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海中奇險
張凡三人聞言，心中明白，那一望無際的海洋，正是克制旱魃的區域。 阿肯問道：「那麼你不想再看看遠方的世界了么？……」
女魃取出那支蘆笛，遞給了阿肯，「留下吧，這是乾涸之王賜予你們的禮物，我現在要回到我的領地。感謝你們帶我經歷了生命的世界，雖然脆弱，卻讓我愉悅。」
阿肯還想要說些什麼，力圖挽回這個強力的追隨者，卻是被張凡攔住。女魃如生人般的臉色和身體，漸漸乾枯，化為千年殭屍的本質，而後繼續沙化，變成沙塵，在船艙中流轉，並從阿肯手中的蘆笛中穿過，帶起幽怨的笛聲……
「你們保重，需要我的幫助，可以吹起這根笛子……」沙塵飛出船艙，往西北方飄去了……
阿肯嘆了口氣，收起了蘆笛，張凡拍了拍他，安慰道：「有得必有失，得失間，並無壞事。」
…………
此時正值初冬，一路南風，帶著兩隻船隊，行至杭州。至此，兩隻船隊方才分開而行。
海船並非向東直行，而是順著海流和南風，向東南方，行了五天，一路平靜的來到了一個叫達阿兒奈波的島嶼。張凡記得這裡好像就是現代的日本沖繩。至此地后，便是掉轉船頭，向北而去。沿途便是琉球群島，有很多島嶼，可以隨時補給。
而就在這片海域，卻是有種不一樣的氣氛籠罩了下來……
遠處的天空，黑雲集結，有經驗的水手看得出那是風暴即將到來。鑒真和尚也是獨自站立到船頭，渾濁的眼睛看著迷霧般的前方。難道已經雙目失明的他，還能夠看得出天氣變化么？
張凡立在他身後，鑒真的感覺讓他總是覺得這位高僧似乎並沒有失明。因為鑒真在給病人抓藥的時候，從來不會拿錯藥材，這讓同樣中醫出身的張凡，很是鬱悶，自己眼睛很好，抓藥都要仔細分辨，才能夠拿對，這個高僧……
鑒真背對著張凡，卻彷彿看透了張凡的心思，沉吟道：「你在想我為什麼能夠看見天氣嗎？」
「正是不解，還要請教。」張凡一怔，隨即回答。
「我眼睛雖瞎了，但心可沒有瞎。多次出海，遭遇風暴，我已經可以聞得出這風暴來臨時的氣息了。唉，前路並不安寧啊！」
張凡心中並不驚訝，這次航行能夠平安，那才是奇怪。
鑒真一指黑色的風暴雲層，「你看，那裡有什麼不同？」
張凡凝神細看，卻見那團黑雲並無什麼特殊之處，「弟子見識淺薄，不識得風暴的來歷，因此看不出那暴風黑雲有何異樣。」
「你只用眼看，自然不識得真面目。要用心看！」
這老掉牙的教誨，出自鑒真之口，卻是不同一般，張凡屏氣凝神，閉目靜心，而後再次睜眼，遠望天邊，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讓你用心看，你卻依舊是加持目力，如何能夠看得清？」
「還要大師指點。」張凡謙遜的拱手。
「罷了。」鑒真嘆了口氣，伸出一根手指往張凡額前豎著一劃。微微刺痛間，一條淡淡的血痕在張凡額頭顯現，似乎還隱隱泛起金色光芒。
「你閉上眼睛……」鑒真道。
張凡依言閉目，卻發現眼前依舊是一片茫茫大海的景色，與睜眼時無異，而且彷彿還更加透徹清晰！駭得他又把眼睛睜開。
「閉目！」鑒真喝道。
張凡這次心中有了準備，把眼睛閉緊。眼前景色宛然，不！比以前更加看得透徹，那遠方的黑雲中竟然有無數張牙舞爪的魔怪在裡面飛舞！
那種感覺不是在樓蘭看見沙塵暴中的鬼怪，這海上暴風黑雲中，那些魔怪更加虛幻，彷彿在另一個空間一般，聊不真實！
「大師？……」張凡驚問。
「自己看！看仔細！」鑒真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麼，喝止了他。
張凡閉目凝神，運用鑒真給他加持的能力細看遠方天空，那團黑雲。發現那些魔怪似真似幻，樣子很像自己在地獄道中所見的夜叉，只是形體閃爍，似乎被什麼屏障阻隔，不得突破！
「大師？那些魔怪好像要突破什麼阻礙，來到這裡一般。
「他們是目標就是我！」鑒真言道。
「大師！……」張凡驚道。
鑒真卻笑了，「它們攔阻了我五次，嗯，可以算是六次了，這一次似乎弱了許多呢！」
「大師為何讓我知道？」張凡寧定的看著鑒真，發現自己的能力居然無法看透鑒真的屬性。
鑒真回頭，渾濁的雙眼空洞的看著張凡，沉思了一下，說道：「對於任何能夠對抗惡魔的，我佛信徒，我有義務不惜餘力的幫助！你們的未來，嗯，應該不屬於這裡吧。」
張凡心中沒有驚訝，這位高僧能夠看出自己和隊友的身份，應該十分正常。不過鑒真口中自己三人的未來，是指在其他場景中，還是在持戒者世界中？或者是現實世界呢？
鑒真下一句話竟然回答了張凡的疑問，「在哪裡並不重要，只要你能夠嚴守本心，了佛真意，這就足夠了。」
這回張凡動容了，深深施禮，低頭道：「多謝大師指點，弟子銘記在心。只是難道大師已經得天眼神通了？或者還有他心通？」
「神通只是末節，了卻我執，才是我們佛教徒的正路啊！」
張凡聽了，深以為然。又是深施一禮。二人正談論著佛法，卻聽海船后舷傳出喝彩聲。
張凡回頭一看，卻見十多個水手，正趴在船舷上，看著海中歡騰。再看海中，原來阿肯綠翼正坐在威利斯中，在海上行駛，打撈一團灰白色的奇怪東西。
那玩意兒好似很滑膩，阿肯好不容易抓住，又被滑脫。船上一片嘆息。還是綠翼一刀插入那團不明物質中，將它挑到威利斯中間。二人抓住海船上垂下的舷梯，收了威利斯，上到船上。
「好大一塊龍蜒香！」水手們歡呼著，圍著甲板上的灰白色物體紛紛議論。
有經驗豐富的商旅，仔細檢查了這塊龍蜒香，道：「好傢夥，這可是品質最好的龍蜒香！足足在海上飄了百多年，雜質都洗汰乾淨了！你看，都發白了！」
「嘿嘿！小發了一筆！」阿肯得意的對綠翼說道，這玩意兒是綠翼先發現的，在海上飄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問了阿肯，這小子雖然沒見過，但卻是第一個想到這種特殊香料。
弄到甲板上后，眾船員都很羨慕，這可是很大的一筆財富啊！
張凡卻給興奮的二人帶了一個壞消息，阿肯綠翼連忙收起這團龍蜒香，向船頭過來。
現在海船前後沒有可供停靠的島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暴風雲團向這邊壓過來，船上的風帆都已經收起，並把桅杆倒了下來。
黑雲壓了上來，隨著烏雲而來的是難以抵禦的颶風！
下一刻，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這自然界最可怕的威力！張凡三人現在知道了什麼叫做一葉扁舟！這隻二十多米長的海船，竟然像一片樹葉一般，不堪吹拂！要不是三人都有體能加成，早就被這狂風巨浪掀起的海船，顛簸的暈船了。
船上的水手呼喝著操縱不受控制的海船。現在張凡只能夠看見一隻海船還在視線中，其他兩艘早已被暴風吹得不知去向！
鑒真低頭站在甲板上，任憑海船的顛簸，只是低頭念經，身上濃郁的佛光向四周蔓延，感染了所有的人，變得鎮靜起來。甚至這佛光還有治療的能力，讓一些暈船嘔吐的船客，都恢復了。而且都感覺這滔天的巨浪並不再那麼可怕。
更有那暴風巨浪，也是無法直接摧毀海船。那黑風巨浪好像一隻滔天的巨手，只是將船如玩具一般擺弄，卻是無法捏碎！
在張凡被鑒真加持的眼中，可以看見那黑風中的魔怪，一**的化身颶風狂瀾，狠命撞擊著這艘海船，但都在鑒真涌動的佛光外，撞擊成碎片！
照這麼下去，這狂風巨浪是無法摧毀這艘海船的。而另一艘海船卻是因為沒有被這些魔怪直接攻擊，而也是幸免於難。
難道會這麼簡單，就這麼衝出這暴風區？
答案是否定的！只見另一艘海船突然不受巨浪的擺布，隨意顛簸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船體下拱動。船上的水手和船客，都是嚇得怪叫起來。
突然，數條數十米長的觸手從黑色的海面下沖了出來，每條觸手都有水缸粗細，抓住海船的那一面上，滿布臉盤大小，圓形的肉質吸盤。張凡甚至可以看見那吸盤的凹處，密布尖銳的黑齒！
更多的觸手從海船四周衝出，蜿蜒著將那艘倒霉的方形海船牢牢抓住！觸手飛舞間，海船上甲板、船帆、桅杆被撕扯的碎裂飛濺！船上的海員，也被觸手捲起甩進海里！
一時間，那艘海船上慘叫聲此起彼伏！張凡三人看得驚呆了！
觸手將方形的海船緊緊勒住，忽然，猛一使勁，那海船就好像被觸手包裹的核桃一般，突然擠碎開來！緊接著，就被那些觸手拖入了深色的海水下，失去蹤影！要不是海面上還漂浮著的船帆桅杆的碎片，讓人疑惑那裡也許本來就沒有任何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