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非要得到你的病
這一夜,言晚睡得很不安寧。
陌生的地方,她真的很難入睡,心底裏惦記著陸言深還有言澤野,她也實在無法心大的入睡。
翻來覆去小半夜,淩晨時分才模模糊糊睡著,翌日,她醒來,洗簌好了也沒人送早餐,她索性就自己下樓了。
一樓餐廳,餐桌上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各式早餐,宋庭宇在椅子上坐著,聽到她的聲音,抬頭來看她,很顯然是在等她。
言晚也不客氣,二話不說直接在餐桌上坐下,取了些食物放到自己盤子裏,開始吃了起來。
她太不見外,從昨天的忐忑過後,她完全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拿出了做客的心態,這種心態是宋庭宇想要的,同時又是令他不滿的。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嗎?”他停下了攪動咖啡的手,眯著眼睛看她。
清晨的光線隱隱約約掠過,給他英俊的麵龐籠罩一層淡淡的金光,有著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神聖美,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十幾歲意氣風發的校草時期。
可是,言晚卻沒有抬頭看一眼“記不得了。”
“瞧瞧,昨天才誇過你,今天記性又壞了。”宋庭宇也不惱,自顧自的說“十七歲文理分班的時候,那天我遲到了,進教室的時候你在幫班主任發書,你站在講台上,穿著很簡單的白襯衫百褶裙校服,很白,但也很瘦,不算很漂亮,又有著和別的女生不一樣的美感,你都忘了嗎?”
直到此時,言晚才抬頭同他對視。
不得不說宋庭宇的相貌真的很不錯,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桃花眼泛著光,雖然不如十幾歲時青春健美,但歲月沉澱下來的成熟氣息,亦是一般男人達不到的。
客觀來說,他的相貌是可以和陸言深媲美的,兩種不同風格的美。
隻是,他們兩人的為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一個對她極好,竭力回避那些不愉快的過往,隻想把所有的開心與喜悅都給她,哪怕耗盡他的所有乃至生命也滿不在乎。
另一個,嘴上說著喜歡,可每一言每一行,都在提及她不堪的過往,都在提醒她她的清純歲月是如此的糟糕。
不說她現在已婚已育的身份,就說她和蘇家的那些破事,宋庭宇頻繁提及這些,絲毫沒有為她考慮過,她能真的相信他是愛她的?
諷刺一笑,言晚低聲“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還有我十七歲時我是怎麽穿的,我都記得,可是宋先生,我憑什麽要把這一切想起來呢?
文理分班第一天,你就對我表現了好感,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的頂端,之後的兩年高中生涯,你一度對我很好,我也天真的相信你會如你承諾的那樣,與我一起考一個很好的大學,然後對我表白,成為我的男朋友,給我一生的幸福,可最後你是怎麽做的?你不是都放我鴿子了?你不是都把這兩年的一切全都踩到地上了,不是讓我淪為了全校的笑柄嗎?
至於我十七歲時穿的衣服,那就更可悲了,我和蘇家不但關係不睦,而且還是殺人奪命的血海深仇,在我高中時,雖然我還不知道這些事,可蘇家對我和蘇早早區別對待,一個是寶一個是草,你心裏都清楚的,我是買不起新衣服,才會頻繁的穿校服,那時候我學習的所有動力,就是考一個好大學,靠我自己賺錢想買什麽衣服就買什麽衣服,再也不用穿衣服,這一切你不是都清楚嗎?
現在你來跟我提這些,拿我最厭惡的東西打感情招牌,有什麽意思呢?”
話落後,宋庭宇沉默了挺久,微不可查的笑了笑“我也不想提起,隻是之後所有關於你的時光,都被別的男人占據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是你親手放棄的我,不是嗎?我管你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你用兩年時間害了我的人生,這不就是事實嗎?現在你把我綁到這裏來,強迫我和我的丈夫孩子分離,這又有什麽意思呢?就是你真的得到了我的人,你以為我的心還能給你嗎?不,除非你把它挖下來,否則它這輩子都不可能屬於你了。”
宋庭宇抬頭望著言晚,嘴唇勾了一下,笑容諷刺“我說過,我有讓你臣服的自信。”
他說著,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起身來就往外麵走了。
他明明不在了,可空氣中似乎滿是他存在過的痕跡。
昨天還強迫自己適應的言晚,越發覺得惡心,連餐桌上美味的食物都沒什麽胃口。
她沒想到說了這麽多話,宋庭宇都無動於衷,她越發不明白宋庭宇把她關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了。
喜歡她?不,不可能的。
和陸言深有仇?可他們一個海市人一個帝都長大,生意上也沒有交集,宋庭宇這人是憑空冒出來的,他們哪能有什麽恩怨呢?
想了又想,都想不通這個問題,言晚苦澀的放下了筷子,沒辦法把飯菜塞到嘴裏,她索性不想吃了。
站了起來,看著那蜿蜒向上的樓梯,曲曲折折的就像是通往墳墓的路,她一瞬間又滋生了無限的恐懼。
不,她不要上樓,她這一上去,或許永遠都下不來了。
轉過了頭,她抬腿就往外跑,沒有人攔她,她更高興,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得汗都流出來了還沒在偌大的花園裏找到大門,她終於開始惶恐。
“怎麽會這樣?”她癱坐在地上,無助的看著頭頂似乎跟隨著她的視線在轉,永遠找不準方向的太陽,喃喃的念叨著。
“因為,這個花園,也是我特意為你布置的啊。”一隻手,猛然搭在她的肩頭,有力的讓她絲毫沒有掙脫的力氣。
“根據迷宮做出來的花園,就是為了讓你安心的永遠住在裏麵,怎麽樣?喜歡嗎?”
“不喜歡。”終於隱忍不住,言晚狂躁的咆哮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麽,宋庭宇?如果你喜歡我,何必要像養豬一樣圈住我?如果你不喜歡我,勞心勞力把我放在這裏有什麽意思?你是有病嗎?”
“是,我就是有病。”宋庭宇點頭,果斷承認了。
認真注視著言晚的眼睛,他微笑的說“這七年來,我得了一種非要得到你的病,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囚禁你,總之,我要的隻是你在我身邊,無論你心在哪裏,又屬於你,隻要你身體還在,那就沒關係,明白了嗎?”
明明頭頂的陽光很熱烈,可這一刻,言晚卻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冷。
她驚恐的抱住自己的胳膊,一雙茫然的大眼睛盯著他“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是,我瘋了。”宋庭宇幾乎沒有猶豫的點頭,臉上笑意漸漸收斂,瞬間變得陰沉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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