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醋意滔天
她的問題太多了,見她馬上就要跑進宿舍,裴朔年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幹脆隻說了一個字,“會。”
可能是因為跑得太遠,唐初露已經聽不清楚他的回答,但是她能夠清楚地看到裴朔年的口型。
一張一合,反正肯定隻說了一個字。
唐初露心裏麵突然湧上一股狂喜,直到裴朔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還是沒能夠抑製住那一股快要跳出來的喜歡。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就像心裏麵裝了幾千隻鴿子一樣。
你一張開嘴,它們就撲閃著翅膀,想要從你的嘴裏麵飛出去。
飛到你心上人的耳邊,訴說著那日日夜夜堆徹起來的歡喜。
……
兩個人的交往一開始好像是由一個吻挑起的。
唐初露記得不太分明,現在的她和自己的丈夫走在曾經的校園裏,周圍都是熟悉的一草一木,身邊的人卻早已物是人非。
她很確定自己現在對裴朔年沒有那麽深的感情了,如果再重來一次,她也會選擇陸寒時,這不會變。
隻是自從踏進校園開始,她就不可抑製地開始回想曾經的一切。
她的大學時光,都是那個叫做裴朔年的,幹淨的少年啊。
為什麽隻是短短幾年時間,他身上的少年氣息就被毀得幹幹淨淨?
唐初露發現自己比起那段遺憾的感情來,似乎更惋惜裴朔年這個人。
他本來可以成為一名很優秀的醫生,他本來可以好好實現自己的理想……
唐初露有些發呆,陸寒時忽然停下腳步,在她臉上捏了捏,“在想什麽?”
“嗯?”
唐初露呆呆地抬起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被麵前的男人給推到了一旁的樹幹上去。
這是一顆根莖粗壯的香樟,上麵隱隱可見斑駁的刻痕,無數校園情侶在這裏悱惻擁抱過。
她瞬間被男人奪去了唇舌,隻能閉上眼睛,抱住了陸寒時的脖子。
陸寒時揉著她的腰,將她狠狠地抵在樹幹上,察覺到懷裏的人已經開始沉浸,便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眸色很深,像一塊濃稠的墨硯。
更多的時候是像星空,深沉的背後蘊藏著耀眼的光芒。
他一瞬不瞬地和操場那邊的人對視,眼底的冰冷絲毫不讓。
裴朔年也沒想到在這裏都能遇到陸寒時,醫科大學是他和唐初露之間最美好的回憶,兩人畢業之後,他從來沒有想起過這裏。
隻是分手之後,他才開始忽然緬懷起來,時常會來這裏走走。
沒想到唐初露居然會帶著陸寒時過來。
這算什麽?
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也要被這個男人給侵占嗎?
他握著拳頭,站了一會,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而唐初露根本就沒察覺到不遠處,那個男人的注視,滿心滿眼都是陸寒時。
她周身都圍繞著這個男人的氣息,男性荷爾蒙全部灌進她的口腔裏麵。
她一開始很投入,可漸漸的,腦海中的畫麵開始變化,忽然想起了從前。
唐初露腦袋有些昏沉,回憶起過去的時候有點不靈敏,但還是無比清晰地記得自己和裴朔年第一次親吻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已經追了裴朔年整整一年了,這一年來,她就像一個狗尾巴一樣,時不時地跟在裴朔年後麵。
在他想象得到的,想象不到的任何地方出現,給他驚喜或者驚嚇。
一開始裴朔年明令禁止她再這樣跟著自己,但是時間一長,見唐初露也隻是從光明正大變成偷偷摸摸,他也隻能無奈地接受這種負擔。
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最開始的時候,他隻覺得厭煩,但是唐初露從來都沒有給他帶來過名利的負擔,所以他也就隨她去。
但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自己會習慣這種被跟隨的感覺。
有的時候走在前麵,他會不自覺地回頭看,看看那個小尾巴有沒有跟在自己後頭,有沒有迷路。
那個時候的唐初露從來就沒有肖想過裴朔年有一天真的會接受自己,她隻想著在裴朔年有一天會趕她走之前,多看裴朔年幾眼。
她就是抱著一種始終會被別人拒絕的心思追求著裴朔年的,從來就沒有奢求過,他會給自己回應。
所以當她跟在裴朔年的後頭看到他似乎有回頭的跡象的時候,心裏麵那種激動的感覺就好像是吃了蜜一樣,甜得她想哭。
她就隻是那樣跟著裴朔年,像個跟屁蟲一樣,不管別人怎麽嘲笑她,不管裴朔年會不會給她回應。
她就是跟著裴朔年,從白天到黑夜,從開始到現在。
隻要有裴朔年出現的地方,就有她的目光跟隨。
唐初露突然發覺自己的努力是回報的時候,還是聽說學生會例行的會議上,有個膽子大的人問會長大人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的室友就把這個當做一個八卦緋聞講給她聽。
她當然沒有從室友那擠眉弄眼的表情裏麵猜到,那一向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麵的會長大人,談到理想型的時候,嘴裏麵會說出自己的名字。
聽到室友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唐初露整個人處於一種懵了的狀態,她不斷地反問,“你說真的嗎?他真的說了我的名字嗎?他真的說他的理想型是我這樣的女生嗎?”
室友看到她這個樣子,也不禁覺得好笑,“這還有假?我男朋友在開會的時候親耳聽到的!會長大人說他喜歡死纏爛打的女生,你想想看,最近對他死纏爛打的人是誰,不就是你嗎?”
可就算她們這樣說,唐初露心裏麵還是有些忐忑。
畢竟在她的印象裏麵,裴朔年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就連每次在圖書館問他題目,都必須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翻臉。
懷著這樣惴惴不安的心情,唐初露又來到了圖書館。
這裏就像是成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小秘密一樣,每一天她都會在靠窗的這邊占個位置,等待著裴朔年的來臨。
每一次她都風雨無阻,裴朔年有時候會遲到,但從來都沒有缺席過,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麵對麵坐著,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但每次隻要唐初露遇到了學業上的難題,隻要問裴朔年,他就會輕鬆地幫她解決。
可是在學生會上的理想型事件過後的第一天,唐初露在圖書館沒有等到裴朔年。
看著麵前空蕩蕩的座位,唐初露覺得眼前這些題目本來就已經看不懂了,現在一看,反而有些討厭。
可能以前也是靠著裴朔年這張俊秀的臉,她才能夠看得下去這些題目,因為必須要仔細去做,她才能有問題去問別人。
如果她做都沒做,直接去問的話,就顯得她這個人很膚淺。
所以每一次唐初露都有認真在準備自己的課業,來問裴朔年一些有深度的問題。
現在裴朔年不在這裏,她覺得連做作業都沒有了力氣。
等到所有的學生都下課了,圖書館裏麵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已經有好幾個人問她對麵有沒有坐人。
再這樣下去的話,她都不好意思再繼續占著了。
畢竟別人也是要來學習的,看著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晚,她正準備收拾書包要離開的時候,突然一個男生坐在了她的對麵,也沒有問她的意見。
她本來就要走了,別人坐不坐都無所謂,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男聲叫住了自己,“你是叫唐初露,對吧?”
唐初露愣了一下,回頭一看,突然覺得那個男生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嗯,我是,你有什麽事情嗎?”
那個男生憨厚一笑,摸了摸後腦勺,“我看你對裴朔年這麽上心,還以為你會記得我……我是他的室友,之前跟你們一起唱過歌的那個,忘記了嗎?”
唐初露這才想起來,不好意思地對他笑了笑,“我想起來了,學長好!”
今天裴朔年沒有出現,但是他的室友卻坐到了自己的對麵。
唐初露突然靈光一閃,心裏麵期待著,是不是裴朔年給他帶了什麽話,“學長,今天裴朔年沒有來這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啊?”
那個學長搖了搖頭,臉色似乎有些怪異的樣子,“啊,我不知道他還會來圖書館,他基本上都不怎麽學習的,偶爾來一次應該都是為了借書或者是應付考試。”
“是嗎?”
唐初露疑惑地問出口,心裏麵還有一點高興。
這麽說來,她是不是可以認為裴朔年天天到這邊來搞學習,其實都是為了教她做題?
正當她有些飄飄然,思緒飛到九萬八千裏的時候,又聽到那個學長說“是啊,他基本上都不來圖書館的,我都沒有碰到他幾次,怎麽,他天天都到這邊來嗎?還是說他都背著我們在偷偷地學習?”
雖然那個學長是假裝生氣的語氣,唐初露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不過她就是聽不得裴朔年在別人眼裏有任何的不好。
於是搖搖頭,對他解釋道“不是的,他基本上都在看別的書,或者就是給我講題目,沒有偷偷做課業。”
聞言,學長似乎十分驚訝,又重新打量了她幾眼,一副不可置信的口氣,“真的假的?他教你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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