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她要去找他
距離逐漸遠了,言晚看不到那邊的情況,隻能屏氣凝神的聽聲音來判斷情況。
很久沒有聽到聲音,她更緊張,冷汗不斷的冒,整個人幾乎都是一種虛脫的狀態。
要不是聽了陸言深的話,死死的抱住樹幹,她真擔心自己會掉下去。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像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等到快要焦躁的時候,終於,她聽到了聲音,是一聲悶悶的槍響。
明明不時有槍聲傳來,但這一刻,言晚總覺得這槍聲跟之前的不一樣,有點沉悶,像是打中了什麽似的,她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使勁的咬著唇瓣,她拚命的做著心理建設,不斷的告訴自己沒事的,陸言深沒事,可事實上她根本就安不下心。
隨著槍聲又響了一下,同樣的沉悶,她終於忍不住了,顫抖著手,她慢慢的從樹上滑下去。
幹涸的樹皮和細小的枯枝劃破了她嬌嫩的手掌,她也滿不在乎。
隨著火辣辣的痛,終於,她順利的滑到了樹下。
著地的那一刻,她身子顫了一下,但沒有停留太久,學嗎著陸言深的模樣,她半彎著腰,慢慢的循著聲音找過去。
她想得很簡單,既然說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就一定要做到。
陸言深現在很有可能已經遇到了傷害,她也不可能獨活,更何況,就是她真的躲在樹上不下去,她也不可能一個人走出這座深山老林,所以,她一定要去找他。
不管未來如何,不管等找到他了將會麵臨著什麽,她也一定要找到他,就是死,她也一定要和他死在一起。
這樣想著,言晚就貓著腰,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那邊走。
走了一段路,忽然的,言晚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朝這邊疾跑。
如此近的距離,跑已經來不及了,也沒有地方可以跑,她連忙彎腰蹲下去,盡可能的低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人發現。
就在她蜷縮著身子,心裏祈禱著來人不要發現自己,不要還沒找到陸言深就被抓住的時候,卻忽然,她驚恐的發現那腳步幾乎已經停到她的跟前了。
她更是不敢抬頭,身體都抖成了篩子,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恐懼的縮了縮脖子,身子動都不敢動,而她也感覺到那隻手緩緩的扯住了她的胳膊,想把她扶起來。
“別怕,是我。”男人熟悉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些許嗬斥“不是讓你在樹上好好待著嗎?怎麽下來了?”
是陸言深?是他?他沒死?
言晚一愣,猛然抬頭,見站在麵前的果然是這個男人,她先是一喜,接著又跳了起來,目光上下左右打量著,然而除了許多細碎的劃傷,並沒有什麽槍傷。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陸言深微微一笑,伸手擁緊了她猛地帶入懷中,然後把一把槍塞到她手上“我埋伏了那兩人,把他們的武器都搶了。”
“拿著防身,記住,接下來你隻管逃,不到迫不得已絕不要回頭,也不要開槍,明白嗎?”
所以,他們不但有了武器,還有了暫時的安全,是麽?
言晚不敢想這中間男人費了多大的力氣,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都要掉下來,她吸吸鼻子,不敢讓自己哭,乖乖的低頭看著陸言深,看著他演示這槍該怎麽用。
人到危險時是會挖掘出潛力的,她很快就學會了,短暫的休息,她體力也恢複了些許,被陸言深拉著,跟隨著他的腳步,他們倆沿著斷崖邊慢慢的跑起來。
跑了一陣子,應該是被發現了,他們又聽到虛晃的槍聲,言晚開始緊張,陸言深也更謹慎了些,努力的在陌生的山林裏辨認著方向感。
就在兩人沒命的狂奔,努力想脫離危險的時候,卻忽然,言晚被腳下的樹藤絆倒了,狠狠的摔了一跤,膝蓋撞到樹枝上都摔破了,傷口猙獰又可怕。
沒顧得上疼,她撐著地就想爬起來,而就是這時,以她現在匍匐的低位姿勢,眼尖的看到一個山洞,一個不算很高,但很隱蔽的山洞。
“那裏有個山洞,我們過去休息一下吧。”慌忙爬起來,扯著陸言深往那邊跑,言晚低聲的說道。
很快,他們就跑到山洞前,撥開垂落的樹藤,發現山洞裏味道雖然不好聞,洞口也很矮,但裏麵應該是很大的,言晚激動起來“我們進去吧。”
她一米六五的身高,貓著腰,是能爬進去的,但陸言深未免就太高了一些。
他雖然努力彎著腰,可還是挺高,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爬進去。
進去後,裏麵自然是一片黑暗,畢竟山洞太矮,光照當然很難,而他們身上也沒有照明的東西。
“抓緊我,無論何時都不要放。”一手抓緊手上的槍,一手緊緊牽住言晚,陸言深慢慢往裏麵走著。
漆黑的山洞裏,他們兩人手牽著手,半點都不肯放鬆,順著洞,一點點的往裏麵走著。
所幸,越往裏麵走洞越大,不那麽局促了,陸言深能稍微直起一點腰,身子也舒服了許多。
就這樣走到了最裏麵,兩人摸索著找了個還算幹淨的位置坐了下來。
勞累奔波了這麽久,驟然停下來,言晚隻覺身子都是軟的,兩眼發黑,腦子也是一片迷茫的嗡嗡作響。
“晚晚。”陸言深輕輕歎了口氣,修長的臂膀,緊緊將她攬進懷裏,說“別怕的,我們現在有了武器,情況已經比開始好很多了,我們能平安出去的。”
依偎在男人的胸口,沉默的握緊了手中始終不離手的槍,言晚抿了抿唇“嗯,我都相信你。”
事實上,雖然擁有武器,卻依舊前途未卜,除了一句相信,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還能再說什麽了。
由於還沒有真正脫險,他們也沒有多說話,隻是靜靜的依靠著,彼此給予彼此力量,同時警惕的盯著外麵的動靜。
然而,簡單隻想休息一會的言晚,卻忽略了她身體的承受程度。
她隻是個女人,體質上本來就比男人差一些,更何況被綁在樹上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之後又擔驚受怕了這麽久,若是一直狂奔下去還好,對生命的渴望會驅使著她一路向前,如今驟然停下來,她的身體是真的承受不住。
就跟長跑馬拉鬆的選手一樣,跑了那麽久,中間驟然停頓,是真的沒有勇氣站起來重新再跑,哪怕終點距離她已經很近很近了。
恍恍惚惚間,言晚的意識都快要渙散,歪倒在陸言深的懷抱裏,渾身的力氣都是虛的,隻有抓著槍的那隻手,那是她最後僅存的底氣。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隨著太陽落山,最後一絲光亮被帶走,夜色逐漸環繞,周遭的溫度也憑空下降了好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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