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邪門歪道
馬道婆的住處是一獨門小院。
遠遠看去跟其他住戶沒有絲毫不同。
可陳玄策剛行到門前,就心中一凜,不知道為何,他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盯著自己。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停步,反而是一腳踹飛了大門,人如離弦之箭直衝房間撲去。
身後的高洪山、陳剛等都發出一聲驚呼。
但就在他們也要闖進大門去的時候,突然的眼前一花,本來陽光普照大地的場景瞬間大變。
巷子小道變成了刀山火海,朗朗乾坤化為的血海地獄,一張張青麵獠牙的鬼臉橫飛。
“啊啊……”
高洪山大驚失色,但不及他去抽刀,一張鬼臉就已直撲他臉上。
鬼臉帶著一陣詭異低笑聲,在高洪山什麽也沒來得及做的時候,就仿佛輕煙一樣流進他口鼻,然後高洪山整個身軀就跟竹竿一樣噗通倒地。
“鬼啊!”
地保鬼叫一聲扭頭就跑,但一張鬼臉瞬間從高空撲下,陳剛鼓起全身力氣轟去,卻跟打在了空氣中一樣,拳頭從鬼臉中穿過,或者說是鬼臉從陳剛的拳頭上穿過,然後那地保也木頭人一樣啪嘰倒地。
陳剛臉色大變,但他來不及喊叫,就見血色的天幕上一張張鬼臉流星一樣落下,楊繼明、張子嶽等隊裏的人全根高洪山、地保之前的表現一樣,噗通倒地。
他自己在躲過一個鬼臉之後,也被另一個鬼臉給撲中。
陳剛就感到自己精神一恍惚,眼前黑了,耳朵聾了,感知、嗅覺全沒有了,他竭力維持自己清醒,但如何能抵擋呢?
他覺得自己在抵抗了。但實際上卻隻是比楊繼明晚看刹那。
“噗通!”
也跟木頭砸地一樣倒了,隻是他這顆木頭更粗壯。
陳玄策穿進房間,就看見馬道婆盤腿坐在蒲團上,身前有一個祭台,上麵供著好幾尊泥塑的神像,無一不是麵貌猙獰,多胳膊各臉多眼的邪神煞神,香爐中一炷香剛剛燃起不久。
祭台下還有一木案,木案上吊著一盞七星燈,燈下有幾個草人,有頭上戴著腦箍的,有胸前穿著釘子的,有項上拴著鎖子的。
這馬道婆顯然是知道陳玄策破門而入的,雙目狠狠地盯著他,蘊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惡毒。
“該死的小輩,壞我大事,我非殺了你不可!”
今天的事兒一鬧騰,別的都不說,馬道婆自己在這裏肯定是待不住了。她雖然能改頭換麵另做一個身份,但如何還能有眼下的得意?
光是銀錢上就相差許多。
天底下哪裏還能有京城的富貴人家多?
“果然是你這妖孽在作祟,還不束手就擒。”
陳玄策並不知道自己進了院子後,手下一幹人的遭遇,要不然他早揮刀了。
馬道婆隻把手一揮,一股紅霧當即蔓延開來。
陳玄策健步就向她殺去,但就跟外頭一幹人的遭遇一樣,他的眼前也是一恍惚,之後景象立即大變。
原本的房屋,化作了陰森恐怖的地獄,各種青麵獠牙的凶鬼厲鬼浮現他眼前,然後爭先恐後的向他撲食而來。
可陳玄策卻冥冥之中有種感悟,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都是幻境。
所以他拔刀出鞘,用上了十成功力,百辟刀化作一道閃電,要將整個地獄照亮。
之後,所謂的厲鬼,所謂的地獄,就全在這一刀下斬做兩截。
馬道婆是有些鬼祟手段,但她絕不是什麽道法高人。
這還真就隻是一個幻境。
如果在之前,陳玄策可能還會被影響,但如今,他的精神屬性早就不是先前的19點了。
雖然還沒有趕上體質,差敏捷就更多,但25點的精神屬性,讓陳玄策完全不受這種幻化影響。
從徐州養傷到林如海抵京,這一過程中他的技能值都湊夠16點了,你說他屬性值能沒增長嗎?
馬道婆的幻境手段對陳玄策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過陳玄策的這一刀也並沒有就此破除幻境,那斷成兩截的厲鬼地獄什麽的都在恢複。
但他這一刀直斬在馬道婆的臉上,一根木簪子突然擋在刀刃前替她挨了一刀,後者尖叫一聲仿佛鬼泣,直衝陳玄策雙耳,讓陳玄策不由自主的停了一瞬間。就在這一空擋,馬道婆一個賴驢打滾翻了出去。隨著她的這一動,自然的幻境也就破滅了。
幾乎是反射性的,馬道婆賴驢打滾後人沒起身,就抖手打出了一塊玉牌。
陳玄策果然在停了一瞬間後,就緊跟著又一刀劈了來。
深綠色的玉牌綻放一團淡紅色光澤,又仿佛是一股輕煙,氤氳旎旖。
一個透明的大泡沫將馬道婆籠罩住。
陳玄策的一刀落在其上竟然不受力的劃開了。
馬道婆鬆了一口氣,但看向陳玄策的目光卻更加陰冷了,手腕下的一對白色鈴鐺一催,在陳玄策看不見的地方,一個黃色的葫蘆突然塞口崩開,一股無形的白霧從裏頭冒出,隱隱中可以看到幾個小小身影浮現。
房間裏的氣溫瞬間下降了許多,但陳玄策目光死死盯著泡沫,根本不理會房間裏的變化,隻是一刀接著一刀的劈砍在泡沫上。
他就不信馬道婆的道法真就那麽牛逼。
剛才與馬道婆的一照麵,他心底裏並沒有危機感爆發。
一連七刀,一刀快似一刀,速度快到了極致。
那泡沫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了裂縫。
“快……快攔住他……”
馬道婆臉上的得意和老神在在全都化為了驚恐,嘶聲厲喝。
然後自己抖手又掏出一個龜甲一樣的東西,在百辟刀斬破泡沫的瞬間,再次施展出一道法術。
龜甲化作一麵大盾攔在了她跟陳玄策之間。
隻是這龜甲顯然遠不如那玉牌。
“嗤!”
百辟刀重重的劈開在龜甲之上,勁力灌入,龜甲瞬間破碎。
不過這一道法術,終究為馬道婆贏得了一絲生機。
她的底牌終於到了。
陳玄策背後一根無形的棍棒朝他後腦勺砸下。
他心中似有所感,轉身一刀橫斬。
充滿了內力的刀鋒半點也沒砍到什麽東西,反倒是他冥冥中覺得,又有什麽東西讓自己的腦門砸來了。
“噗!”
刻不容緩之際,陳玄策咬破舌頭,幾滴舌尖血包裹著內力脫口噴出。
一股血霧直接把他整個正麵朝向給蓋了住。
隱隱的聽到了一‘無聲’的嘶吼聲。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都已經無聲了,怎麽他就又聽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