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立大功
高保全臉色立刻肅然了起來，其他幾個小校，還有宗元的神態也都肅然了起來。
在這個節骨眼上，林管家這裏的發現絕對是一不可忽視的‘突破’。
高洪山忙把這一切歸功於陳玄策領導。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麽。
陳玄策把事情推到他的頭上來叫他露臉，他高洪山也知恩圖報不是？
何況這一切也根本就瞞不住。
高保全聽了大喜，狠狠地一巴掌拍在陳玄策肩膀上，“好小子，好小子，有你的！”
“哪裏是我一人的功勞，大家都有份，尤其是陳剛那家夥，不是他一語道破，我還想不到林管家的頭上的。”陳玄策謙虛的道。
高保全不在乎再多一個陳剛來分潤功勞。
如果能真的挖出‘凶手’來，哪怕還抓不到幕後主使之人，這也是大大的一項功勞。
“所有人都做好準備。我去尋趙百戶。”
高保全吩咐一聲，自己起身就要去找趙百戶說話。
嚇了陳玄策一跳，這高百戶做事兒就這麽莽嗎？
“不再釣魚啦？”
“再釣魚林大人的身子骨就遭不住了。”
“何況那林錦的兒子有涉及，他老婆多也知道一二，還愁審不出實情嗎？”
高保全大步離去，宗元笑眯眯的走下來拍著陳玄策的肩膀說道。
陳玄策啞口無言。
他可不能跟別人說回春丹的秘密的。
心裏想著事情的陳玄策沒有發現宗元的眼神有些恍惚，視線老是不自覺的落到他肩膀上。
作為高保全的老下屬，宗元不止一次經曆過被大喜過望中的高保全一巴掌糊在肩膀上的感覺，那半邊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眼前的陳玄策也是挨了一巴掌，卻仿佛清風吹拂，沒有露出絲毫的不適。
“厲害，太厲害了。”
此前看乘風山莊一戰的戰報，宗元都不敢相信那些事兒是陳玄策一個新人一個小年輕做下的。不管是殺了那麽多硬手，還是殺了葛世恭，還是重傷了丁夢，這都是宗元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可這些事兒卻讓一個小年輕給做成了。
那豈不是說他還不如這個新加入龍禁尉內衛的小年輕的？
宗元一直都不怎麽願意接受這一事實的。
但現在他必然是接受了，不接受都要不行了。
“還是讓給老袁吧。”
有這麽個人做小旗做副手，宗元覺得自己有些無福消受。
韓壽先這裏本是準備再聽一遍高保全匯報戰果呢，雖然此前飛鴿傳書，該知道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是萬萬沒想到高保全為他放出了一個大衛星啊。
雖然這時候還沒人知道什麽是衛星。反正就一個意思。
驚喜，大大的驚喜。
從京裏來的禦醫已經親自診斷了林如海的病症，絕對是中了毒了，而且是日久天長一點點積累的慢性毒藥。
這種毒看似藥效不強，卻能一點點把人的身子骨給掏空，等到一遭顯露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反正他是回天乏力的！
除非是能抓到賊人，拿到確切的毒藥，他再來有針對性的配藥。
這樣林如海還能多活一兩年。
所以別想著釣什麽大魚不大魚的了，隻要有線索，先把賊人拿住再說。
救活了林如海，至少能叫人多活兩年，一樣是大功。
而且這種藥能被人用在林如海的身上，那是不是也能用在皇帝的身上呢？這種能害人於無形之中的東西，曆來都是宮中的大忌。
“什麽？林錦……？”
林如海愕然之極，那可是自己的書童啊，祖輩都在林家做事。林如海自付對林錦是有情有義的，他怎麽會下藥害自己呢？
不過聽了韓壽先的話後他也無話可說了。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一點小事都不能錯過。林錦家門上的幾個窟窿也的確值得懷疑。
“那就叫他進來吧。”
抓人的事兒不需要林如海擔心，很快林如海病重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鹽政衙門，林黛玉一路哭泣著跑來見爹爹，賈璉聽聞消息後也急匆匆的趕來，然後倆人看到林如海還好生生的坐在椅子上，但神色卻非常之黯然。
片刻後忙著料理府中雜事的管家林錦也來見林如海，然後當場被擒拿。隻是叫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是，林錦這個高門大戶的管家在被擒下的第一時間就咬破了藏於口中的一枚假牙，當場嘴流黑血的就死去了。
氣的韓壽先“啪啪”連扇了手下那倆力士好幾個耳光，打的兩人都要暈過去了。
幸好隨後在林錦家中的一隱秘處找出了一個小匣子，裏頭有個小藥瓶，那禦醫見了如獲珍寶，拿去後就鑽到了林府的藥房裏不出來了。
但隨後被刑訊的林錦之子和林氏，雖然被掏空了肚子裏的秘密，卻真的不知道與林錦聯係那夥人的身份。
林錦之子隻多知道的就是對方許了他一個好出身。
林氏更是丈夫說什麽她就做什麽了。
至此就線索全斷了。
林如海還能說什麽呢？
黯然歎了口氣，叫龍禁尉把這對母子帶了下去，然後一個人回到了住處。
這樁事發起的很快，結束的更快。
除了陳玄策心裏頭還嘀咕著王家，覺得太巧合了，其他人都高高興興的等著領功受賞呢。
但它對林如海的打擊卻是無比深痛的。
林家的家生子，自己的貼身書童，林家的管家，這樣的人都被人引誘背叛了，他做人是不是也太失敗了？
林黛玉想要安慰父親，林如海麵上自然從善如流的重換新顏了。可是內心深處的失落、痛苦又豈是那麽容易好消去的？
聰慧如林黛玉自也看得出父親的強顏歡笑，所以她也就告退出來了。
“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女子，才讓……管家覺得沒個前途的？”
林錦之子說對方許了他一個好出身。
什麽是好出身啊？
林黛玉當然知道。
榮國府賴大總管的兒子賴尚榮不就得了個好出身麽。
“姑娘說的哪裏話。是那賊子爛了良心，噬起主來，活該他不得好死。那裏是姑娘錯了。”
雪雁是林家出來的丫頭，這個時候必須狠狠地踩一踩林錦來顯得自己心意。
“就是。以老爺的心性，他在跟前求個恩典，老爺豈會駁了他顏麵？”紫鵑也忙跟著勸說道。“是既想得林府管家的權柄跟體麵，又想兒子有個好出身，貪得無厭，利益熏心。姑娘可不值得為這種小人的話掛心。”
從京城啟程的那日起，林黛玉就夜夜流淚，身子看似還好，紫鵑卻怕她是為了安父親的心在自己父親麵前強撐。這一口氣要是泄了，非大病一場不可。
而要是再因為林錦這種反噬其主的小人而掛了心思，那就太不值得了。
“罷了，不想這些煩心事了。你們快去準備一份厚禮來，我要親自向陳校尉道謝。”
丟開糟心的事兒，想到自己父親身邊最大的暗凶已經被抓住了，還拿到了害人的藥粉，有禦醫對症下藥，父親病情必會大為好轉，林黛玉禁不住笑開了花。
自己真要好好的感謝感謝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