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翻窗進來

  到時候等他拿到了兵權,再來碾死敖驚羽便易如反掌了。


  因而敖放正加緊籌謀準備,可徽州的軍防嚴如銅牆,他的人不是那麽好滲入的。封授儀式在徽州到時候會當著三軍的麵舉行,敖放暫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個嚴防死守的僵局,以破壞這場封授儀式。


  最好能讓敖驚羽出差錯,讓他威望大減。


  如此,還是得從敖驚羽身上去著手。


  就在敖放正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哪想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終於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敖放簡直不敢相信,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兩眼發光地盯著麵前稟報的下屬“你說的此話可當真?”


  那下屬回道“屬下剛接到消息的時候便已前往當年的那個村子去確認過,還找到了曾喂養過他的嬤嬤,得那嬤嬤親口證實。”


  敖放急忙道“那嬤嬤現在人在何處,快給我帶過來,我要詳細詢問她!”


  敖放接見了那個嬤嬤,那是一個頭發半百的鄉下婦人,但見了麵以後該有的規矩和禮儀卻一概不落,顯然是很有教養的。


  隻不過敖放根本不關注這個。


  他聽嬤嬤把事情的經過一字不落地詳細說了一遍,等說完以後外麵天都已經黑了。敖放卻久久難以按捺住胸中沸騰翻滾的血氣,當即調了人手,準備快馬加鞭離開柳城。


  溫朗在他身邊做事,如今很能得他的器重,見狀連忙阻止道“大公子深夜離營,欲前往何處?”


  敖放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這還用說嗎,我現在就回徽州去,把這件事公之於眾。”


  溫朗道“眼下天色已晚,莫說大公子進徽州城有些困難,就算進了城,把這件事說出去了,眼下離世子受封還有一些時日,若威遠侯鐵了心要把世子之位傳給敖驚羽,那麽大公子一時衝動,反倒給了威遠侯和敖驚羽足夠的時間來抹殺流言,到時不就功虧一簣了。”


  經溫朗一提醒,敖放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這時候回徽州委實太打草驚蛇了。


  敖放遂問“那依你看應該如何?”


  溫朗道“受封儀式當日,大公子身為敖家人理應回徽州去觀禮見證,那時再一舉揭穿也不遲。到時候事發突然,軍心震蕩,敖驚羽是不可能再當上世子的了。可倘若封授儀式就此作罷,反使三軍以為此乃兒戲,令威遠侯威嚴大損,為了挽救局麵,不得不臨時推出世子人選,到時候大公子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了嗎?”


  溫朗一席話說得敖放眼前一亮。他笑了兩聲,對溫朗道“當初敖驚羽放棄了你,真是他的一大損失!”


  溫朗恭聲道“能追隨大公子,才是溫朗的福氣。”


  敖放從馬背上下來,拍拍溫朗的肩膀,道“好,就依你說的辦!到時候我定要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是夜,敖雨辛挑燈,正給敖驚羽做新衣。


  白天的時候沒有時間,便隻有晚上的時候做了。


  兩身外衣已經做好了,依舊同以往一樣,一身墨色,一身暗青色。


  敖驚羽極為適合穿深一點的衣色,襯得他高大筆挺,且又沉厲冷練。


  眼下敖雨辛正在給他縫裏衣,這種事她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做就好了,因而早早便爬上床佯裝要睡的樣子,等扶渠回房去睡了,她才又爬起來,挑亮了燈開始穿針引線縫衣裳。


  這是敖驚羽要貼身穿的,因而敖雨辛做得極為認真。她針腳縫得十分整齊,衣料也是挑的最柔軟透氣的。


  對自己的事,倒不見她有這麽認真上心過。


  房外的夜裏寂靜得很,約摸院子裏小木屋待著的狼犬已經睡了,樹下的籬笆裏時不時響起幾聲細細的蛐蛐兒聲。


  偶有清風繞著屋簷繾綣而來,晃動著幾許新抽長出來的嫩葉,隻不過看不見葉子嫩得細黃的色澤,卻在窗前投下輕輕婆娑的樹影。


  入春後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敖雨辛此刻坐在桌邊,身上早就沒穿厚厚的棉衣了,一襲春衫勾得她身姿也細細嫩嫩的。


  約摸太專注手上的,她微微垂著頭,腦後青絲流瀉在腰際,手邊的桌上還放著針線簍,她手上撚著雪白的裏衣半成品,那衣角溫柔地落在她的膝上,她整個人在溫黃的燈火下便跟著顯得溫柔至極。


  忽覺背後有絲絲涼風襲來,敖雨辛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見窗戶不知何時被夜風給吹開了。


  她又回過頭,把手裏的衣物放下,準備回身走到窗邊去把窗戶關上。


  可哪想剛一站起轉身,抬眼一看時,便看見窗邊站著的墨衣青年。


  他幽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深沉如夜色一般把她籠罩。


  敖驚羽修長的身量略靠著牆,牆邊小窗裏淺淺流淌著春風,將桌上的燈火拂得閃閃爍爍。


  敖雨辛見他這樣看自己,下意識就是呼吸一緊,訥訥道“二哥,你怎麽過來了?為什麽不走正門呢?”


  顯而易見,他是偷偷翻窗進來的。


  “來看看你。”


  敖驚羽可不想走正門,讓護衛看見他進了敖雨辛的院子,便得再讓護衛看見他從她院子裏出去。可敖驚羽既然來了,便沒打算在短時間裏又離開。


  況且眼下時辰已晚,他也不好堂而皇之地走正門來看她。所以才翻窗進來。


  自從敖雨辛回府以後,生怕府裏的下人看出端倪,就刻意保持著和敖驚羽的距離。就連他的院子也很少去了。


  一是因為她經常同敖驚羽外出,在人前倒不覺有什麽,這樣也算日日相見;二則是因為隻有她自己知道,私底下的時候,她對敖驚羽的反應已經到了連自己都驚歎的地步,這樣還出雙入對的話,肯定就會讓人瞧出不對勁。


  正如眼下,敖驚羽慢條斯理地替她關上了窗,再朝她走過來時,她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就覺那股曖昧的氣息頓時在緊閉的房間裏彌漫開來。


  她腳下力不從心地軟了軟,就又跌坐回了椅子上去。


  敖雨辛想說,白天不是才見過了麽。但目光瞥見敖驚羽正在看她做好了一半的衣裳,連忙顧不上說話,趕緊把衣裳抱過來遮在懷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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