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再會
羅教授在我的下方掙紮著想要出去,但力量終究敵不過一個年輕人。
“蕭涵,你給我讓開!!!”
薑無涯表情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肚子走了過來,一把掐住羅昱的脖子,歇斯底裏的吼叫著,那吼叫聲與山中呼嘯而過的狂風融為一體,在空蕩蕩的山巒之中回響著。
“住手吧,無涯,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等待他的應該是法律的製裁。”
“”
他慢慢的鬆開手。
教授此刻則是沉默不語,沒有了反抗。
無涯緩緩的站起身,從後備箱中拿出繩子,我接過它,先是將教授的手困住,但又覺得不放心,用繩子圍著他的身子又捆了幾圈。
薑無涯沉默無語,拿出從教授身上搜出的鑰匙,將羅昱塞進了汽車後備箱。
聯係了縣裏的警察,不知道需要多久能趕到,畢竟山上挺冷的。
放下電話,轉身看見薑無涯帶著落寞的神情看著遠方的夕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薑無涯的計劃也已經落空了,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他同教授一樣,追尋著複仇機會的來臨,不知道該對表情憂傷的無涯說些什麽好,因為他在想些什麽,我是猜的出來的。
實在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隻好打量起方才一直插在手上的注射器,上麵貼著寫了【硫噴妥鈉】的紙條,是靜脈麻醉劑,幸好還沒來得及注射進去。
半個小時之後,警察還有急救人員便趕來了。
奇怪,警察的速度也太快了。
在幾個黑色製服刑警的包圍中,一個瘦弱的女生輪廓逐漸明晰。
“蕭涵!”
“啊,是南宮。”
平時大多數時間都板著一副憂鬱神色的南宮,能夠展露出這樣清爽的笑容,實屬難得。
“你”
我知道,她是想說,“你沒事吧”。
將左手藏在背後,右手則緊緊地與她相握。
“沒關係,就是有點累了,想喝咖啡。”
“啊,你的左手,都是血。”
南宮握住我還在流血的手,一臉擔憂。
“啊,我沒事,你快鬆開,別弄髒了你的衣服。”
幾個搜查隊的成員見狀趕緊跑了過來,拿繃帶把我受傷的手繞了個緊實。
“不過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叫爸爸一起來的。”
“你爸爸?”
一名好像在哪裏見過的刑警從南宮的身後向我走來,啊,好像記起來了,是在那個施工圖書館門口見到的那個聽到我名字就微笑著,古怪的刑警,所以他就是南宮的爸爸?
“羅昱在哪裏?”
我用大拇指指了指汽車的後備箱。
“也不怕把他悶死!你們幾個,給我過去把他弄出來。”
南宮的父親轉身揮手命令著身後的刑警,等等,南宮的父親,那麽,他就是南明川!?!
“南隊長!”
“蕭涵,我們又見麵了。”
“啊,啊,是的。”我衝南明川行了一個標準的舉手禮。
“不錯,姿勢倒是挺標準的,回頭跟我走一趟,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爸爸,不是應該先把他送進醫院嗎?”
“啊,沒錯,應該這樣。”
南明川摸著下巴,看了看南宮,又看了看我。
這個時候,幾個刑警拉著羅教授走了過來,他的手上戴著一副手銬,麵色有些憔悴。
“羅昱,沒想到真的是你。”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才會在這裏。”
“哼,你會後悔的。”
“請便。”
又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對話。
“雨聲又開始了”
羅昱看著夕陽染紅的天空,輕聲嘀咕著。
“倘若不是夢的話,又怎麽會聽見不存在的雨聲呢?”
羅昱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被刑警推入了警車裏了。
“南隊長。”
薑無涯在搜救隊員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夏,夏雯怎麽樣了?”
“你說今天跟你走在一起的那個女生嗎?她進醫院了。”看到薑無涯的樣子後,南隊長連忙擺手,“啊,你別緊張,她是因為上樓的過程中被樓梯絆倒碰到腦袋,有點輕微腦震蕩,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我嘛,沒關係的,我沒事。”
薑無涯摸了摸後腦勺,露出釋然的表情,那副表情我最熟悉了。
——隻不過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那熟悉的表情隻不過是他隱藏他心底想法的麵具而已。
“對了,蕭涵。”
南宮湊了過來,從她的口袋裏拿出了什麽東西,那是一個罐裝咖啡。
“我向你致以最誠摯的感謝之情,我親愛的南宮!”
就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今天上午給南宮發的那條郵箱信息,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警察來的這麽快,南宮四處找不到我,發現失蹤之後就立刻聯係了她的父親,用右手從南宮那裏接過咖啡,像麵對闊別已久的友人對咖啡罐獻上了我的熱吻,然後用力拉開拉環,將其一飲而盡。
遠方夕陽斜照,下過雨後的秋日玩下綻放出絢麗的色彩,明天一定會是一個晴空萬裏的好天氣吧!
三天後,英語協會活動室。
眾人約定要在這裏慶祝蕭涵和薑無涯出院,結果按時到場的也就隻有南宮而已,至於君莫惜,要是沒有特別的事情,也隻會待在英協看書,難懂的書反而讓她更加精神,南宮則出神的望著窗外樹枝上停留的白頭鴨,兩人獨處的場麵,是非常難得的。
在大多數場合下,都是蕭涵在兩人中間,才能使得對話順利進行。
瑞山的那次逮捕成了最近幾天各大新聞報社的頭條,震驚社會的連續殺人魔竟然是大學裏著名的法醫教授,這樣的醜聞對於刑警隊和政法大學都造成了不小的衝擊,英語協會則徹底成為了指導老師的空缺狀態,仔細想起來這對君莫惜才是最大的影響。
另外一邊,薑無涯來到陰明湖畔,看到一個木椅上歪坐著一個青年,他的懷中正抱著一隻貓。
“喂,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幹嘛,其他人都等著急了哦!”
“哦,無涯你來了。”
蕭涵撫摸著自己懷中的那隻貓,薑無涯認出,這是一隻暹羅貓。
“你為什麽不拒絕聚會邀請呢?明明心裏難過的一塌糊塗,不是嗎?”
“我爸病情又嚴重了,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了。”
薑無涯低下腦袋,單手撐住額頭,捂住自己的臉,他是在哭嗎?恐怕隻有薑無涯自己知道了。
蕭涵閉著眼睛感受著傾瀉而下的晨光,湖水蕩漾起的漣漪,深深的歎了口氣。
“無涯,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