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慈不掌兵
眼見這數百持戒者雖然遇到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未爭先搶道，而是很有些默契的從訓練室門戶中依次退出，還有一些估計能力比較強，或者有些防禦技能的持戒者還主動斷後，那位牧師默默的點了點頭，眼中很有幾分讚許。
當最後一位持戒者退出訓練室，那扇大門「嘭——」的一聲關閉了，連牆壁上發出的自然光也黯淡了下去。大多數高級持戒者都不敢在訓練館繼續停留，紛紛離開地下散去。但這次事件所產生的謎團，即便有禁言結界的存在，也必將在持戒者之鄉逐漸瀰漫開……
…………
「這狗屁的世界！」阿肯在客廳里大叫了一聲，卻依舊未能夠宣洩心中的不快。他發現自己對這個持戒者世界越了解，心中就越壓抑，心中要承載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我覺得不錯，總比普通人渾渾噩噩的蒙在鼓裡強。」張凡的境界似乎要高一點。
「我去圖書館，你們最好跟那位艾森談談，不要提起我……」書妖微微欠了欠身，「在『絕望牢獄』害了她一次，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阿肯大笑，「這就是欠了債啊，見到債主總有些不自在！哈哈哈！」
書妖微微一笑，便自顧去了。
「上次艾森宴請我們，我想也應該回禮了吧……」張凡看著書妖離去的身影，喃喃道。
…………
宴席人很少，菜式也簡單。但不管是到場的人和簡單的菜肴，都讓普通持戒者不敢小覷。因為四色菜肴和水酒竟然都是藍色和綠色的補給！而到場的人雖然只有四位，卻都是悟者和智者！艾森這次只帶了一位守護者到場，雖然張凡阿肯都沒有見過，但他們都知道這位一定是艾森非常重視的人物，而且對這個持戒者世界一定很了解。
來者很低調，看上去與張凡一樣貌不驚人。但他居然也是一位悟性過關的悟者，而且忍力也快要達到150點了。他話不多，而是直接展示了自己的四大屬性，這是表達自己善意的最直接方式。沒有多少寒暄，卻讓阿肯迅速信任他起來。
這次小型會談的場面很沉悶，兩位悟者看來都不善言辭。而艾森和阿肯也並不急著表現看法，他們很有默契的想讓兩位悟者多談談。但悟者表達自己想法的方式讓智者很有些鬱悶，雖然艾森的悟性也是過關了，但與天生悟性很高的悟者相比，思考問題的方式上，還是有些區別的，從智者的角度看待問題更多一點。
因此，當那位悟者夾起一塊綠色補給『金甲霸王』到張凡碟子里時，艾森還是愣了一下。智者阿肯更是不知所以，以為對方在客氣布菜呢。
張凡卻是笑著將自己杯中的水酒倒在對方的杯子里，自己換了一杯茶水，淺淺品嘗了一下。
艾森思忖了片刻后，站了起來，將張凡碟子里的綠色甲魚肉，夾起放回到那位悟者跟前，又將張凡倒過去的水酒倒在了阿肯杯子里，依舊沉悶的坐了下去，一言不發。三個人打得啞謎，讓阿肯看得腦袋發暈，他「霍」的站了起來，想要說什麼，卻憋了一會兒，又慢慢的坐了下去。
「艾森說得對，互相信任是件好事，但不一定非要互換隊友。」張凡一語打破沉悶。
阿肯心中一亮，指著張凡道：「你這傢伙，剛剛居然是把我給賣了？！」
艾森笑著拍拍阿肯的肩膀，「利雅得將他團隊中最優秀的戰將來調換你，他們的團隊里缺少一個智者。這樣的好處是，可以讓兩個團隊在以後的合作中更加有默契，而且親密無間。」
「我其實更想用我來交換你這個智者，這樣更有助於雙方的信任與相互了解。但考慮到兩個悟者在一個團隊中太浪費了。所以才會讓我的夥伴中最強悍的戰士來換取你。而只有智者才能夠在不同的團隊中看到優秀與弊端，有利於雙方以後的合作。」悟者利雅得微笑著對阿肯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正是阿肯想說的，為什麼你不自己到我們的團隊中來。他一語說到阿肯心中，反而讓阿肯一時語塞，有些不好意思。
艾森取出一件道具來，對張凡阿肯說道：「我想你們的戰船一定已經試航了，這件道具一定對你們有用。我知道你們對我可能還有些顧慮，這位利雅得的團隊曾經兩次與我們合作，共同經歷了近五年的場景戰鬥。這次我覺得讓他們先跟你們合作一個場景，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阿肯見到艾森取出的道具，眼前立刻一亮，那是一個操控船隻的舵輪，看上去非常精美，估計加裝到『聖中華方舟號』母艦上，一定能夠提升性能。
「這怎麼好意思……」阿肯手就伸了過去。
張凡攔住阿肯，對艾森說道：「這就不用了，我記得你們也有一艘古希臘戰船需要這樣的加裝道具。而且從場景中經過努力找到的加裝道具，應該更適合我們的戰船。與利雅得團隊合作的事情，我想沒什麼問題。我想過了，團隊間這樣的磨合是很有必要的，有利於將來遇到現實世界或者場景中突發事件的合作解決……這樣互惠互利的事情，不用報酬的……」
艾森也不矯情，將舵輪收起，這件道具正是從他手下的拉德里團隊那艘進階的古希臘戰船上取下來的加裝道具。為此還著實做了拉德里的一番工作呢。張凡的拒絕，讓艾森心中又高看了一分。這些悟者的心態似乎要比智者強很多。
既然大家達成了一些共識，接下來的氣氛就輕鬆多了。大家互相談論了一些對持戒者世界的看法，卻都有意識的迴避了主要問題，不過在場的都沒有笨蛋，在隻言片語中，已經互相摸索到對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程度，也不用說得很透徹，觸犯了持戒者世界的禁言結界。
在席間，張凡阿肯了解到利雅得團隊的基本構成情況。他們就如女智者帕提古麗團隊一樣，也是一個四人組的小型團隊，但卻缺少一位智者坐鎮。而且有兩位是新手。因此利雅得經常與其他有智者坐鎮的團隊合作，其中就有帕提古麗團隊。
他的另一位資深隊友是一個強悍的戰士，就是利雅得最信任的夥伴。是一個與綠翼一樣，可以將生命托扶的人。這讓阿肯很動容，利雅得能夠將這樣的隊友替換自己，足見對智者的重視。也是對阿肯的信任。這樣的性格似乎與張凡有點相似。如果他與張凡的位置互換的話，阿肯可以肯定，張凡也會這麼做的。
看來悟者的性格似乎差不多。這就好像智者都會不經意的算計別人。不管是阿肯還是女智者帕提古麗，甚至艾森。而強大如綠翼一樣的戰士，還有帕提古麗的最信任的巨漢凶王阿里木，以及利雅得的戰士隊友，脾性也是差不多。由此看來，這忍力、定力、悟性、智力四大基本屬性，不但決定了一個人的發展方向，還決定了一個人的性格趨向。
「我那個隊友，是智力和忍力雙高的戰士，只不過這兩種屬性似乎有點矛盾。因此，還未有一項突破150關口，反而是定力在忍力的影響下上升了很多。我估計他很可能會因此厚積薄發，成為三屬性同時突破150關口，強大的三級守護者！」利雅得一語驚人，怪不得他的團隊看上去並不算強大，但卻能夠跌跌撞撞走出很遠。他們屬性之間也很互補的。這也許是持戒者世界的安排。
這讓阿肯想起了阿普度團隊來，那兩個持戒者帶著一個場景追隨者，似乎也磕磕碰碰的走過了很多場景。雖然沒有自己團隊的成績，但他們的團隊合作似乎也是比較成功的。看來持戒者世界在初期進入這裡的持戒者組合安排上，花了很多的心思。
「是業力牽引……」張凡告訴阿肯。
阿肯點點頭，對利雅得說道：「看來你的夥伴倒是很適應做一個獨行俠，你一定拖累他很多。」
張凡瞪了阿肯一眼，反而是利雅得不以為然，笑著說道：「確實是這樣的，我在細節處理上不如他，而且沒有他果斷。在我遇到他之前，他已經順利走過四個場景了。而且發展的遠比我好。能力也遠高於我……」
阿肯喝了一口酒，「你一定是救了他一命，才讓他死心塌地愛著你！」
「哈哈哈！」利雅得大笑，「果然是智者，他確實不願受人恩惠。不過在此後，他救了我不下一百次！沒有他，我活不到現在的。」
「你們這些悟者……」阿肯卻嘆了口氣，「總有讓我們心服追隨的智慧和氣質。但你們卻並非合適的指揮者……」阿肯頓了一下，啜了一口酒，慢慢道：「慈不掌兵啊……」
此言一出，有些冷場。半響過後，艾森才說了一句比較中肯的話：「我們這些智者，太計較勝敗得失。更甚者，會因為過於理性機械的推理與計算，而喪失了應有的人性，也並非優秀的領導者。並因此埋下最終失敗的伏筆，非常可怕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