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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5章 亂世哀曲裏的一點鋒芒

  第2475章亂世哀曲裏的一點鋒芒


  菩提萬宗,宛若涓流匯聚成河。


  各大宗門,集結弟子,精神抖擻的出現在了破曉的曙光之下。


  左天猛率領星雲宗的弟子們,亦是出現在了白鶴洲的青蓮廣場。


  青蓮廣場位於女尊雕塑的正前方。


  萬道青蓮綻放,盤旋在廣場的四麵八方。


  廣場以女尊雕塑為正中心。


  麵積巨大。


  是一眼看不到頭的寬闊。


  潺潺的流水聲,淅淅響起。


  楚月作為星雲宗少宗主,武神境弟子之首位,立在前方淡淡地看向了鶴皇。


  鶴皇乘風而起,分別攤開了兩隻手掌。


  左手是一方絕品法器,蒼穹羅盤!


  右掌放置著黑色的八寶鬼塔。


  羅盤開道。


  鬼塔鎮壓。


  這兩樣法器,是每一屆宗門大比所需要的。


  鶴皇先將絕品法器蒼穹羅盤丟出。


  隻見圓形的羅盤,猶如太陽之光,直衝到了高空之上。


  鶴皇懸浮於獵獵風中,宛若古來大帝,俯瞰塵世。


  “煩請萬宗諸君,隨本皇一道開啟菩提老祖的法器,蒼穹羅盤!”


  話音落下,就見左天猛、陳清音在內的萬位宗主,共同盤膝而坐,雙手結印。


  萬道氣力之光,羅織絢爛,俱都灌入了蒼穹羅盤內。


  蒼穹羅盤周身焰光熾盛,耀人眼球。


  菩提之地萬位宗主的齊齊出手之下,大開蒼穹羅盤。


  隻見蒼穹羅盤宛若一方森嚴的擂台,出現在青蓮廣場的大地之上。


  “蒼穹羅盤,變幻無窮。”


  薑不語嗓音凜冽道:


  “既可為擂台,亦能作囚籠,山川河流,乾坤萬象,俱在菩提老祖的羅盤之中。”


  “此外,還有不定數的菩提造化,隻逢有機緣者得之。”


  “萬宗大比,點到即止,為和平而戰,自不可出現殺戮之事。”


  “在仁和純良的菩提之地,當永記菩提老祖的教誨,凡殺心重者,便要送進八寶鬼塔,嚐十八層煉獄之苦。”


  “.……”


  話音才落。


  鶴皇手中的八寶鬼塔,便出現到了青蓮女尊雕塑的手掌之上,且無限變大,直到與女尊雕塑融為和諧的景兒。


  “諸君。”


  鶴皇朝四方作揖,“大比前,可讓先鶴皇僅剩的愛女,顏小公主,為諸位舞一曲。”


  他拍了拍手。


  就見琴師奏樂。


  無數人的目光所至,是被用輪椅推到人前的顏暮。


  與昨晚不同的是,她穿上了一身鮮紅的霓裳,但大腿以下的部分,是空蕩蕩的。


  眾所周知,白鶴洲小公主顏莯,曾經一舞傾城,不止驚豔了白鶴洲,連洲外之地,都有絡繹不絕的修行者們慕名前來。


  奈何小公主當初卻說,高山流水覓知音,隻為世間知己者而舞,為心上人所舞。


  顏暮低著頭,雙手死死地攥緊。


  她曾是父親驕傲的女兒。


  如今,卻要以殘身來萬宗麵前丟人現眼嗎?


  她心雜亂,又失雙腿,對麵琴師的奏樂不入她耳。


  如何舞?

  舞不了!

  顏暮眼睛通紅地看向了鶴皇,有千萬分的不理解。


  縱然彼此有誤會,但曾經私定終生,相知相愛過的兩個人,如何能做到這個地步?

  薑不語薄唇微掀了一下,淡聲道:“鶴皇,你的小公主,好似舞不了。”


  “是本皇錯了,一介殘軀,自是舞不了,當真是耽誤了大家的工夫。”


  鶴皇冷笑。


  他懶倦地抬起手,輕擺了擺,示意琴師們退下。


  “且慢——”


  少年尾音輕挑端的是好整以暇,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力。


  鶴皇、薑不語以及六大聖主,都看向了說話的楚月。


  “弟子葉楚月,星雲宗少宗主,略懂音律,不知諸位可否給弟子一個獻醜的機會?”少年朗聲問。


  左天猛回頭,詫然地看向楚月,還用神識傳音興奮地問道:

  “少女,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本宗主不知道的?”


  楚月的臉上頓時落下一排黑線,無語地望著這沒個正形的宗主。


  鶴皇細細打量著楚月,嗤笑:“你就是那個把父母送去大牢的弟子?”


  “是的,葉某就是那個忘憂城禦千獸,數月突破九十多星,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弟子。”


  少年老實巴交地點頭道。


  而她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高談闊論呢。


  許予輕車熟路地閉上了眼睛,唇動無聲吐出了兩個字:丟臉!

  鶴皇臉龐抽動了下。


  然後說——


  “既是如此,那就由葉弟子你來奏樂吧。”


  少年咧著嘴笑,足尖點地飛掠而出。


  路過顏暮公主身邊的時候,微微一頓,對視了眼,再繼續掠到琴師身邊,將對方的位置替換。


  她坐下撫琴,試了試琴弦,抬眸依舊望向顏暮公主。


  顏暮還在輪椅之上,紅著眼對楚月搖搖頭。


  她已經夠丟臉了。


  不願再讓葉楚月陪她丟臉了。


  少年的神識傳音,響在她的腦海。


  “能給公主奏樂,葉某,不勝感激。”


  顏暮睜了睜眼眸,兩行清淚拚命地往下流。


  她依稀記得。


  那個晚上。


  奄奄一息的青年,微笑著說:

  “能夠作為公主的未婚夫,陪公主走一段路程,就已不勝榮幸,怎堪奢求讓公主成為在下的妻子呢?若有來生,或許可以奢盼,但在下隻求今生,哪怕什麽都求不到。”


  顏暮的心髒,疼痛到不行。


  有人不曾言愛,卻護她一生,直至生命盡頭。


  有人聲聲質問,把她雙腿斬去,讓她的世界無聲。


  恨嗎?


  她不恨。


  她是白鶴洲公主。


  她有自己的驕傲。


  顏暮閉上眼睛,嚐試與楚月昨晚留下的本源之氣與神農之力溝通。


  那是她觸底反彈的最後機會!

  “叮——”


  楚月撥動琴弦,發出清脆之音。


  隨後,手腕微轉,指尖快速撥動。


  聲音幽婉如深宮棄婦,訴不盡幾多怨。


  “她怕是動不了了,葉弟子。”鶴皇冷笑。


  “叮——”


  就在這時!


  琴音變得殺氣騰騰。


  顏暮睜開了眼睛。


  與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眼底,滿是秋風咧咧的肅殺。


  像是馬革裹屍的為將之人,從漫天黃沙裏走出!


  顏暮運用本源之氣催動霓裳,神農之力為雙足。


  卻見她掌心一拍,掠到了半空。


  世人看不見她失去的雙腿。


  隻看見風中的紅色霓裳,像是亂世哀曲裏殺出的一點鋒芒。


  少年見此,笑了。


  此刻,琴音如殺,霓裳似血,她是她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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