,不由暗暗大呼倒霉,現在這個亂世,哪家不都有無妄之災?你才死了老子兒子,你看看那些百姓,戶口絕滅的那不是滿地都是?這大明邊地,那是天天打仗日日死人,死個人算什麼?埋了不就完啦嗎,你自己想報仇也就算了,還拉著我們幹什麼?因此上深恨張元多事給自己招災。
現在,賊人得到延安剿匪大軍即將到來的消息,這一隊小小的闖賊是想將官軍防禦在黑虎寨所謂的根據地勢力之外,以冰城阻擋官軍,成為一個臨時要塞,等官軍氣勢弱了,然後闖賊大軍雲集一擊而勝啊。
那個剛到任的縣尊根本就沒經過戰陣,在衙門裡吆五喝六的咋呼還行,這真的一經戰陣,現在更是嚇得面無人色,戰戰兢兢地問這個老軍戶怎麼辦,完全沒了當初上任時候,對富縣縣令的那種不屑一顧的樣子,文人相輕,紙上談兵,這時候才看出本色來。
那千戶雖然心中無限鄙夷,但卻不敢當場揭破,只能無可奈何的對新縣尊道:「縣尊大人,依照末將的意思,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小隊闖賊築城之時出城騷擾,破壞他們的築城計劃,最少也不能讓他們築城順利,然後配合即將到來的大隊官軍一起掩殺,拔除這根釘子。」
但回身看看身後那些一聽自己辦法,就變得各個面色慘白的衛所兵士,當時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再看看已經嘴唇發青,兩股戰慄得只能依靠扶住城垛才能站穩的縣尊,心中不由哀嘆一聲,就這樣,自己的辦法絕對不會得到這位大人同意的,真要是自己一意孤行出城騷擾,死了幾個軍漢是小,讓闖賊順勢灌進城來,那就是塌天的大禍,到那個時候,一切的責任都會被推到自己的腦袋上?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那自己是何苦來哉?
想到這裡,於是長嘆一聲找台階道:「小的們,外面賊人勢大,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軍漢能衝擊的,為今之計,就是要嚴防死守,不要被賊人偷了城牆。」此言一出,立刻換來山響的回應。
千戶無奈的搖搖頭,心中一片黯然,勉強抬起頭,對臉色也緩和過來的縣尊小聲道:「縣尊大人,這樣安排可好?」
縣尊連忙擠出一縷笑意道:」將軍安排深和兵法,就該如此,這就是所謂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看跳樑小丑奈何我什麼?」
千戶更是泄氣,於是不咸不淡的道:「大敵當前,縣尊依舊穩如泰山,真讓末將佩服,那你我還是回衙門喝酒去吧。」說著也不等那縣尊答應,自己就帶著親兵呼啦啦的下城而去,縣尊心驚膽戰的再次看看城外漸漸成型的冰城,不由暗道:「這件事就連那些軍漢都無能為力,我一個文官還操什麼心?保住縣城不失就是萬幸了,該操心的是那些即將到來的剿匪武將,我一個文官只管供應便是了。」也急忙忙帶著手下胥吏衙役跑回縣衙求神拜佛去了。
曹猛遠遠的就看見甘泉城上一幫子官爺指指點點一番后灰溜溜的下城而去,再沒了下文,當時放心,自己兵少,還要築城,真怕他們一涌而出,現在看到這個情況心中暗暗呼出一口長氣,站在初具規模的小小冰城上信心十足的大聲喊道:「兄弟們加把勁,我們身後就是我們的根據地,我們絕不能讓官軍糟蹋了我們的鄉親,所以。」深吸了口氣大聲道:「在援軍趕到之前,我們就要像棵釘子一樣釘在這裡,哪怕是剩最後一人一馬。」
冰城不大,按照曹猛的要求就是住下四百槍兵和跟隨的一百山寨隨行夫子就行,那二百騎兵則要求他們不參加防守,而是放在外面騷擾敵軍,都困在要塞里,那就是找死,讓騎兵防守簡直就是浪費。
還有那二十隨軍娘子軍則由騎兵趁著大戰未起時候,安排返回山寨避戰,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戰鬥,那些即將到來的官軍鄉勇與其他的官軍鄉勇不同,那是和闖軍有著血海深仇的大敵,不可能如其他的衛所兵那樣畏縮不前,他們一定是血紅了眼睛與自己拚命,闖軍大隊他們可能怕,但這四百的小隊絕對是剿滅殺光而後快,絕不會手下留情,所以這註定將是一場真正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硬仗,所以女人絕對不能留在這個小小的冰堡里,這裡,就應該是爺們的戰場。
「我們姐妹就是闖軍的士兵,這毋庸懷疑,所以戰事起時,我們的崗位就在這個戰場。」那娘子軍小隊長抗議著曹猛的決定。
「那我以根據地守備軍總管的名義,現在就解散這隊娘子軍,所以,現在你們不是士兵了。」曹猛武斷的道。
「你沒有這個權利,解散我們需要闖王和大統領的手令,所以我們還是娘子軍。」所有的娘子軍一起上前大聲抗議,一陣嘰嘰喳喳之後,曹猛為之氣結。按說道理還真是這個程序。
「你們是士兵,但你們首先是女人,是我們兄弟需要保護的女人,所以你必須回山寨。」曹猛蠻不講理的回絕道。
「我們既然是士兵,我們就不需要你們保護,而是一起並肩戰鬥,我們也不是閑人,我們也可以上陣殺敵,我們的責任更是為兄弟們包紮傷口,給兄弟們運送物資。」那個娘子軍小隊長理直氣壯的道。
「包紮傷口我們自己都會,運送物資那些夫子就夠了,所以你們必須回老營。」曹猛開始紅了眼睛了。
「我們是女人,但是我們是娘子軍,所以我們不能臨陣脫逃。「那小隊長說的理直氣壯。
「闖王說過,戰爭讓女人走開,所以你們就是累贅,所以按照闖王的吩咐,戰爭起時你們走開。」曹猛已經開始抓狂了,說了一句最傷女人的話。
「你無賴,你怎麼不說完闖王後面的話?」所有的娘子軍都兩眼冒火的瞪著曹猛。曹猛一想,還真的是自己理虧,當時在娘子軍成軍大會上,面對著幾千人的場面,站在英姿颯爽的娘子軍的對面,闖王曾經意氣風發的大聲對所有的人大聲宣講道:「有人說,戰爭讓女人走開,但我要說,在我們這個大家庭里戰爭要我們每一個人不能退後,要我們每個人都要承擔起他該承擔的義務,享受他該享受的結果。我們需要英雄,更需要你們這些巾幗英豪。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男人的軍功里有他的一半也有你們的一半——」
「當著各位兄弟的面,曹總管你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對,說出來。」嘰嘰喳喳的得理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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