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醒來的跡象
顧辛塵已經帶上眼罩，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還是怎樣，反應李寶寶覺得他也是不會搭理自己的。
遂無奈的打開了飛機上自帶的電子產品準備看個電影來消磨消磨無聊的機上時間。
而另一邊。
床上沈一爾安靜的睡著，他英俊儒雅的臉龐被收拾的非常的幹淨，連一絲胡渣都沒有，這樣的他饒是睡著的狀態都是豐神俊朗的。
顧森然坐在沈一爾的床沿，她放下了手機，雙手拉過沈一爾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含情脈脈的看著沈一爾。
“你知道嗎？馬上就要開始過節了，我今天站在窗口看到外邊街道上全部都是一片大紅，好多人已經開始購買年貨了，但是我們家估計還是一如既往的暗淡吧，不過，我今年反正也不回家，其實還好……”
顧森然停頓了好一會兒的時間，似乎是在等著誰的回複一般。
良久沒有回應，她也不生氣，抬起頭來看著笑望著沈一爾的睡顏，繼續道：“沈老師，你什麽時候醒過來啊，學院那邊都喊了無數次了，我都不曉得他們怎麽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煩死了，整天要你回學院。”
說著說著，顧森然的眼睛就這麽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她也沒有心情去擦，隻顧著緊緊拉著沈一爾的手說話。
“你快點醒來好不好，嗯？要是你能醒過來的話我保證……，你之前不是很不喜歡見到我嗎？我保證，隻要你醒過來了我以後都不見你，”她拉著沈一爾的手哭的傷心欲絕，顧森然一把將自己的臉埋在床上。
然後就斷斷續續的兀自說著：“隻要你醒來，我就什麽都聽你的，你讓我滾我絕對不留下來，我保證嗚嗚嗚……。”
一直在床上躺了好久的沈一爾似乎是真的感受到了顧森然的悲傷，他的手指頭幾不可見的動了動，好像是安慰的意思。
此時的沈一爾其實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沒了意識的人，他還是能聽到顧森然的聲音的，隻不過他給予不了顧森然同樣的回應，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便是指尖。
這也是他唯一能跟顧森然交流的途徑，他指尖微動想說的話是：不要走。
沈一爾感覺自己被關進了一個周圍全都是黑暗的房間裏，它沒有一絲陽光能穿透進來，隻要顧森然不在他的耳邊說話，整個黑暗之中就不存在任何聲音。
完全死寂一片。
沈一爾嚐試過在其中摸索，他想從這一片黑暗之中跑出來，擁抱這個整天跟自己不停說話的女孩，可是任憑他如何的努力，如何的奔跑，都沒有一點作用。
他再怎麽奔跑，都仿佛是在原地踏步一般。
此時的沈一爾再也不複謙謙君子形象，他像隻受了傷的老虎一樣，焦慮、擔憂、無奈，他想著擁抱顧森
然，但是他做不到。
他隻能在黑暗之中繼續的這麽沉淪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擺脫。
顧森然敏銳的感覺到了沈一爾的手在微微的動作，她條件反射一般立刻從床上撐起頭來，立刻就要去按床頭的鈴。
張醫生囑咐過她，若是沈一爾有什麽動靜一定要第一時間聯係他們，這很有可能就是沈一爾即將醒來的前兆。
顧森然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怠慢。
鈴聲按響了之後，沒過多久，張醫生便帶著一幫醫生護士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
顧森然彎著腰站在沈一爾的床邊，臉上全都是還沒來得及擦幹的淚痕，她滿懷希望的看著張醫生。
“他剛才手指動了，我感受到了。”
張醫生看著顧森然明顯已經有些憔悴的表情暗自歎了口氣，他在醫院見到的病人家屬太多了，全都是一些貴族子弟，他們每一個剛開始都是親力親為的照顧自己的家人愛人，可是時間一久，全都不約而同的放棄了。
但是，隻有顧森然。
張醫生是真的非常的意外，她一個小姑娘，這種家世這種長相，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可是仍舊是長長久久的陪伴在一個已經被認定為植物人的男人身邊，張醫生不驚訝不讚歎是假的。
思及此，張醫生也不再耽誤，他快步走上前，手指撐開沈一爾的上下眼皮，拿著小手電筒照了一照之後，轉身吩咐自己帶過來的一眾護士。
“準備手術室。”
隨即，護士們便分成了兩路，一路去準備手術室了，另一路留下來快速的收拾著沈一爾的病床，好方便待會兒直接就可以將他推進手術室裏。
顧森然這才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慌張的看著護士們忙碌不休，自己卻茫然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她疾步走到一臉沉重的張醫生身邊，抓著他的胳膊一臉期待的問道：“怎麽樣，他是要醒過來了嗎？”
張醫生搖了搖頭，看著顧森然的眼裏是一片不忍：“目前還不太清楚，等手術之後吧，我再給您一個準確的結果。”
顧森然點了點頭，隨後一個護士跑了過來，“張醫生，病房準備好了。”
張醫生再顧不上安慰顧森然，對著已經準備就緒的眾人吩咐了一聲之後，眾人立刻動作了起來，推著躺著沈一爾的病床就離開了。
顧森然立刻就跟著跑了上去。
她若是不陪在沈一爾的身邊，心裏就莫名其妙的非常不安，不管如何，她都不想離開沈一爾一步。
顧森然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病床旁邊，直到他們到了手術室之前，顧森然終究是被人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小姐，裏麵您不可以進去了。”
顧森然沒有理會她，腳步卻是停駐了下來，她的目光一直
追隨著沈一爾的病床一刻也不曾移開，手術室的門在她眼前毫不留情的關起來之後，顧森然立刻像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沒有任何依傍的軟倒在了地上。
攔著她的人立刻就要去扶顧森然，卻被顧森然伸手製止了。
“謝謝，我沒事。”
說完，自己撐著地站了起來，隨後慢慢悠悠的坐在了手術室外邊的椅子上。
她的頭靠在牆上，目光渙散的盯著天花板的一處出神，神思恍惚，心裏想的全部都是沈一爾現在正在裏麵接受著什麽樣的治療。
他剛才手指頭明明是動了，他會醒來嗎？或者說想的更快一點，待會他從手術室裏麵出來的時候，就能跟自己說話了嗎？
顧森然已經受夠了自己日複一日的獨角戲，她每天晚上閉眼之前想象的都是明天早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沈一爾神情的看著自己的眼睛，對自己說早上好。
可是……
她一直沒有等到那一天……
沈一爾仍舊在沉睡之中，他不能回複她，不能問候她。顧森然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還好，沈一爾現如今也算是對外界有了感應，顧森然控製不住自己，她忍不住就想往好的地方想，完全沒有考慮到若是事情結果跟自己想象之中的差了太遠之後，她能不能接受的了反差。
所以，在張醫生長達四個小時的診治之後，他愁眉不展的跟顧森然說了個不知算好也不知是不是算壞的消息。
“剛才的情況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突破，說明病人現在的潛意識裏是能感知到外界的情況的，也就是說您在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其實是聽得到的，但是，很可惜他回應不了你……”
顧森然一聽張醫生這句話，臉上終於綻放除了一個放心的笑容，沈老師能聽到她說話啊！這簡直就是跨越性的一步了吧。
“這是件好事吧？”顧森然期盼的看著張醫生問道，“那他具體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張醫生搖了搖頭。
顧森然感覺到了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她拉著張醫生手臂的手更緊了一些，表情也變得更加激動了。
“什麽意思？”
張醫生歎了口氣，他又如何感受不到顧森然的心情呢，將顧森然的慌張的擔憂盡收眼底，“病人暫時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一點都沒有？”
“沒有。”
一下秒，顧森然的手就從張醫生的手臂上滑了下來，她茫然無措的看著張醫生，一臉的悵然若失。
“沒關係，還好，還好，至少我……，他聽得到我的聲音，這就是好事情，不就是等著嗎，誰怕誰怕，我等著就是了……。”
顧森然就這麽一邊念叨著‘我等著他醒來’一邊失魂落魄的走回了病房。
張醫生三番四次想要上次扶著她，卻都無一例外的被顧森然拒絕了，張醫生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森然消失在走廊的拐彎處，長長吐了一口濁氣，轉身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研究植物人康複的治療手法。
顧森然走回病房的時候，沈一爾已經被護士推回來了，一個護士正在替沈一爾收拾床鋪，她看到了顧森然之後立刻彎了個腰，恭敬的退了出去。
顧森然一步一步走到沈一爾身前，看著他和之前進手術室沒有一絲不同的表情，心裏沒來由的又想哭了。
她強忍著心裏的難過，硬是擠出一絲笑容來，略顯得有些蒼白的嘴唇輕輕的湊在了沈一爾的耳邊。
“沈老師，我知道了哦，你聽得到我說話的……，”頓了頓，她繼續道：“那我以後都再靠近你一點說給你聽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