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論天劫
“哦？什麽人？”尼瑪大師感興趣道。
於帆的人，自然是飛霜。
這位來自欲界西昆侖道場的女修士，除了剛見麵那會兒不大友善之外，往後一直都對他頗為恭敬。
“道兄”這個稱呼，本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在修行界很常見。
但因為年齡的緣故，於帆很少遇到比自己年輕的修士，因此除了飛霜之外，還真沒有人這麽稱呼過他。
尼瑪大師發問，他自是不會隱瞞，當下便將飛霜的存在了出來。
尼瑪大師一聽到他身邊居然有個來自欲界的“穿越者”，心下十分驚訝。在知道飛霜已經渡過劫，年僅二十二歲便達到了四重玄胎境的修為時，更是吃驚得不住讚歎。
“奇才，奇才啊！這位飛霜友的賦，隻怕絲毫不遜色於你，你與她修好關係，將來便可多出一個無比強大的幫手！”
於帆回道：“嗯，她如今已經得了元始尊的認可，成了我玉虛宮門下弟子。我與她，算是正式成了同門。”
在修行道上，同門的關係就好像是普通人裏的親戚關係一樣。
飛霜輩分比他，但畢竟都是同門嫡傳弟子，將來若是哪個有需要幫助，另一個肯定會鼎力相助。
“對了大師。”
到飛霜，於帆又想起了她渡劫的事情，然後想到了自己未來或將無比可怕的第二次劫。
正好眼前有位當今修行界資曆最深的前輩在，便問道：“關於第二次劫，您可有什麽眉目？”
“劫？你不是才渡過一重劫麽，忽然問這個幹什麽？”尼瑪大師有些不解。
於帆略一思忖，沒有直接出來，而是拐了個彎，道：“我渡劫之時，隱約感覺到下一次劫的難度將會非常巨大，略有些不安。”
在於帆的心裏，尼瑪大師就好像他的師叔一樣。
盡管這位前輩在太微道君麵前也隻是個十分“幼”的輩，不敢如此自居，但其對於帆的幫助，還是非常大的。
於帆不想把自己替人扛劫的事情出來，免得讓大師不高興，平白擔心他。
尼瑪大師回道：“你的預感沒有錯，第二場劫的確是極為困難的，否則的話，這世間的頂級強者也就不會那麽少了。”
大師慢慢起了關於第二次劫的事。
修行第二劫，通常都是“心魔劫”，隻有修為達到六重巔峰才會遇到。
一旦劫降臨，修士就隻有身死和劫成兩種結果。
若身死，自是萬道皆空，淪為劫灰，一切都成虛妄。而若劫成，那不僅修為會大漲一步，踏入七重虛無境，同時壽元也會大大延長，從三百年，增長到一千年！
於帆的師父太微道君，便是地球上已知的最後一位渡過心魔劫的高人。
並且他在劫成之後實力又增進了兩大步，在千年修行之中，達到了九重赤明境的境界。
尼瑪大師猜測，以太微道君的實力，其實完全是有希望渡過第三次劫，向著更高的境界前進的。
但不知為何，道君卻連劫也不願引下，一直壓製著自己的實力。
甚至到最後壽元耗盡，老死在了雪山之巔。
於帆對於心魔劫一直都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直到此時聽尼瑪大師這麽一，才終於明白了第二次劫的可怕。
世界之大，竟隻有師父一個人渡過了心魔劫！不難想象那將是多麽可怕的考驗。
而他今後將要麵對的，可是十倍難度的心魔劫……
那將是何等令人絕望的場麵……
“唉。”
於帆歎了口氣。
“怎麽，在想你師父麽？”尼瑪大師見狀問道。
“主要是為劫歎氣。不過也的確有點想念我師父了，若是他老人家還在的話，那幫西方人一個個乖巧得跟寵物一樣，哪裏敢這樣挑釁我。”於帆回道，十分緬懷師父在世時候的那種感覺。
聽他這麽一，尼瑪大師也微微歎了口氣，“道君一生行事充滿了玄奇的色彩，許多時候，老衲也是絲毫看不透他。尤其是第三次劫，他明明有強大的實力可以度過，卻一直不願去接觸，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於帆想了想，猜測道：“或許是師父知道第三次劫的威能過於龐大，不想連累整個地球吧。”
劫的威力就像修仙者一樣，每一層境界的提高，實力都是呈幾何倍數增長。
第一次劫就能摧毀一座島嶼，第二次劫跨了三個境界，幻化出的心魔恐怕已是翻手間即可推平山嶽，覆手間可令大海倒灌。
而第三次劫……連九重赤明境的高人都不一定能渡過的考驗，難度可想而知。
“有這可能。畢竟道君自身的實力已經能夠發動災、阻擋海嘯，甚至肉身飛出星空……他的劫，會對整個星球造成重創也是極有可能的。不過……”尼瑪大師皺了皺眉，“這樣的顧慮，隻需要從龍窟古道進入欲界就可輕易解決，道君為什麽不去欲界渡劫呢？”
於帆搖搖頭，表示自己猜不透。
師父就像一本厚厚的書籍，他到現在都還隻是在第一頁徘徊。
他很清楚，自己和師父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在修為上，還有眼界的層麵，智慧境界的高低，也是差得很遠很遠。
當年師父曾經過，他不去欲界，隻是為了守護玉虛宮的發源地。否則以他的修為，即便是在欲界，也是站在最頂峰的存在。
數百年時間，師父的修為似乎一點都沒有增長過，永遠停留在了九重的巔峰。
直到最後坐化於雪山之巔，都未曾再進半步。
這樣的人，這樣的選擇，一般修士真的很難猜透。
“或許哪我們也走到同樣的境界，就會明白師父的用意了。”於帆道。
尼瑪大師苦笑著搖搖頭，歎息道：“老衲的修為也已快要止步不前了。六重都摸不到，更何況還有心魔劫和後麵那麽多層境界。”
他看向於帆，麵帶期許之色，“友，將來的下，必定是屬於你的。你的賦，和你身上的道承，都是地間絕無僅有，無可比擬的存在。或許要不了十幾年，你就可以超越老衲，超越伯利爾，成為這顆星球最強之人。在那之前，你會遇到不少的麻煩，比如這次教會的針對。不過這些都不要緊，哪怕是我們吃了很大很大的虧也無所謂，隻要你保住自身安全，將來一切都可以取回來。”
“我明白，多謝大師提醒。”於帆點點頭。
大師的沒錯，無論事情有多麻煩，他都必須以身家性命為第一考慮因素。
隻要他還活著，在時間長河之下，沒有任何人能夠阻礙他的腳步。
即便是再龐大的勢力，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不過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就很難了。
有些時候，自己的安危也不是自己了算的。
別人要殺你，你若本領不夠，又豈能輕鬆活下來？
伯利爾顯然也知道於帆潛力的可怕，所以才會從一件本來不算太嚴重的事情演變成現在的模樣。
如今於帆所麵臨的事情，簡單來就是一句話——能不能順利活到成為強者的那一。
與其相比，教會與華夏修仙者之間的紛爭，反而還在其次。
畢竟就算西方人真的贏了，來到了華夏大地上，要想傳播開他們的信仰，也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那麽長的時間，隻要於帆沒死，輕而易舉就可以將他們再次驅逐出去。
所以……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出去和那十幾位道友談談吧。他們可還等著你這個道君發號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