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刁難
“洛安歌,你現在有什麽資格管教南昱?”
南政澤一張臉冷若冰霜,深邃的眸中滿是厭惡。
當初是這人貪生怕死,自私的把孩子丟給了他,現在又來擺出一副愧疚的聖母臉給誰看?
洛安歌蹭了蹭發紅的雙眼,一言不發起身。
她知道自己沒資格,但一想到南昱剛才受傷的眼神,她就覺得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同樣是自己的孩子,女兒性格開朗外向,每天都過的開開心心的,偶爾提起找爹地也會被她很快糊弄過去。而兒子卻性格冷漠,連話都不願意說,還要麵對一個冷酷無情的爹.……
氣氛凝滯半晌,南政澤突然勾起了唇角。
“洛安歌,你不是覺得對不起南昱麽?我給你個機會補償他。”
洛安歌倏然抬頭,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卻隨著爬上心頭,她可不覺得南政澤會突然轉性原諒了她,那除非是被雷劈了或者跟她一樣被魂穿了。
“什麽意思?”
南政澤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薄唇微啟。
“你可以來我家裏做南昱的保姆,但……”
他突然俯身,語氣中帶著蝕骨的寒意。
“永遠不能跟南昱相認。”
南政澤的聲音低沉暗啞,說出的話卻仿佛世界上最惡毒的咒語,讓洛安歌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
半晌,她點了頭。
不認更好,省得南昱知道自己當年沒要他,心裏更加失落。
翌日。
英堡私立幼兒園。
洛安歌氣喘籲籲地趕到時,門口已經隻剩下零零散散幾個小朋友,南昱瘦小的身影孤零零的立在角落。
“小昱,對不起我來晚了.……”
話沒說完,她突然發現南昱的嘴角帶著青紫,校服衣擺上還有些灰塵,頓時心裏一緊。
“你的臉怎麽了!?”
“不用你管!”
南昱低垂著頭,悶聲就朝車邊走,洛安歌這才發現南昱不僅嘴角帶著青紫,連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她緊咬嘴唇跟了上去,極近溫柔的關心南昱,卻被他一個摔門差點碰出鼻血。
上車之後,洛安歌越看越難受,越想越氣。
南政澤這是找了個什麽破學校!?南昱以前也受過這種欺負嗎!?
她怒氣衝衝的撥通了南政澤的電話,質問道:“南政澤,小昱在學校跟人打架了你知道麽?”
南昱望向窗外的眼眸微微一顫,渾身都緊繃了一瞬。
這個女人,在跟他爹地告狀?
心裏湧起一種難以名狀的委屈,南昱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的異常被人發現。
一旁的洛安歌掛斷了電話,滿腔怒火依舊沒有得到宣泄。
她責備南政澤沒有真正了解過南昱為什麽不願意去上學,南政澤竟然覺得她多管閑事!
還說男孩兒打個架很正常,沒必要特意為他找回場子。
她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心裏不光想揍那些欺負南昱的人,更想狠狠的揍南政澤一頓!
香杉別墅外。
“停車。”
沉默了一路的南昱突然出聲,讓司機跟洛安歌都微微一愣。
“怎麽了小昱?是臉上的傷疼嗎?還是其他地方不舒服?”
洛安歌有些著急的探過身去,看向南昱的目光中滿是心疼。
南昱抿了抿唇,指著外麵一家超市說:“我想吃冰淇淋,你給我買。”
他的眸中閃著真真切切的期待,洛安歌心裏一軟,二話不說就推門下車去買。
不就是冰淇淋嗎,隻要兒子高興,吃倆都行!反正大夏天的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
然而她沒看到,身後的車上,司機欲言又止:“小少爺,您的腸胃,不是不能吃冰淇淋嗎?”
南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司機頓時若無其事的轉過了身。
開玩笑,這小少爺可比南總更可怕更難伺候,他是不要命了麽敢對小少爺的話提出質疑?
幾分鍾後,洛安歌順利買回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冰淇淋,一個給了南昱,一個自己吃。
這種跟兒子的溫情時刻,讓她覺得心酸又甜蜜。
南昱拿著冰淇淋的手有些發抖。他的確不能吃冰淇淋,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大的誘惑,生病難受都擋不住的誘惑。
半晌,他咬下了第一口。
暮色四合,洛安歌完成任務該離開了。
然而不等她斬斷自己不舍的情緒,南昱開始捂著肚子痛苦的跑廁所。
半個小時後,南政澤推門而入,看見的就是洛安歌跟保姆滿頭大汗的來回奔忙,而南昱則臉色蒼白的蜷縮在沙發上。
“怎麽回事?”
他快步走過去,渾身散發著森森寒氣。
洛安歌絞著手指站定,神色惶然。
“抱歉,我,我不知道南昱不能吃冰淇淋,他說想吃,我就……”
她怎麽也沒想到,就一個冰淇淋而已,就害得南昱不停地拉肚子,現在還發起了燒。
如果知道南昱腸胃這麽不好,她死也不可能答應給南昱買冰淇淋的。
南政澤的眼中蹭一下升起火焰,粗暴的打斷她說:“他說想吃你就給他吃麽!?你沒有腦子嗎?”
他氣得磨牙,盯著洛安歌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這才第一天,他就把自己的兒子照顧到發燒,往後豈不是要命了!?
洛安歌眼中滿是懊悔,心裏委屈又憤怒。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小昱他今天在學校被欺負了,想哄哄他而已。”
南政澤臉色鐵青,“他在學校跟別人打架,難道他就沒錯了嗎?”
“我讓你來是照顧他的起居生活,不是讓你來給他當媽的!”
南政澤抱起南昱,抬腳往樓上走去。他冷聲道:“你被解雇了,明天不用來了。”
“不要!”
洛安歌頓時驚慌失措起來,下意識就衝到南政澤麵前攔住了他的路。
“我,我會好好了解南昱的生活習慣,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的!這才第一天而已,你不能連個機會都不給我啊!”
她好不容易才見到大寶,現在讓大寶因為自己生病了,她簡直愧疚的想撞牆,又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南政澤的眸中怒氣洶湧一觸即發,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滾出去!”
話音剛落,懷裏的南昱突然小聲的叫了他一聲。
稚嫩卻沙啞的聲音一下擊中了兩個人的心髒,南政澤淩厲的目光緩和了幾分。
卻聽南昱說:“別讓她走。”
洛安歌呼吸一滯,定定的看向南昱,幾乎說不出話來。
南昱躲開她的視線,眸中閃過一絲愧疚。
原來洛安歌之前給他爹地打電話,並不是告狀,而是擔心自己在學校受了欺負.……
氣氛僵持片刻,南政澤沒再開口,隻對著另一邊戰戰兢兢的保姆道:“打電話讓私人醫生過來。”
保姆應聲離開,洛安歌在原地怔了半晌,拿出手機給女兒洛子茜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洛子茜擰著眉毛掛斷電話,輕車熟路的去了鄰居阿姨家。
回想起媽咪的不對勁,以及那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她心裏漸漸有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