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海市蜃樓
「閉嘴！」船長喝道，然後對副官發令：「全速追擊！聯繫空中反潛偵察機，到前面投放幾個聲吶浮標！……克萊斯少校，你的見識讓我遺憾，前一周在英國南部海域發生的，第三帝國六艘精銳潛艇被一艘古怪潛艇擊沉一事，難道你沒有聽說么？雖然你的軍銜還不能夠讓你接觸到這類機密，但道聽途說不一貫是你的強項么？」
這名叫克萊斯的副船長被氣得臉孔通紅，怒吼一聲：「你是在浪費第三帝國的戰爭資源，你一定會被懲罰的！」接著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船長冷笑了一下，「十足的笨蛋！」
他的副官有些踹踹，「船長，也許您不應該得罪他，雖然這小子很討人嫌，但他的叔叔……」
船長撇了撇嘴，「讓他和他的叔叔見鬼去吧，那六艘潛艇沉沒前，發回來的電報明確講述了有那種小小飛行器伴航，不正和剛剛攻擊我們威廉港的飛行器很相似么？你以為雷德爾將軍會無緣無故的讓我們不要放過每一寸海域的搜尋英國潛艇？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這麼做的。」
「我要說這一支英國特遣隊可真是大膽，他們居然把元首最心愛的『提爾皮茨號』戰列艦給炸沒了，元首可是為了這艘戰列艦，親自修改了十幾次布局啊！這可是他比那艘已經修造好的『俾斯麥號』戰列艦更加心愛的玩具啊！」這位船長眼中似乎有些佩服。「如果我能夠活捉這幾個英國人，我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
煉金戰艦船艙中，書妖又變回老學究的樣子，愁眉苦臉的看著『洞察之眼』傳遞的影像，「那艘驅逐艦好像發現我們了，緊追不捨啊……」
「那我們索性弄沉他？！」張凡說道。
書妖搖搖頭，「現在他還只是懷疑，只是追蹤我們，其他艦船不會無故脫離搜索區過來。但如果我們把它幹掉，其他艦艇飛機恐怕就要聚攏過來了，那時候就麻煩了。」
「那現在被他這麼追著，遲早也會暴露的！」
「有一個辦法……」書妖沉吟道，「我們要能夠在這艘驅逐艦發出確認信號之前，將它擊沉，那麼德國海軍就會以為可能是一個意外，只會派幾艘巡邏船過來看看情況。」
張凡嘆了口氣，「我們就算一炮就幹掉他，也來不及阻止他們發出信號吧……」
「你忘了我們煉金戰艦有海市蜃樓的技能……」
…………
「報告艦長，前方五海里出現一處礁石，發現好像有一個海難者在礁石上求救……」瞭望塔上的水兵通過通訊器向駕駛艙里的艦長報告。
「奇怪……」艦長看著聲吶探測員發回的訊息，「聲吶探測好像並沒有什麼礁石，而且這一處海域我來過不知多少次了，從來沒有聽說有明礁啊？讓那個水兵等著，我們上甲板看看……你們盯緊水下那頭怪物……」
上到甲板，借著月光，驅逐艦船長在望遠鏡里果然發現一塊突兀的礁石，上面有一個衣著破爛的人，正在揮動手中的煤油燈，向這邊示意。一條小木船在礁石旁隨海浪顛簸著…
「這有點奇怪，我印象中這一航道並沒有礁石，哪怕暗礁也沒有……你有印象嗎？」船長放下望遠鏡問副手，後者也在仔細觀察那處礁石，似乎沒什麼問題。
「我也沒聽說過，不過北海很大，我們或許有些偏離航道了，即便有我們的海圖上沒有標註的礁石，也很正常。這裡的海域比較淺，這都是常見的事。」副官回答道，「問題是我們是否要救助那個傢伙，看上去很可疑……」
「當然要救，根據《海洋救助公約》，我們有義務，而且或許那個傢伙就是我們要尋找的英國間諜！說不定能從他嘴裡問出威廉港被襲擊事件真相……」船長毫不猶豫的讓驅逐艦靠過去。「即便是普通的漁民，說不定也能有收穫，這裡還沒有發生暴風雨，怎麼會有海難者呢？」
這時候，一個水兵拿過來一份聲吶紀錄，副官接到手中一看，立刻對船長說道：「看來是有些問題，那頭海怪在前方停住了，看距離就是那塊礁石的位置……，呃！它可真會選地方。我們很難靠近礁石那裡投放深水炸彈……如果是英國潛艇的話，他們應該也不可能靠的那麼近。看來那真是一頭什麼海獸了……」
「先不要急著下結論……靠近到兩百米，放救生艇。嗯，讓前去的弟兄帶上槍……」
…………
「他們果然靠近過來的了……減慢了航速……看來是要救人呢。」書妖眼中放光。
張凡也很緊張，緊盯著『洞察之眼』顯示的海面影像，只見那艘艦艏鑲嵌著納粹標誌的德國驅逐艦，正緩緩朝著自己的頭頂駛來，樣子十分的謹慎。甚至可以看到艦艏甲板上，有幾個軍官打扮的人，正拿著望遠鏡向這邊查看，一邊還說著什麼……
寧靜的海底，那驅逐艦釋放的聲吶「塔——塔——」的響著，枯燥而又節奏，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煉金戰艦在對方的聲吶系統中一定暴露無遺。
「我們現在的位置……」張凡說話的聲音很小，在海底，聲音的傳輸要比空氣中快得多，一點點特殊的震動，都有可能讓對方的聲吶捕捉到。
書妖仔細核對了一下自己所收藏紀錄的海圖，「恐怕不太妙，我們好像正在往英國的相反方向行進了，現在我們的位置處於北海接近丹麥的海域。」
剛剛往北海漁場時，就已經偏離的航道很遠了，後來被德國驅逐艦一輪深水炸彈給炸得沒了方向，一直往德國搜尋的空檔西北方向跑路，離開英國更遠了……
天空中，三架木鳶和半機械螳螂還在通訊範圍內，但已經不知道雙方的具體方位了。因為，唯一安裝了『洞察之眼』輔眼，有探測能力，並能夠與煉金戰艦互相傳送信息的木鳶，被阿肯開走求救去了，雙方要建立超過團隊的通訊聯繫已經十分困難，具體定位就更加難了。
天空中，在哥布林的帶領下，大家勉強還能跟住張凡煉金戰艦的大致方位。只是這一帶雲霧漸漸濃厚起來，恐怕會有一場暴風雨。到那個時候，可能就是雙防失去聯繫的時刻。因為在極端惡劣的天氣下，天空中的靈能力也會狂暴紊亂，這就給煉金戰艦中的『洞察之眼』眼魔的遠距離聯絡帶來很大的阻礙。
不過這對於煉金戰艦擺脫德國海空力量的搜尋卻是很有幫助。到那個時候，只要在海底快速行進，脫離搜尋範圍，或者能夠找到一條深度超過400米的深水海溝，就能夠有效避免被對方聲吶發現。因為二戰時期的聲吶系統和深水炸彈，都無法深入到350米以下區域。
但在北海範圍內，大都是150米以上的平坦海盆，要找到這樣深的區域，恐怕就要去大西洋，這真是件讓人糾結的事……
「驅逐艦已經進入攻擊範圍……」書妖盯著影像。
「他們停下來了，放下了救生艇……」張凡手撐在桌子上，站了起來，兩眼盯住影像。
「準備攻擊……」書妖命令『洞察之眼』，「最大功率的精神衝擊波！」
…………
「這真是個詭異的地方……」驅逐艦船長喃喃道，他心中有些疑惑，但卻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似乎那塊礁石，還有那個落難者……
「好安靜啊……」一旁的副官忽然嘆息一聲。
這一聲嘆息讓驅逐艦船長心臟猛的收縮起來，他看著遠處奮力划向礁石的橡皮艇上的水兵，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吼道：「快讓他們回來！這是個陷進！是那頭怪物的陷進！」
這時候的船長忽然想到了問題出在哪裡，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如此安靜？那名落難者在那塊礁石上，已經揮舞著手中的煤油燈半個小時了，他難道一點都不累？而且距離已經如此近了，卻沒有聽到落難者的呼救聲？難道他是個啞巴？可他分明一副高呼的樣子！
他大聲疾呼，一邊命令橡皮艇上的水兵回來，一邊命令戰艦起航！可是卻沒有人理會他，只見他身旁的副官和水兵一個個都是兩眼迷茫，嘴邊帶著詭異的微笑，彷彿很陶醉的樣子，看著那塊礁石。好像那裡有非常吸引他們的事情……
船長回頭看向礁石，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得渾身寒毛豎起！
那塊礁石上，哪裡還有落難者？哪裡還有煤油燈？
礁石上分明坐著幾條美麗的人魚！她們玲瓏的身段，婀娜多姿，閃亮的大眼睛，無助般的盯著船員，手中的豎琴「叮叮咚咚」的發出動人的音符，她們可愛豐潤的嘴唇輕輕的吟唱，那悠揚的歌聲與和音，飄飄渺渺，好像從天邊飄來，直鑽入心扉……
船長不覺眼淚都掉落下來，這歌聲讓自己想起了小時候祖母在給自己講述美人魚的故事，想起了父親辛勤的耕耘，想起了弟弟在戰火中死亡，想起了戰友隨著戰艦的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