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他的溫柔不屬於我
季然想趕緊送蘇晚晚去醫院,他背起蘇晚晚,卻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他無奈之中隻能沿著一個方向走下去,這裏是城郊,不管走哪個方向,總會回到城區的,回到城區,就能找人幫忙了。
季然背著蘇晚晚一步不停地向前走去,走出了很遠後,他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怎麽四周反而越來越荒涼了?
這……是該掉頭返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季然背著蘇晚晚回城的做法很感人,但是他是個路癡,既辨不清方向也記不住路。
他扭頭往回走,走著走著又覺得,回去的路好像也不太一樣了,他四下裏亂竄,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裏了。
蘇晚晚在意識空間裏看著季然四處徘徊,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忍不住指揮他:“你走錯了!你剛才往回走的時候走到岔路上去了!”
奈何季然聽不到她說話,依舊一股腦亂走一氣。
天哪!這也太笨了吧!這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啊!蘇晚晚絕望了。
季然轉了一會,實在轉累了,他停下腳步,把蘇晚晚放下來。他換了個姿勢,一用力將蘇晚晚抱起來。公主抱的姿勢格外親切曖昧。
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季然這樣貼心地抱著,蘇晚晚又羞又急:“放下來!你配抱我嗎?放下來!”
季然當然聽不到她的聲音,他看著懷裏昏睡的蘇晚晚,百感交集,這個女孩為了救他,隻身闖入火海,多麽的有情有義!
經此一事,季然開始懷疑向小葵提供給他的證據,既然他調查母親的死因引來了綁匪,那麽向小葵所說的,母親的死和蘇晚晚的媽媽有關,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季然走了好一會,他看到天邊開始發白,估計現在大概是淩晨三四點鍾的樣子。
季然實在走不動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蘇晚晚放下來,想要坐下來歇一會。
微風吹過,帶著些涼意,季然脫下外套蓋在蘇晚晚身上,靜靜端詳著她,蘇晚晚進了火海救他,一張臉都被煙熏成了小花臉兒。
他的手輕輕撫過蘇晚晚的臉頰,擦掉她臉上的煙灰,又輕輕的觸摸她的額頭,試探著她的溫度。
意識空間裏的蘇晚晚震驚了,前世,季然從沒有對她這麽溫柔過,此刻,她曾經深愛的人以截然不同的態度嗬護著自己,她的心裏忽然湧過一陣暖流。
她曾經多麽卑微啊!她何曾享受過這樣的溫暖!越是稀有的溫暖,越是能讓人記住他的好。
蘇晚晚知道自己不能沉淪,她不能再次愛上這個曾經毀掉她一輩子的人。但或許,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她一直愛著他,哪怕她心裏帶著恨,她也始終渴求他的溫暖。
而這一絲溫暖,就能點燃蘇晚晚的整個世界。她是個癡情人,她是個廢物。
南絮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季然正深情地凝望著她,他的眼睛格外明亮,眼神滾燙,目光專注。
“你在幹嘛?”南絮覺著他不正常。
“晚晚,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樣!為什麽會暈倒呢?你哪裏不舒服?”
季然熱切的詢問讓南絮很不習慣,季然頭都快湊到她臉上了,南絮伸手給他推到一邊去:“哥,你正常點,怪嚇人的。”
季然往後一撤,帶著南絮跟他一起向後移動,南絮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季然懷裏,身上還蓋著他的衣服。
南絮:“蘇晚晚我對不起你,他趁我失去意識占你便宜了……”
南絮趕緊爬起來,季然伸手去攙扶她:“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沒有,剛才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就好了。”
“晚晚,我身上沒有手機,打不了電話,我本來想著趕緊帶你回去,結果好像走錯路了。”
“你從我們最開始的地方一直往東走就能看到公路,你這是走哪來了?”四周荒無人煙,除了雜草就是樹。南絮都傻了,季然這麽笨,他是怎麽一個人長這麽大的?
看季然說不明白,南絮想起了意識空間裏的蘇晚晚:“晚晚,你記得路嗎?”
蘇晚晚正沉浸在回憶中,感歎自己辛酸的愛情史,忽然,她聽到南絮的聲音,空間裏又恢複了往日的明亮。
“南絮!你醒了!太好了!”蘇晚晚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南絮按照蘇晚晚的描述,領著季然往城區走。而此時,警察經過了奮力的搜索和排查,跟隨著線索找到了那個工廠。
警方趕到的時候,火勢未減,最初起火的車間逐漸點燃了整個工廠。警察根本無從下手,擔心火勢漫延造成整個區域起火,他們通知了消防隊前來救火。
消息傳回了警局,所有人都絕望了,大家都認為,季然生還的可能性太小了。
秦鵬用力地捶打牆壁,李希急忙攔住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季清泊已經陷入了麻木的狀態,他萬分後悔,早晚都是一死,為什麽他當年不拚一把?現在處處受製於人,自己的親人也落得如此下場。
向小葵聽到這個消息,先是感覺難以置信,她怎麽也不相信昨天還跟她在一起的人,忽然就這樣離開了。緊接著,她又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季然死了,她的複仇之路上少了依靠,她隻能換一條別的路,她開始考慮要不要想辦法重新回到向家。
而被眾人宣判死刑的季然,正跟著南絮往城區走,兩人走了很久,眼前終於出現了城區的建築。
“這是城西的一個鎮,離城東派出所很遠。”南絮告訴季然。
季然:“晚晚你好厲害,你怎麽知道的?”
南絮沒理會他的誇讚,她東張西望,想先找個地方吃飯,先是在警局等了好幾個小時,又在荒郊野外走了好久,她已經餓的不行了。
“香酥燒餅坊”,南絮指著不遠處的牌子,“季然,去,我要吃這個。”
季然:“晚晚,咱們要不要先回去?你不是說大家都在警察局等著,咱們不回去他們會很擔心的。”
南絮嫌他囉嗦:“擔心也沒用,我不吃飯走不動。”
“哦!”季然應了一聲朝燒餅坊走過去,不一會又轉了回來,“晚晚,我沒錢,我錢全被綁匪拿了。”
“我有錢,給你,我要吃兩個糖的,兩個火腿的,你自己想吃什麽隨便買。”南絮吩咐他。
不一會,季然拿著燒餅走了出來,南絮接過袋子,聞著燒餅的香味,覺得整個人都快樂了,她伸手進袋子裏想要拿燒餅,季然把剛買的礦泉水遞給她:“手髒,洗洗再吃。”
南絮覺得他說的對,但是又覺得他很麻煩,她伸手想接過水瓶,季然已經擰開了瓶蓋,把水遞給了她。
洗過手,南絮終於可以吃飯了,她滿足地吃著燒餅,季然又問她:“晚晚,吃過飯我們怎麽回去?”
南絮覺得他過於囉嗦,真想把他扔這自己回去。
。