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整軍備戰
掌握了根據地全部重要的狀況,呂世站起來,輕輕的敲著桌子道:「秋收后的渭南一戰,將決定我們的生死存亡,現有的闖軍正規軍兩萬人馬,是不能順速解決渭南廣大區域的,而我們也打不起長時間的戰爭,一定要在明年開春之前結束戰役,那樣才能解散一部分臨時徵招的守備軍,替換回民兵回家春耕,因此上,我們在戰役發起前要擴軍,嗯——」呂世想了想,在心中仔細的盤算了一下,接著道:「如果抽調一部分吳濤手下的軍隊,我們還需要將守備軍升格一萬五千,這樣,我們有四萬人馬,這樣才能夠達到我們的目的。」
對於呂世說的這個數字,吳濤點頭贊同,但馬上吳濤就提出一個要求:「闖王,我現在臨時代領四縣,整編的人馬不少,但的確力不從心,您一定要——。」
呂世揮揮手,堅決的打斷了吳濤跑題的提議。
呂世對吳濤投過去一個不滿的眼神,吳濤的謹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吳濤的能力更是大家心中欽佩的,這時候說這話,不過是一種自減權柄的初衷,這是好事,但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現在的會議,呂世不想說,只能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大家坐下開誠布公的談談,都是兄弟,有必要這樣謹小慎微嗎?
呂世完全不被吳濤的提議帶走,而是繼續說著自己的擴軍問題。
剛剛公布的這個數字一出,先皺眉一下的是曹猛,升格一萬五千守備軍,那幾乎就將根據地七縣現在的守備軍抽調一空,而根據地四面環敵,尤其有北面的邊軍和洪承疇虎視眈眈,那就一定要將一萬五或者是兩萬民兵升格成守備軍,而民兵雖然經過訓練,但畢竟時間有限,戰鬥力遠遠不如這些守備軍,如此下來,根據地的防守問題,將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其實,我們那裡還是可以抽調一部分人馬參戰的。」鄭浩在心中仔細的盤算了一番,然後抬頭介面道:「我們那裡不但有戰兵兩千,守備軍也一千,最主要的是,只要我們不主動出擊,憑藉直羅溝天險,擋住一兩萬官軍絕對沒有問題。」
「這都是怎麼啦?」呂世皺眉哀嘆不止。
鄭浩報出的數字,是當初自己甘泉一戰之後,所安排的戰兵人數,發展到現在,竟然依舊如此,別處都已經兵強馬壯,唯獨他那裡,在人口大量增長的情況下,在面對來自西面和北面的兩面壓力下,竟然還保持原先的數目,這不和常理,出現這樣的結果,那只有一個,他鄭浩和吳濤一樣,心中惴惴不安,生怕有什麼引起大家猜忌的地方。
呂世苦笑到一種氣憤,這偌大的事業才剛剛開始,大家就變得如此戰戰兢兢,那還有什麼發展?
其實,呂世現在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現在的闖軍,包括根據地,已經無形中形成了四股勢力,第一股,以老卧牛山兄弟為主,這是呂世和過天星為首的中堅。
第二股,是以陳策為首的,原先在米脂加入的包括姜亮王欣為基礎的一股。
第三股,是以吳濤,陳車為首的原葫蘆峪兄弟。
第四股,便是以鄭浩為首的,後來加入的兄弟,就連看似豁達的趙梓,在一進窯洞的時候,都有意無意間,坐到了鄭浩的身邊,他們不是不想融入這個大家庭,而是加入最晚,無形中有著抱團取暖的意思存在。
其實,這也怪不得誰,只要有人群,就會有派系,只要有社會,就要有江湖,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是現在,這幾股勢力心還是向著一起,都是在為一個共同的目標奮鬥,但是,將來呢?誰說的准?放眼幾千年王朝,亡於外,其實根子里還是亡於內的派系之爭,大明尤其突出,南明更是登峰造極,即便是在兩軍對壘生死存亡的時候,也不忘黨爭以至於,南明成了中國最短命的江南王朝,徹底斷送了漢家衣冠。
不行,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裡,統一思想,交流感情,讓大家放下包袱,讓兄弟們知道,我們還是兄弟,並且一直是兄弟。
呂世拿起水碗,一面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一面想。
突然感覺到冷場,忙收回思路,放下水碗,環顧四周,對於鄭浩的提議,呂世想想,就搖搖頭道:「看著你們兵多,但防備的面積也大,不但要防備官軍在我們進軍渭南的時候搗亂,更要防備西北馬賊杆子趁機出來黑吃黑,因此上,你的兵是不能動的。」
看看一臉沉重的過天星,呂世解釋道:「而抽調吳濤軍隊就沒有這個風險,因為,我們南下作戰,就等於將防禦戰線南移,南面五縣便成了後方,只要我們戰勝,那裡就沒有危險。」
抽調兵馬的事情是這樣,但即便是抽調空吳濤所有的軍隊,但也不能達到目的。
「闖王說的是,看來,只能再徵兵了。」曹猛輕輕的敲擊著桌子點頭,但馬上就想到了一個迫切的問題。「不過,徵兵擴軍太快,有經驗的武長隊長,還有小隊長,還是稍顯不足,這樣,是不是將闖王教導的兒童團中的優秀者派出來,一來鍛煉,二來也解燃眉之急。」
呂世在這個時候,推出的正副兩個職務的法子已經卓有成效,只要擴軍,將那些副職調過去,基本就成了,但是隨著幾次擴軍,那些幾經大戰有著豐富經驗的副職已經抽調一空,現在的副職都是由一些老兵擔當,這次如果再擴軍一倍,那就真的缺乏幹部了,動用在呂世名下的兒童團,也就是未來的軍校生,卻讓呂世不忍,那都是孩子啊,當初在張家城門前,自己可是許諾,戰鬥在他們前的應該是我們。
趙梓看出呂世的猶豫,小聲建議道:「是雄鷹就該讓他們去飛,總是在大鷹的翅膀下的,那早晚就只能是母雞啊。」
呂世抬起頭望向窗外葫蘆寨那一排排兵營,好半天,站起來道:「也只好如此了。」但又叮囑一句:「戰事一起,我們在座的,一定優先保護好孩子們的安全,這是當初我的承諾,同時,他們也是我們的希望與未來。」
「是,闖王。」所有的人一起鄭重承諾。
得到大家的保證,呂世心情也輕鬆起來,站起來對大家道:「既然如此,那麼各位兄弟,請報一下自己分管的部分實際情況吧。摸清家底才能做到心中有數嗎。」
「我先說。」過天星大嘴一張搶了先,他倒是正和陳策相反,歡天喜地的對呂世彙報軍隊情況:「現在除了老八隊,黑虎衛,甘泉隊以外,又建成了七隊,每隊人數也由原先的三百增加到了五百。」
過天星一口喝乾了自己碗中的涼水,用手背一抹嘴上的水漬,大聲道:「前幾月,鐵牛聯絡了西北馬場楊家,同時發動他的相好馬匪,去蒙古那裡做了幾次買賣,為我們送來了三千匹好馬,我們現在,不算大朗守備軍騎兵,單單我的黑虎隊,已經有騎兵三千。」說著話的時候,真的是意氣風發豪情萬丈。
一提到他的騎兵,過天星立刻跑題跑的眉飛色舞,「我的那幫兄弟,那真是——」
這剛剛開會就跑題,這會說不定開到什麼時候去呢,呂世連忙打住過天星的跑題:「打住,打住,我知道你的騎兵了,請大統領現在說說刀盾兵和守備軍的情況。」
「守備軍和刀盾兵啊。」過天星被呂世一問,立刻一臉茫茫然,開始無賴的顧左右而言他了。這讓呂世吳濤等簡直就哭笑不得,但也只能無奈苦笑搖頭,還能說什麼?就是這樣嗎,大家已經習慣了。
趙梓更是驚訝不已,一個偌大的闖軍大統領,竟然不知道自己手下其他兵種的狀況,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身為闖王,一定要教訓教訓他才成。
扭頭看闖王,只是見他竟然苦笑著將臉看向了吳濤。
吳濤見闖王看過來,趕緊低身一禮,謹慎道:「我雖然身為一軍軍師,卻只忙著南面四縣問題,這老營整訓的刀盾兵,還有守備軍,則是疏懶怠慢了,請闖王恕罪。」
趙梓不由暗暗點頭,這吳濤謹守本分,不胡亂插手,很好。
呂世再次無奈的搖搖頭,謹慎是守本分是好,但是,這有點瀆職的嫌疑了,但現在也不是說的時候,更何況,闖軍內部體系其實是接近於完善,各負其責,各管一灘,互不統屬又互相協調,最後軍事上通由過天星大統領匯總,但過天星老是怠工,只能直接彙報給闖王呂世,這其實就直接避免了將來將領獨立成軍尾大不掉的弊端。
但現在,呂世的擔子的確是太重。
於是,不等闖王發問,耿奎連忙站起,給諸位施禮后開始井井有條的侃侃而談:「刀盾兵,作為槍兵的輔助兵種,按照當初設置初衷,只以武為單位,配備給槍兵,防護漏之魚衝破槍兵大陣,對我們兄弟造成傷害,因此上,我們在老營集中整訓了三千兄弟。」看看呂世不置點評,就接著道:「火器營也得到了極大的發展,粗陋的榆木噴已經淘汰,全部換裝成了虎尊炮,但這種炮只射擊霰彈,對付敵人集團衝鋒,其威力遠遠超過了榆木噴。」說這話,耿奎展現給大家的絕對是自豪。
榆木噴這東西雖然做工簡單,但不是制式武器,同時雖然造價低廉,但也極易損毀,那都是臨時辦法。現在,呂世已經財大氣粗,尤其是充足的精鋼生產,讓呂世可以在降低成本的情況下,大量裝備這種輕便的虎尊炮,但是,按照呂世的要求,虎尊炮已經沒有了他攻城的作用,只是成為後世的大號霰彈槍,對付現在盛行的軍陣衝鋒,絕對是嚇人的大殺器,而攻城,已經有了硬弩配合的炸藥包,因此上,那笨重的嚇人的紅衣大炮,就直接被呂世廢棄,至於研究開花彈,呂世不懂製作觸地引爆的裝置,但正在積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