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睚眥
張凡笑著搖搖頭，這有些故弄玄虛了，特別在自己這個修行者眼中。【 】
中年男子看著那張符籙，有些猶豫。對著張凡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是一個朋友弄得，我也不太懂，說這種出土的墓葬品，要用符鎮壓的，不然陰氣太重。」
張凡也笑了，這種事情他見多了，便問道：「我可以打開了嗎？」
「啊，你看吧。」中年男子閃過一旁，站到門邊抽起了煙。
張凡揭下那張符籙，放在一邊。將那個蓋子打開來，一股淡淡的泥土和銅銹的味道騰了出來。張凡手扇了扇味道，正要低頭查看。
這時，一股黑色煙霧從空空如也的鼎內憑空冒了出來！……
中年男子卻沒有什麼反應，看來作為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而張凡瞳孔收縮，心卻提了起來。那團煙霧竟然帶著一張痛苦哀嚎的扭曲人臉，發出只有張凡有靈覺能力才能聽到的嘶嗥。張凡迅速將蓋子壓了下去，把那團煙霧蓋住，順手將符籙按在蓋子上。抬頭對著中年男子喝問：「你這東西是哪裡得來的？」把那個在門邊抽煙的男子嚇了一跳。
這是張凡很少問的話，因為知道藏品的來歷，對鑒定毫無幫助，越是假貨，背後的故事越是動聽。但這次張凡沒有辦法不問，因為他另一個身份是靈異界的『清道夫』，而這個鼎中竄出來的鬼魂樣子還很新鮮，看樣子還是新死不久，因為鬼魂的樣子是現代人。
難不成這三足鼎的背後隱藏著一樁罪惡的勾當？
中年男子支支吾吾的說道：「這是一個朋友那裡買來的……」
張凡冷笑了一聲，再次揭開蓋子，口中喃喃念咒，圈起一道佛光，將那個衝出來的怨魂困住。中年男人似乎也沒有見過鼎內的情況，探頭往裡張望。只見鼎內也有一張符籙，似乎是一張畫的不到位的攝靈符，藉助三足鼎封印這個怨魂。所以這隻怨魂還能有限的衝出三足鼎，但卻留著下半部在鼎內，無法脫身。中年男子是正常人，沒有靈視能力，自然看不到這一幕。
鬼魂嘶喊著無法溝通，它們是生前的一縷執念所化，或者帶著無限的冤屈，只想索魂平息自己的憤怒，但因為過度的執著，已沒有辨別人事的能力。只是運用鬼魂的能力影響著活人的精神，將自己生前屈死的場面反覆再現，以求得到靈識的慰藉。就好像普通人遭遇了冤屈，和別人反覆的傾訴是一個道理。
張凡神識恍惚，眼前出現了一幕場景，只見數個鬼鬼祟祟的男子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正在小山包上挖掘一個很深的洞。張凡看得出那個小山包竟是是一個封土堆，這是一個古代大墓！那級別，起碼是一方諸侯！這幾個傢伙是在盜墓，其中一個正是怨魂本人。只見他在同伴的威逼慫恿下鑽入挖好的狹小盜洞里，將墓穴中的物件摸索著往外搬運……
盜洞幽深又長，穿透了墓穴的外槨。在墓室中的他，借著頭頂的礦燈，摸索古物。他非常的害怕，既害怕墓穴中主人的遺骸，又害怕在外面守候的同伴。他的害怕最後應驗了，同伴們在他搬空了墓穴中主要的陪葬品之後，用一把洛陽鏟將他殺死在墓穴中，把他與盜墓的罪惡勾當一起埋藏在空空如也的古墓中。不過他的魂魄卻在那死亡的一瞬間，附在了這些被盜的陪葬品中，跟隨著他罪惡的同夥四處流竄，並不斷的騷擾著他們。
同夥們被他每晚的入夢索命嚇得無法安寧，隨著部分贓物被賣掉，他的怨怒更加深重了！其中一個同夥竟然被他嚇瘋，進了精神病院！剩下的卻還是不甘丟下這些陪葬品，依舊到處流竄銷贓。直到有一天，他們來到這座城市，找到了一個自稱是茅山道士的神棍，施術將他封印在這個青銅鼎內。那一晚就是他最後的記憶，從此沉淪黑暗中……
「喂，你怎麼了？」中年男子見張凡發獃，不知所以，拍了他一下。張凡猛然被拍醒，眼前的景象消失，神魂回到店鋪里。
「哦，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來路？」張凡斷定眼前的男子並不是盜墓賊，而且他眼中這個中年男子頭上還頗有金色善業盤繞。只是在金色業力中，有一團黑色煞氣凝聚不散。
「這個……」中年男子似有隱情。
「你不願意說也罷。」張凡蓋上鼎蓋，「這隻青銅鼎是只老貨，大概是戰國時期，最早春秋時代也有，因為沒有銘文，所以不好斷代。當然如果有其他一同出土的陪葬品，我就可以推斷出大致年代，如果確實有的話……」
中年男子聽張凡如此說，沉吟了片刻，正色道：「我是一個警察，這件東西是我在幾個疑似盜墓賊的住所發現的，不過他們不肯承認，只說是仿古工藝品，所以找你來看看……」他取出一張警官證遞給張凡，「以前讓你看的假貨，是我自己買的，呵呵，我也好這一口，只是沒有入門，讓你見笑了。前一陣有群眾報案，有人在販賣古董，局裡知道我還稍微懂點……」
說到這裡，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你比我就是個大外行……」
張凡擺擺手，把警官證還給他，客氣道：「哪裡。哪裡。我也是個半吊子。」
中年警察繼續說道：「所以便派我去調查此事，我假扮買家和這幾個盜墓賊接上頭，一舉將他們擒獲。但這幾個傢伙是老手，硬是不肯承認，一口咬定是仿造品。沒辦法，必須找個懂點的看看到底是不是墓葬品。本地博物館懂得人不多，要到n市省級博物館才能鑒定，我便想到了你，先讓你看看，心裡也有底了……」
「哦……」張凡知道了原委，想了片刻，看了一眼被封印的青銅鼎，對這個警察說道:「你看這樣吧，我再去幫你看看其他東西，是不是一路貨色，這樣就好判斷了。n市的省級博物館，有我的老師和幾個朋友在，如果需要，我也能夠幫上忙。」
「這樣更好了！」中年警察大喜，連忙包好青銅鼎，急道：「我們現在就去局裡。」
「哎，讓我收拾一下……」張凡笑道。他略略打掃了一下店鋪，收拾了一些放大鏡，白手套，小刷子，小鑷子，led白光手電筒等鑒定用的工具，便跟隨中年警察出了古玩城。
中年警察是開了警車來的，不多時便到了某市區分局。張凡下的車來，正要跟隨進入警察局內部大門，猛然聽到頭頂一聲巨吼，張凡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原來警局大門門庭，一個大大的警徽上，盤繞著一條豺狼之首，蛇一般的身體的怪物，正對著張凡吼叫，但似乎並無惡意，只是看到張凡與眾不同，跟他打了個招呼。
「睚眥！」張凡一驚，看那隻怪物形象，立刻想到一個傳說中的生物來。龍生九子，睚眥好鬥，最是嫉惡如仇，看來警局之上便有它在守護，務求懲奸除惡！
「吼——清道夫，而來何干？！可要吾相助？」睚眥伸展身軀，吼了一聲，打了個招呼，看來張凡的神職，它也是知曉的。
張凡拱拱手，「好說，有些公務，不敢勞動。」卻也不敢多耽擱，怕人生疑。
睚眥自然也明白，又閉目盤繞在警徽上，打起了盹。
還好中年警察並未在意，領著張凡直往自己所在的辦公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