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言澤野
過了兩個小時左右,月清終於睡醒了,她醒過來的第一個動作是輕輕摸到自己的小腹,手指按在肚子上,術後的陣痛也隨之翻湧,疼得她皺起眉頭。
“月清。”
忽然聽到這個熟悉而沙啞的嗓音,月清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發現言澤野就站在自己身旁,那張俊朗的臉早已經是胡子拉碴,眉宇飽含痛楚。
她的臉色蒼白,仿佛受到過度驚嚇,反射性地喊道“出去!”
看她掙紮著要起身,言澤野連忙按住她的肩膀“月清,你別怕,沒事的……”
“你不要看我……”月清抬起手臂,阻止他靠近。
聽到房間裏傳來的動靜,坐在走廊的言晚也站了起來,不過卻被陸言深拉住了手臂。
“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吧。”陸言深沉聲說。
言晚猶豫著,抓緊手包的提手,自責地垂下眼眸。
她現在開始後怕,怕月清一時想不開,沒法麵對現實,依照她的性子,如果選擇了更極端的手段,言晚真的一輩子都沒法麵對自己。
陸言深似乎能看穿她的心事,淡淡道“你要相信言澤野。”
言晚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陸言深輕輕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裏,說“也要相信他們的感情。”
在病房裏。
月清看見言澤野的反應非常大,無論如何也不肯聽他講話,隻顧著讓他走開,滾出去。
最後言澤野用反常的語氣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隱含著威嚴和怒氣。
過去月清習慣了他溫潤的脾氣,沒聽過他用這個語氣叫自己,一時竟然愣住,有點被嚇到。
“這就是你躲著不見我的理由,是嗎。”言澤野攥住她的手腕,用力程度讓月清有些吃痛,但強忍著沒有吭聲。
月清冷冷道“我們已經結束了,這些跟你都沒有關係。”
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言澤野怔了三秒,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說我的事跟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言澤野按進自己的懷裏。
這個久違的胸膛充滿濃烈的煙酒氣息,月清的心跳慢了半拍,手都慌亂得不知道怎麽放。
言澤野像抱著一件脆弱而美麗的寶物。
在他的懷抱裏,月清能感受到強健有力的心跳。
“我很想你。”言澤野說,“別走。”
“你有病吧。”月清笑著,聲音有點發顫,“你難道看不出……”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隻能在舌尖兜兜轉轉,苦澀的要命。
她知道言澤野渴望一個完整的家庭。
因為他從小當人家的養子,雖然衣食無憂,卻活得謹小慎微,處處妥帖,遇到感情都不敢伸出手主動爭取。那麽好的言澤野,那麽溫柔的人,不應該留在自己身邊。
言澤野輕輕摸著她的頭發,說“你低估我了,也低估了我對你的感情。”
“你知道麽,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要怎麽跟你求婚,找一個什麽樣的場合,怕俗……又怕你會不喜歡。”他說,“但是剛剛看到你躺在那裏,我覺得自己一分鍾都等不下去了,我希望你醒過來就能立刻答應我,嫁給我,不要一直把我推給別人。”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襯衫被月清哭濕,他的語氣溫柔了很多“不會再有其他人了,我不放心讓別人保護你。”
他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忘記自己有沒有帶戒指,隻能用懇求的眼神望著月清。
但月清隻是不住地搖著頭,眼淚簌簌掉下來。
“嫁給我吧。”言澤野半握住她的手,央求道。
看到月清遲遲不肯答應,他眼裏的光也漸漸暗了下來,最終有些濕潤。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月清匆忙地想抽走自己的手,卻被言澤野抓得很緊。
是護士來了,她看月清已經醒了,臉上都是淚水,不明所以,自然對在場唯一的一個男人沒有任何好感。
“你是病人家屬麽。”護士甕聲甕氣地問了一句。
言澤野很快收斂情緒,道“我是她丈夫。”
“他不是。”月清擺著手,慌亂地辯解。
護士沒興趣聽他們兩個計較這些稱呼,對言澤野說“你太太剛才在手術室的各項指標都有點差,術後需要留院觀察幾天,沒有大出血情況的話就可以出院了,這裏有費用單,您跟我過來簽個字。”
言澤野很自然地把自己代入到丈夫的角色裏,低頭在月清額頭上親了一下,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護士冷眼看著他這番動作,心想演得不錯,真心疼太太的話,怎麽舍得讓人家自己一個人來墮胎。
看到言澤野出門,陸言深和言晚都齊齊站了起來。
言晚上前一步,問“月清怎麽樣?她已經醒了嗎?”
“要住院先觀察兩天,我先去繳費。”言澤野很快鎮定下來,說,“她現在情緒有點不對勁,我得多陪她幾天,基金會和療養院的事……”
言晚連忙說“你專心陪她就行,這些你先不用費心了,現在還忙得過來,還有許成呢。”
“嗯。”言澤野又把眼神移向陸言深,欲言又止道,“那個人……”
“你放心。”陸言深仿佛跟他打啞謎一般,聲音很冷,“已經讓人去查了,不會讓他跑掉的。”
聽他跟自己這樣保證,言澤野心裏就有譜了,轉頭跟著護士離開了。
言晚站在病房門口,和陸言深互相對視一下,她糾結道“我怕她不想見我……”
“讓她自己再冷靜一下吧。”陸言深說。
月清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喜歡跟自己較勁,非要鑽到死胡同裏不出來。
自打月清住院以後,言晚每天茶飯不思,總會想起這些事,跟兒子說著話都會走神。
“媽媽,最近舅舅怎麽沒來家裏玩。”陸嘉佑趴在小凳子上,好奇地抬頭問。
“舅舅……舅媽生病住院了,舅舅在醫院照顧她。”言晚摸著兒子的頭,說。
陸嘉佑睜大眼睛“舅媽生病了嗎。”
隨即,他問“那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
言晚怕月清看到孩子想到不愉快的事,拒絕了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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