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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百里來援

  大統領過天星緩過疲憊的時候,戰場都已經打掃完畢,那些戰士的遺體也已經用白布仔細的包裹起來,整齊的擺在大車上準備回軍的時候安葬在葫蘆峪的老營墓地里,這樣也讓那些助拳的杆子和馬匪都很吃驚不解和羨慕。 

  他們這些整日里刀頭舔血的廝殺漢子,本就是哪死哪了的命,勝利了能得兄弟們念著往日的情分,挖個坑埋了,不讓自己暴屍荒野就是邀天之倖,大部分都是隨意丟棄讓屍體飽了狼吻,哪裡像闖軍這般鄭重其事的,讓自己的兄弟們體面的落葉歸根?就憑著這一點,就都有了加入闖軍倒是真的讓人安心的想法。 

  中國人,已經刻畫在基因遺傳里的,落葉歸根入土為安的觀念,是其他外國人和外族所不能理解的,但就因為這樣的理念,成就了泱泱五千年雖經多次劫難而不泯滅的民族魂魄。 

  呂世深深的理解並知道這一點,就順應了大家的這個情感,在一次自己窯洞里的跑題會上提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按照後世烈士陵園的法子,在葫蘆峪老營的最裡面,風景最秀美的大山上,面對著谷口的地方,開闢出一塊戰士兄弟的集體墓地,如果不願意入祖墳或是沒有自己家祖墳的兄弟,就集體葬在這裡,有專人負責四季洒掃祭祀,不斷了香火,無論在什麼地方作戰,犧牲的兄弟們的遺體在儘可能的情況下,都要運回葫蘆峪老營烈士陵園裡安葬,如果戰事不利或是夏天或是離老營太遠,那也一定火化了兄弟們的遺骨,拿布包了回來安葬,這一個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兄弟們的贊同,士兵得知了這個消息更是歡呼雀躍,都到是闖王體恤大家,戰鬥力和戰鬥熱情不知不覺間便增長了一大截。 

  其實,根據地里許多得民心軍心的決議,都是這樣在跑題會議里形成的,這也是窯洞會議的好處,晚上沒有大事情,根據地的頭領們,就都端著水碗來到呂世的窯洞,會不像會,家常不像家常的一陣天馬行空的談論探討,不拘謹,想哪說哪,大家都隨便。 

  現在,與闖軍戰士不同的是,戰場上那些死去的鄉勇,也都被那些趕來助拳的友軍搜刮的成了赤條條的白身,曹猛和過天星也曾到甘泉城下,對著城上的鄉勇和官軍喊話,希望他們能派人出城加以掩埋收攏,但是,張元和那千戶,還有躲在縣衙床下的縣尊卻是死活不派人出來,很怕這是曹猛和過天星的一個計謀,順勢咋開甘泉縣城,這讓那些張元鄉勇更是心寒,士氣更加低落。 

  沒奈何,在過天星和曹猛的建議下,根據地出錢糧,發動友軍和那些俘虜一起,在那要塞護城壕的基礎上加大挖掘,把這些可憐的鄉勇掩埋了,這一無心之舉,倒是贏得了更多鄉勇和友軍的尊重,都在心中稱讚一聲,闖軍——仁義。 

  呂世帶著槍兵大隊急匆匆趕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呂世只是紅著眼睛蒼白著臉,疲憊的上下打量了一陣趕來相見的曹猛,無力的微笑道:「很好,很好,不過下次卻是不可了。」 

  曹猛卻是在呂世的短短几句話里,聽出了如釋重負的關心和心痛,曹猛就哽咽著答道:「闖王原諒,曹猛魯莽,讓兄弟們擔心。」不過話鋒一轉,面色堅定的道:「但若有下次我依舊還會這樣。」 

  呂世就這樣看著曹猛,好一會才伸出手拍拍曹猛的肩膀,然後又在曹猛的肩膀上按了按也不說什麼。 

  曹猛趕緊上前扶住搖搖欲墮的呂世:「闖王快快休息下,這兩天一夜兩百多里山路卻是難為兄弟們了,都是孟子不好,讓闖王擔心。」說罷又是哽咽出聲。 

  雲兒連忙上前,扶著呂世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端上一碗熱水給呂世,呂世端著這熱水點頭致謝,疲憊的笑笑,小聲道:「謝謝,麻煩兄弟們給我們的槍兵兄弟們也送些。」 

  大家已經習慣了闖王真誠的客氣,雲兒笑著道:「闖王但請放心,大統領讓手下都安排妥當了。」呂世就點點頭放心的將這碗溫水一飲而盡。長長的出了口氣。 

  其實這一路上來,呂世可謂是吃盡了苦頭。 

  當時與過天星分手,囑咐騎兵儘快趕到甘泉戰場支援曹猛,當時只是以為張元那廝,不過是區區三千鄉勇,即便加上甘泉的衛所軍,也不過是三千五百出頭,張元剛到縣城,也一定是先休息一日半日,只要曹猛在原先的那箇舊山寨上拒寨死守,想那張元也不能真的拚命,所以也就沒有著急,整理了大軍為保持體力與張元決戰慢慢前行,也加上山道崎嶇,非常難行,時不時的還有用砍刀砍了荊棘才能通過輜重馬車,那過天星倒是清爽些,畢竟只是帶著一日的乾糧飲水,順著大路輕裝快行,但也有的地方道路不通也只好下馬拉馬行走。 

  呂世就這樣正常的行軍半日,突然接到曹猛派來的一個監軍士急匆匆的給通報,大總管曹猛竟然不顧自己軍士單薄,帶著人馬直奔甘泉城門,在離城三里險要處澆水結冰築城,堵住張元不許張元踏進新建立的根據地半步,當時就把呂世嚇了個亡魂皆冒,大呼壞了。 

  這曹猛這樣一來且不說其他,就是這堵人家門的舉措就能把個泥人也激發出幾分血性來,這樣一來,那甘泉軍戶和縣尊,還有那張元一定和他拚命,當時決定大軍輕裝,丟棄一切大車輜重,只帶兩日乾糧和飲水以及武器藤甲,急行軍趕奔甘泉城下支援曹猛。 

  大軍披荊斬棘的奮力前行,不久又接到 趕來通報消息的監軍士稟報,當時那監軍士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呂世幾乎都說不出話來,那匹戰馬渾身上下被沿途荊棘刮的滿身是傷,當停下來的時候,只是長嘶一聲,當場倒地身亡。 

  呂世一聽就知道情形緊急,也顧不上與那監軍士答話,跳到一塊大石頭上,對著沿途急行的兄弟大聲喊道:「兄弟們,前方又有急報,咱們的曹猛兄弟帶著六百兄弟和一百夫子危險,急需我們增援,現在我命令,大軍再次輕裝,丟棄所有累贅,帶上一天的糧食飲水,加快行軍速度。」 

  那些兄弟一聽曹猛等兄弟吃緊,急需大家增援,當時毫不猶豫的丟棄身上多餘的乾糧飲水,再次加快了行軍的步伐。 

  這時候,呂世才趕到那個監軍士那裡,詢問那個剛剛緩過來的兄弟戰場狀況,這個監軍士是沖忙趕出來的那個小隊的一員,對戰場更加熟悉。急急忙忙的對軍師講述了戰場上的情形和曹猛的布置,當聽說曹猛只以區區五百兄弟死守要塞,對抗的卻是張元原先的三千鄉勇和後來的不斷投獻聚攏的二千多當地的地主豪強武裝還有甘泉簽丁二千,衛所士卒八百的時候,呂世的臉都白了,那真是嚇的七魂去了六個,傻愣愣的半天無語,等在大家的呼喊聲中醒悟過來的時候,連忙拿出地圖來看,卻是這片監軍士也沒有來過幾次,地圖本著不詳細便不畫出的原則,這一帶根本就沒有標註,呂世連忙叫來嚮導和負責巡哨刺探的監軍士詢問這裡到甘泉的距離和路況。 

  那嚮導小心仔細的想了半天,才小心的對呂世道:「天王,這裡的所在我也不太知道,想來大概離著出山還得有六七十里路,出山後道了平原再到甘泉城下,也要再行二十里。」看向那監軍士的時候,那監軍士也點頭稱是。 

  呂世就真是急了,以現在的行軍情況走出這段五十里的山路需要一天一夜才成,現在天已經開始黑了,大軍走山路更是艱難,恐怕數度更慢但救兵如救火,曹猛可是抵抗者將近二十倍的敵人,還是據守著匆匆建成的冰堡,更是沒有什麼守城器械,還分了兵馬,那可是萬分兇險了,看看匆匆從身邊走過的士卒,對一樣面漏焦急的陳三道:「吩咐下去,挑出體力不行的在後隊收攏物資,組織身強體壯的組成突擊隊,告訴大家出門現在的危急,我們再次輕裝急進。」 

  「是。」陳三二話不說,帶著幾個大嗓門的監軍士分頭往前面和後面跑去,不一刻那大聲的通報和軍令就傳遍整個行軍隊伍。 

  再次輕裝,還能清什麼?那只有丟掉身上只有二十幾斤的藤甲藤盔,在火器營根本就跟不上支援大軍的時候,這藤甲藤盔卻是大家在槍陣初成的時候對付官軍箭雨的唯一保護裝備了,但是,為了救援曹猛等山寨兄弟,所有的人都義無反顧的解開扣子,丟掉保命的藤甲藤盔,然後把身上的乾糧盡量吞下肚子,把飲水盡量的喝乾,緊緊腰帶綁腿,甩開大步披荊斬棘的快步前行。 

  沒有所謂的體力不濟的人離隊,即便是有,也都咬牙跟進,那些丟棄的東西只能是靠跟在後面趕不上來的火器營的兄弟們收攏了,呂世也騎上白馬跑前跑后的鼓舞這士氣,一路急行。 

  越往裡月是難行,沿途開始看見黑虎星騎兵丟棄的東西了,再走些時候又看見黑虎星騎兵丟在路邊溝渠里的奄奄一息的戰馬,但沒有兄弟掉隊,看樣走在前面的黑虎星更不輕鬆,雖然有戰馬可騎但是他們卻要擔當開山劈路的重任,所以體力的消耗一點不比呂世帶著的槍兵輕鬆。慢慢的天色黑了,按照規定也應該是安營下寨的時候,但沒有一個人提起這些事情,大家只是悶著頭趕路,呂世命令大家打起火把繼續行軍,不一會一條火龍在山間小路上滾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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