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拍賣會
一路無話。
周思雪幾次忍不住偷偷側目，去看走在身旁的蕭淩威。
剛才男人在刹那間爆發出的強大氣場，讓她感到非常陌生。
這五年裏，蕭淩威究竟經曆了什麽？
鐺——
突然，隨著一陣悠長的鑼聲敲響，宴會廳的燈光暗了下來。原本三五一群聊天的客人們立刻安靜，隻見大廳正前方舞台上的帷幕被緩緩拉開，走出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矮胖男人。
“久等了諸位。”
胖男人清了清嗓子，舉起話筒朗聲開口：“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出席此次酒會！在上市儀式正式開始前，為了感謝諸位貴客的到來，我們王總特地為大家準備了一個助興的節目，希望各位玩的開心。”
說著，胖男人拍了拍手，立刻有數名靚麗窈窕的禮儀小姐款款上台，在提前備好的實木長桌上，放下了九個大大小小的精致錦盒。
“拍賣會要開始了。”
周思雪看向舞台，小聲對蕭淩威說道。
“嗯。”
想起先前跟服務生打聽的消息，蕭淩威心底冷冷一笑。
不愧是上流階層的聚會現場，既能讓主人家風光有麵子，又能給客人們出風頭的機會，趙嫚搞這出遊戲，倒也符合她喜歡裝逼又想八麵討好的性格。
“沒想到王小姐年紀輕輕，還有搞收藏的愛好啊。”
“哎哎哎，你們聽說沒，今天拍賣的九件古玩可都是精品，王總為了討彩頭，起拍價都壓在市價一半呢！”
“哈哈，那件壓軸的寶貝據說起拍價八位數，倒是有點意思。”
落座之後，賓客們紛紛議論，場內氣氛逐漸熱烈。
拉著周思雪坐在角落，蕭淩威目無波瀾，隻想著趙嫚這賤人何時露麵，對拍賣會沒有半分興趣。
然而，當聚光燈打下，主持拍賣的胖子掀開第一件藏品的錦盒之時，他卻猛地握緊雙拳，麵龐陡然變色！
“諸位靜一靜，請看一號藏品！”
胖子指揮著禮儀小姐捧起瓷瓶，向台下展示：“清嘉慶年間琺琅彩連枝紋百花梅瓶，起拍價一百萬！”
“一百五十萬！”
“一百八十萬！”
“我出兩百萬！”
……
叫價聲此起彼伏，幾個世家少爺尤其活躍，高昂的聲調和豪邁的舉牌動作，無一不在彰顯著“老子有錢”的氣勢。
“好漂亮。”
周思雪讚歎，回頭卻見蕭淩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不禁好奇問：“你也喜歡這個瓶子嗎？”
蕭淩威並沒有回答，這琺琅彩梅瓶很快被人以三百萬的價格拿下。
在接下來的幾次拍賣中，蕭淩威仿佛變成了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腰杆筆直地坐著，眼神始終沒有從舞台上挪開。
“……好，第八件藏品，民國程壽珍仿古紫砂壺，四百二十萬成交！”
“下麵我們請出最後一件藏品，同時也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珍品，清初石濤《聽泉竹石圖》，起拍價兩千萬！”
“兩千萬！”
全場一陣騷動，前麵積極叫價的公子哥們也全啞了聲，幾百萬的東西他們還能拍來玩玩，可要從卡上劃走八位數買張畫，說不肉疼肯定是假的，搞不好回家還要被老子臭罵。
有這錢，整一台全新的超跑它不香嗎？
不過，會場上年輕一代，也不是沒人叫價。
譬如那個坐在第一排正中央，戴著金絲邊眼鏡神色傲慢的男人。
“三千萬。”
齊偉揚了揚右手，隨口報出一個讓賓客們再次騷動起來的價格。
不同於先前一次加幾萬幾十萬的競拍，他竟是直接加了起拍價的二分之一，顯然對這幅古畫誌在必得。
事實上，齊家少爺之所以如此豪橫，全是由趙嫚一手策劃的。
身為王家即將上市公司的合夥股東，齊家在江城商界的地位舉重若輕，財權人脈方麵也遠勝於王家。
為了討好齊家繼承人齊偉，趙嫚早已暗中將竹石圖相贈，又特地安排了這場小型拍賣會，讓兩家在明麵上風光一把，可謂一箭雙雕。
然而誰也沒想到，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齊偉身上時，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一下子把趙嫚的如意算盤砸了個稀碎。
“四千萬。”
蕭淩威慢條斯理地打了個響指，雖然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會場裏的眾人聽清楚。
宴會廳霎時間安靜下來，賓客們不可思議地回過頭去，看向角落裏公然搶齊偉風頭的青年。
“五千萬！”
齊偉眉毛一挑，冷冷瞥了蕭淩威一眼，繼續抬手加價。
“六千萬。”
毫不理會四麵八方投射來的目光，蕭淩威跟著加價。
“七千萬！”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齊偉冷笑著開口：“朋友，在下齊家齊偉，敢問你是……”
“一個億。”
根本不等齊偉把話說完，蕭淩威就毫不留情截斷了他的話頭，甚至連正眼都沒給他一個。
“怎麽，成心跟我找不痛快？叫價這麽高，你掏得起嗎？！”
自尊被蕭淩威漫不經心的態度刺激到，齊偉徹底黑了臉：“我出兩億！這竹石圖，我今天要定了！”
本來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流程，由他高價拿下最後一件壓軸賣品，趙嫚再出場宣布公司上市，介紹齊家股東的身份和他們後續合作事宜，這樣兩家麵子裏子都有了。
可現在因為蕭淩威的出現，事情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齊偉的掌控。
“三個億。”
淡淡勾起嘴角，蕭淩威環顧四周，聲線冰冷無比：“包括先前拍賣出去的其他八件古董，我都要了。至於錢的問題，讓趙嫚親自出來，我倒要看看，她有幾個膽子跟我要賬！”
此言一出，滿座寂靜。
眾人瞠目結舌，這算什麽事？一開口要拿三億元買下全部拍賣品，又一分錢不給，這分明是來砸場子的吧？
齊偉臉色極差。
這時，有人湊上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隻見齊偉先是一驚，緊跟著危險地眯起了雙眼：“哦？原來你小子就是蕭淩威那個廢物啊！怎麽，當初強暴唐清柔，好不容易從唐家手底下保住狗命，現在又回來送死嗎？”
“什麽？竟然是他！”
眾人驚訝之後，紛紛露出看戲的表情。
五年前趙嫚“大義滅親”，一舉和蕭淩威撕破臉，今天的晚宴，注定不平靜！
“我回來，是因為有些舊賬還該清算了。”
站起身來，蕭淩威睥睨四座，帶著股強大的威壓：“這些被拍賣的古玩，各個都是我父親當年私藏的愛物。趙嫚不配染指，你們更不配。”
說著，他抬起頭，銳利的眼刀直指大廳正門。
那裏，一名長裙拖地，麵貌頗為美豔的女人正緩緩走來。
她，正是蕭淩威恨入骨髓五年的仇人趙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